第27章 新夏帝?樹生?靈師?
小分隊這次沿大路走,沒有經過昨天遇到邢野的那棵樹,他們走到幾棵被砍倒的樹邊,轉向林中走去。這些樹今早才被砍倒挪到一邊,是為了在林中清空出一條通道留用凶獸通過。
幾人順著通道一路走,不久就遠遠看到樹林中一片空地上影影綽綽站著不少人,人影成一個圓弧般包圍著小山般高的凶獸。
小分隊靠近了找到一塊沒人的地方站著,旁邊停著幾輛牛車。車架被卸下來放在一邊,牛則被拴在一旁的樹上悠閑地啃著草。
邢野似乎對牛很感興趣,在幾人看向凶獸的時候,邢野跑到牛的身邊觀察著這溫順的老牛。
這片空地站了許多人,有些人結著群圍著凶獸轉,看著凶獸對身邊的人吹噓什麼,他們大多看個新奇就走了,還有些人或站或倚或蹲,三五成群者有,形單影隻者有,他們不知道在這看了多久。
但是這些人包括小分隊都沒有靠近凶獸,因為幾個警衛隊的人就在凶獸和人群中間阻止旁人靠近。至於為什麼阻止?看到凶獸背上一片稀疏的毛髮就能理解了。
從昨天開始就有過來瞧新鮮的人,看到凶獸這樣稀奇的東西,難免會想著取點東西留個紀念。剛開始人們就盯上凶獸的牙齒爪子,但是靠近了才發現凶獸的牙齒和人的大腿般粗,不僅粗壯碩大,而且異常堅硬,用手掰不動,用刀砍不斷,尋常人一刀砍下去,牙齒上連刀印也不會留下。
於是他們退而求其次,就從凶獸身上拔毛。凶獸身上的毛雖不說堅硬如鐵,但質地卻如軟鐵般,他們沒力氣拔下來,便想著法子又割又砍。
本來拔一兩根毛也沒什麼,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他們缺德一樣逮著一塊拔。把小山丘一般的凶獸脊背都要拔禿嚕皮了。
凶獸肯定沒想到活著被圍攻,死了還受這種屈辱。如果能料到自己死後是這樣的光景,他肯定不會死追著邢野不放。
但沒有機會後悔,凶獸十餘米長的身軀躺在空地上,睜著一隻渾濁的右眼,身上像粽子般被綁了幾道繩,身邊圍著幾個警衛隊員和不少獵人,他們正商量著要怎麼把凶獸運回林山鎮。
和興奮的落星相比,小稚似乎有些悶悶不了,他似乎的確如林天賜所說只能遠遠看著凶獸,連碰也碰不到,站在一邊閉著嘴巴。
春春察覺到小稚的情緒,上前同他講話:「這隻凶獸的眼睛好像瞎了一隻?」
「是嗎?哪裡?」小稚敷衍地問?
幾人聽到春春的話,都去瞧凶獸的眼睛,小稚也隨著幾人看去。
他們正對著凶獸腹部,看不清頭部,於是繞行,發現凶獸的確有一隻眼睛是瞎的。
「好像是的,你看他有一隻眼睛閉著,好像腫著。」落星看到凶獸閉著的眼睛說道。
「還有傷。」
其他幾人自然也看到了,小郁問道:「你們猜他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被林叔打瞎了?」落星說。
「我也覺得。」小郁回答
「會不會是被其他凶獸打瞎的?」春春問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小郁回答,
「啊,那這麼說還有一隻凶獸?」落星露出驚恐的表情,其他幾人也不由擔心起來。
「應該不會吧?」小郁不確定地自語道,試圖安撫一下眾人。
這時她看到凶獸邊站著的一位年輕獵人,此人長相英俊,五官稜角分明,星目紅唇,嘴角微翹常掛著笑容,聆聽中面帶深思,
回應前先笑三聲。
他正聽著身邊一人講話,多側耳,少張嘴。他身邊那人講得極其熱烈,像是要講清祖前三代,講完新夏野史鮮事。
小郁看到這青年一邊望著一邊同落星他們說:「我看到先覺哥了,我問問他。」說完沖著青年大喊:「先覺哥!」
林先覺聽到有人喊他,環顧片刻鎖定小郁幾人,舉起手同他們打招呼。他同身邊喋喋不休的人說了句話,那人住了嘴向小分隊投來一個觀察的眼神,隨後跟著林先覺朝著小分隊走來。
小稚看到林先覺走來,上前走了兩步。
「小郁!你們怎麼來了?」林先覺臉上帶著笑,目光一一掃過幾人。
「小孩子不要看凶獸,晚上睡覺會做噩夢,快回家去吧!」林先覺身邊的人嚇唬道。
「怎麼可能做噩夢?這個還有人怕?」小稚見到林先覺心情好些了,他沒聽出他話中的驅趕之意,於是想出聲抬高一下自己。
「就是!」落星在一旁附和。
小郁不可察覺地皺了下眉毛,沒有搭理他,對著林先覺問道:「先覺哥,凶獸的那個眼睛是誰弄瞎的啊?」小郁手指著凶獸緊閉的左眼。
林先覺順著小郁指的方向看去,他還在思考,身邊的那人就陰陽怪氣地開口道:「還能是誰?林濤唄。」
小分隊眾人齊刷刷露出不爽的表情,別人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說林濤的名字讓他們心裡很不適。
