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結仇
邢野看著酸哥,眼中噙著淚和怒火,他還想掙扎,被一拳打在肚子上。
「呃!」這一拳打得結實,邢野哼了一聲就發不出聲音了。他痛得睜圓了雙眼,忍不住蝦一樣弓著腰乾嘔,劇烈的疼痛讓他站立不住。酸哥見狀一鬆手,他便倒在了地上。
邢野跪在地上嘔了幾聲沒有吐出什麼,大口喘了幾口氣后,仇恨地看著酸哥。
他就算再傻,現在也知道面前這方臉的男人是敵非友!
邢野心中憤恨異常,同時內心深處有一絲迷茫:他該不該相信這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雖然他們救了自己,但救他性命的這些人真的可以依靠嗎?
自己的同族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些念頭在他心底綻放一瞬又沉下去,他尚沒有明確的困惑,也沒有真正的思索,只是在經歷與感覺當中飄蕩。
酸哥踢了邢野一腳示意他走,邢野沒吭聲,知道現在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掙扎著爬起來朝監獄的門走去。
監獄門口的人一直皺著眉頭看著,他有些於心不忍卻也沒有多嘴,見兩人前後走來,忍不住問酸哥:「這孩子是誰?犯了什麼事?」
「聽說叫邢野?」酸哥不咸不淡地回答。
獄警姓林名玉安,這人身著警衛服,濃眉單眼皮,牛鼻厚唇,聽到邢野地名字露出一絲驚訝:「姓邢?跟校長家什麼關係?」
酸哥想到小郁和李挽風來保他,隨口說:「沒什麼關係,他就是那個把凶獸帶來的少年。」
「是他?」邢野帶來凶獸害死山青的流言已經在警衛處傳的沸沸揚揚,大部分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對邢野都抱有極大的惡意。所以林玉安一聽是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表情變得冷漠起來。
「呵呵,讓他進去吧。」酸哥看見林玉安的表情變化,呵呵一笑,推著邢野走進了監獄。
邢野被推著往前走,身後跟著酸哥兩人,他只覺得眼前一暗,隨之一股說不清的臭味衝進鼻腔。就算再野外聞慣各種腐臭腥爛的味道,也覺得非常不適。
他眨著眼適應一下,隨後看到他的左邊是一間敞門地小屋,屋裡坐著兩個人,一邊同酸哥交談一邊打量著邢野。
他們的表情同林玉安相似,也是從好奇變成冷漠。
邢野的面前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嵌著鐵門,鐵門上畫著意義不明的符咒。走廊盡頭站著兩個人,再往裡好像還有東西。
他還想往前看看的時候,被酸哥攔下,他走到小屋窗口忙碌片刻。邢野看到幾人走進小屋裡一陣翻找,隨後酸哥拿著一捆繩子走了出來。
酸哥從繩圈裡扯出繩子看著邢野:「你最好老老實實配合我,聽到沒有?」
邢野直勾勾盯著酸哥,不懂得他的意思,但是感覺的到他在威脅自己。
「把手伸出來。」酸哥威脅邢野。
邢野沒有絲毫動作。
酸哥似乎要耗盡了耐心,咬著牙忍耐著去捉邢野的手,邢野見狀趕緊把手藏到身後。他不知道眼前的方臉男人要對自己做什麼,但是不管做什麼,邢野都不會配合。
「玉安,幫我弄著他。」
倚靠在小屋門口的林玉安走上前想要去拿邢野的雙手,邢野後撤一步躲開,
「他媽的!」林玉安見邢野躲開,忽然踢出一腳將邢野踹倒在地撞在牆角。
聽到動靜,走廊盡頭的兩人伸頭查看,看到警衛隊的人還站著就沒再管。小屋裡坐著看戲的兩人看到動靜也起身過來查看。
「隊長可是要我們照顧好他。」酸哥在一旁煽風點火。
警衛隊獄警系統的人一般不出去執行任務,他們只在警衛處內部,負責看守監獄犯人,偶爾協助抓捕犯人。
因此他們並不了解迎擊凶獸的時候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原本好好的警衛隊,出了一次任務傷了一批人死了一個人。
警衛處已經許久沒有人犧牲了,新夏的和平造就了林山鎮的安定。
因此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故,林山青的離去,他們都不能接受。
尤其是知道凶獸是被人故意帶來的時候,他們就將怒火全撒在邢野一人身上。
現在邢野就在他們面前,在厭惡邢野的他們眼中,邢野就像一條討人厭的狗,一隻臭蟲,一個該死的畜生。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人性使然。
邢野被踢倒在地,不同於一般地孩子,他並沒有害怕,反而怒氣沖沖。他靠在牆角對著面前的幾人露出兇惡的表情,從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威脅聲。
林玉安看邢野的模樣,覺得他在挑釁自己,心中火大,罵罵咧咧地走上前想要再踢一腳。
沒想到他一腳踢出踢散了幻象,腳下一空身體失衡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就在此時,邢野忽然從他身側出現,一把抓在他脖子上。
衝擊力加上本就失衡,林玉安被邢野撞倒在地。
「啊!!」他一倒地就發出慘叫。
一旁看戲的酸哥見狀急忙一腳踢出,伴隨著讓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邢野的身體炮衝出去,哐地一聲撞在牆上然後滑落。
酸哥一拉起林玉安,才發現他脖子上少了一塊皮肉,露出血淋淋地頸肉。
而此時的邢野從嘴裡吐出一塊肉,正是從林玉安脖子上咬下來的那塊。
剛才邢野從一側襲出的時候就盯住了林玉安的脖子,在邢野的狩獵經驗看來,脖子是許多動物的弱點。若不是因為他從未狩獵過人類,剛才那一口就不會咬歪在脖子一側的肉上。
酸哥看到傷口心頭一震:他這是想弄死玉安?設想如果撕下來的是喉管,那林玉安八九就活不成了。
想到這裡酸哥怒極反笑,林玉安不是靈師,如果剛才不是恰巧,林玉安就死在邢野手裡了。
他看向邢野,眼中怒氣厭惡夾雜著憤怒。
走廊盡頭的兩人聽到聲音趕來查看:「怎麼了?」
「你們帶玉安去醫務室!」聽到酸哥的話兩人才看到林玉安脖子上少了一塊肉,再一看地上的血跡,血跡邊上正有一塊鮮紅的皮肉。
不清楚狀況的兩人匆忙看了一眼邢野,走過來攙扶林玉安,不料林玉安一把將兩人推開:「不用!」
他指著地上的邢野說:「給我看住他!」說完推開小屋門口的兩人走進小屋。
沒過多久小屋裡傳來痛苦的嚎叫,監獄里的犯人從剛才就聽到外面的動靜,現在又聽到慘叫聲紛紛躁動起來拍打著監獄的牢門。
「老實點!」走廊盡頭的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敲著牢門讓犯人安靜。
沒片刻林玉安從小屋走出來,他脖子上纏著不規整的紗布,眼睛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邢野。
邢野被凶獸追殺本就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剛才酸哥那一腳又踢斷了他的肋骨,現在躺在地上勉強硬撐著。
但看到林玉安帶著凶氣走來,邢野強忍著痛楚又坐直了身子。
林玉安轉過身看著酸哥,他指著脖子上的傷口:「酸哥,這小子今天不能就這麼安安穩穩走出這地方!」
酸哥看了看林玉安,又看了看邢野。他想起林西叮囑他要照顧好邢野,又想到邢野不僅害死山青,剛才還要殺了林玉安。
「聽你的!」
林玉安聞言又看向邢野,他咬著牙咧開嘴,明明在笑卻好像要吃人:「邢野是吧?你死定了!」
邢野看到林玉安從小屋裡拿出一柄奇怪的武器,長長的手柄盡頭接著月牙形的半弧。
邢野被叉著脖頸,他忍著疼痛掙扎,一掙扎就被狠狠叉在地上,於是只能被叉子驅趕著往走廊裡面走。
酸哥撿起地上被邢野撕下的皮肉翻看幾遍,臉上有一絲好奇一絲排斥,看完隨手扔在一邊,起身跟上了林玉安。
邢野來到走廊盡頭,看到一扇門后是通往地下的樓梯。林玉安在他身後跟看守的兩人說了幾句,然後這扇門被打開,邢野被推著走下樓梯。
這樓梯並不很深,邢野拐了兩次彎,就看到深深的地下還有一片空間,不同於地面的牢房,地下的牢房更加簡陋,石砌的牢房被鐵門關著。牢房和鐵門上都是看不懂的符號。
邢野透過鐵門看到裡面的人有些可以自由活動,有些卻被綁在床上或者十字架子上。
邢野走馬觀花地看著這些景象,他不理解為什麼同樣是族人,為什麼這些人會被折磨。
被關在牢房裡剝奪自由,永遠失去了在山林奔跑的快樂。被綁起來折磨,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小空間。
邢野心中害怕起來,他再回頭看看壓著自己的人,對自己的前途產生未知的恐懼。
難道自己也要被關在這裡嗎?
且不說關多久,會受到何種折磨。但是想到自己將要被關在這裡,邢野就有十分急切的想要逃離的感覺。
他的腳蹬著地不想往前走,他的身體在抵抗、在掙扎,他想要逃跑。
但是身後的人,脖子上的鐵棍一直在推著他走,變換著角度阻撓他。
邢野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他的眉頭緊皺,雙眼透漏出抗拒,雙手推著地面。他想抓住點什麼不再往前,但是無論身體如何掙扎如何努力,都阻止不了向前的趨勢。、
這一刻他的眼底浮現一抹絕望。
「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