林先覺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依然笑著回頭跟小分隊解釋說:「那隻眼睛我昨天就看到了,看到的時候不像是新傷,像是前幾天被打傷了?」他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麼說不是林叔打瞎的?那會不會是和他一樣的凶獸打的?」小郁急忙問道。
「哈哈哈。不會,如果是一樣的凶獸,那他的眼睛不會這樣完好。」林先覺愣了一下,笑著揮手劃過凶獸的眼睛解釋。
小分隊想象出凶獸的大虎爪打在眼睛上留下的巨大傷口,露出恍然的表情。
「小屁孩!」林先覺身邊那人露出不屑的表情貶低小分隊。
小分隊聞言臉色立馬不好看了,林先覺見狀及時出聲:「你們看完趕緊回家吧,我先去忙了。」說完沖身邊的人抬了下下巴準備走。
「好,先覺哥再見。」小郁同他告別。
「覺哥再見!」小稚、落星和春春也揮手。
林先覺走後,春春吐槽一句:「林蕭真討厭!」
「煩人!」落星跟著說。
「不知道覺哥為什麼跟他一起玩!」小稚忿忿不平,認為他不配和林先覺站在一起。
「晦氣!」春春今天第二次這樣說。
「晦氣!」其他幾人也跟著說,小郁罵完忽然感覺身邊好像少了什麼,她環視一周,發現邢野不見了,開口問:「邢野呢?」
「不就在那……邢野呢?」春春指向栓牛的地方,看過去才發現牛還在,邢野不見了。
「他剛才就在那站著的。」落星回憶說,說完幾人一齊朝著拴牛的地方跑去,他們只離了十幾米遠,這才說了幾句話,邢野怎麼就沒了?
他們朝著四周尋找,看到剛才視野遮擋的樹後幾個人圍著不知道在幹嘛。小分隊幾人注意到:「那邊在幹嘛?」
「去看看」說著小分隊走進,發現幾人正圍著邢野,邢野背靠著樹,彎著腰蹲伏在地上,一臉警惕地看著圍著他的幾人。
「邢野!」聽到小郁喊他,邢野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小郁和小分隊正走過來,他眼中瞳孔放鬆一瞬,馬上又把視線放到圍著他的幾人身上,他直視著面前幾人的眼睛,視線一直不斷切換防備被偷襲,喉嚨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吟。
「小郁,你認識他啊?」圍著邢野的幾人回頭看見小郁開口詢問。
小郁上前推開一個圍著邢野的人,上前來到邢野身邊:「邢野。」她俯身想要拉起邢野。
被推開的人笑吟吟的也沒生氣,看到小郁去扶邢野,解釋道:「我可啥也沒有干啊。我看他面生問他叫什麼,他不說就算了,還像狗一樣吼我!」聽他說邢野像狗,他身邊的同伴都笑了起來。
小分隊其他人站在邢野和這群人中間,背對著邢野同幾人對峙。落星聽到有人罵邢野是狗,馬上回嘴:「你才是狗!」
「你再說一遍?」圍著邢野的四人都是成年人,聽到落星敢還嘴,惡狠狠地上前要教訓他。
「警衛隊就在那站著!你想幹嘛?!」小郁指著凶獸身邊的幾個警衛隊員。
幾人猶豫了一下,面色陰鬱地退下,走之前還不忘罵一句:「一群野狗。」
待幾人走遠,落星才又開口罵道:「你才是野狗。」罵完不解恨般嘟嘟囔囔地小聲罵。
邢野在幾人上前威脅落星的時候準備上前攻擊,但是被小郁察覺到挽著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看著幾人走開,喉嚨里的咕嚕聲才停止,小郁見狀扶他起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好了,已經走了,沒事了。」
邢野慢慢放下心來,眼中的警惕散盡,又變成乖巧的樣子。
幾人圍著邢野,小稚先開口問:「他剛才怎麼跟狗一樣?」
眾人都知道他在說邢野剛才應對威脅的樣子,沒有反駁他說邢野是狗。
別人說是罵就不行,他們說就可以。
春春回答他:「小郁昨天說他是野人。」
「野人?」落星和小稚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邢野。
小郁這時候出聲解釋:「我媽昨天說他和新夏帝一樣可能是樹生的靈師,從小在野外長大,所以能發出聲音卻不會說話,能聽見聲音卻聽不懂,因為他是個野人,但本質上和我們沒什麼不一樣。」
「新夏帝?」
「樹生?」
「靈師?」
幾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