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地獄 四十二

貝琳達感覺自己漂泊在大海中，隨著波浪一上一下的涌動，喉嚨卻是若如火烤著一般，灼熱、乾燥。

「主教！您是醒了嗎？主教！」

好像停船了，自己被撈上來岸。

「水……」

「主教再等等，馬上就會到教堂了。」

，好像是熟悉的聲音，不過貝琳達只想喝水。貝琳達好像又被放在了船上，而且風浪更大了。

「嘔……」

貝琳達暈船了。

「主教，你沒事吧！」

風浪減小。

「維納？」貝琳達總於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我，主教，你沒事吧？水可能要再等等，馬上就要回到教堂了。」維納好似鬆了一口氣說道。

「慢點……我暈……」貝琳達終於稍微回過神來了，有些恍惚的說道。

「是。」維納放慢了腳步，稍微幾步依舊顛簸，而後慢慢穩了下來。

貝琳達感覺好受多了。

「主教大人，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維納有些裝作的若無其事的問道。

「……」貝琳達貼在維納的脖頸處，身體突然不可控制的不時抖動著。

「……」

「翅膀……羽毛……好漂亮的羽毛……」貝琳達沙啞且虛弱的說道。

「嗯！」維納應道。

「這是……哪裡？」貝琳達依稀在紫色星空的照耀看見了周圍的環境。貝琳達無法判斷這是哪裡。

「回教堂的路，我們繞路了。」維納回答道。

「什麼情況了？」貝琳達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天太黑了。我沒看清……」維納隨意的說道。

「咳咳咳……沒看清，就繞路？」貝琳達想要笑，不過喉嚨實在是太難受了。

沉默片刻后，維納苦笑著說道「亂了。」

「怎麼亂了？那種亂？」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主教，我不敢過去看，我不敢過去看……」維納瘋狂的搖搖頭，語氣好像有些崩潰的說道。

「嗯，我們不去管了。」貝琳達艱難的舉起一隻手為維納梳理著頭髮，而後輕輕的撫摸以安慰維納。

「我不止不敢去看，我連想都不敢去想，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要是死了多好，我要是死了多了……」維納語氣一沉，低落的說道。

「維納，維納……」貝琳達掙扎著下了維納的背上，接著維納為支點，在掰過維納的身體。

不過維納一個顛簸，直接兩人摔在地上，貝琳達不管這些，用盡全力，經量支持起身體，然後雙手撫摸上維納的臉，和她對視上，接著說道：「維納，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維納眼睛一閃，身體一震，而後閃避開貝琳達的眼睛，說道：「對不起，主教，說了這種話。」

「沒事就好……」貝琳達鬆了一口氣，直接躺在了維納的身上。起碼維納現在打消了消極的念頭。

「我起不來了……」貝琳達試了試無奈的說道。

「嗯！」維納把貝琳達推開，起身後，再把貝琳達扶起，艱難背上。

背上后，維納說道：「主教，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什麼了？」貝琳達微微重複著。這可該怎麼回答呢？貝琳達知道這個問題是必須要回答的。因為今晚這麼大的動靜，馬上就要有大批的人來問自己。

維納背著貝琳達也沒在說什麼，只是穩穩的向前走著。

「呵……咳咳咳……我怎麼知道啊？」貝琳達苦笑著，

無奈說道。

維納依舊沒有說話。

「維納你說我這麼和他們說，他們相信嗎？」貝琳達貼著維納問道。

「……」

沉默良久后，維納輕輕的說道：「可能不會……」

聲音很輕微，要不是貝琳達貼著維納的話，也許都聽不見。

維納依舊選擇了站在神教那邊，或者說是站在聖喬治那邊。貝琳達很失望，她剛剛是多少幻想過維納站自己這邊的。

「嗯……其實啊！維納！」

「嗯。」維納很是認真的應道。

「我是天使啊！」

「嗯！」

「你不懷疑下嗎？」貝琳達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自己這行為難道不是在大街上大喊自己是帝國之王一般嗎？

「我不懷疑。您是天使！」維納彷彿陳述事實一般的說道。

「哈……咳咳咳，那個天使會像我一樣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嗯，那您就不是天使！」

貝琳達更加哭笑不得了。嘆了口氣接著回憶著說道：「是有天使的，那個場面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一雙潔白的翅膀，她浮在天空中。」貝琳達想要舉手示意天空，可惜它好像不聽使喚了，一點也舉不起來。

「她的翅膀在脫毛，哈哈……咳咳咳，我在那一刻覺得那種脫毛的速度，它馬上就得脫光變成雞翅……咳咳咳……」貝琳達笑著敘說著。

咳嗽止住后，貝琳達語氣低落了不少說道：「可惜了，那翅膀好像怎麼掉毛都掉不光，一直是那種看著就……很完美的樣子，嗯，一眼就感覺那就是天使的翅膀的樣子。」

「維納，你知道嗎？」

「嗯？」

「天使的羽毛好像不會掉在地上。它們在空中就消失了，要是不會消失就好，我撿起來保存著。不過……」

「嗯？」

「應該不好保存，維納你的項鏈是不是會發光？」

「是。」

「那些羽毛也會發光，他們好恐怖……」貝琳達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主教，主教。」維納有些擔心的問道。

「它們好恐怖，一根就把伯爵打死了……一根……其他……哼……咳咳咳……」貝琳達匍匐在維納的背上劇烈的咳嗽起來。要不是在維納背上，貝琳達應該已經咳嗽的蜷縮起來了。

「主教，別想了，別想了……忘了吧，忘了吧……。」維納柔聲的不停重複著。說道。

好一會，貝琳達終於停下了咳嗽。

「那主教知道我是怎麼復活的嗎？我沒記錯的話，我死了。」維納說完，嘆了一口氣說道：「伯爵實在是太厲害了。呵呵，竟然就這麼死了。」

「不知道……我沒看見……我呢？你是在那發現我的？」貝琳達接著引導著維納，不過這個確實貝琳達不知道了，自己什麼時候復活了維納？也不知道用了幾年的生命。

「您不知道？」維納有些疑惑等等問道。

「我還記得的事情都在外面。維納，你知道那些攻擊引起的風波有多大嗎？樹都飛了，何況我？」貝琳達裝作無奈的說道。

「我醒過來的時候，您就在我的面前。」

「是嗎？不記得了。」貝琳達努力回想著，確實不記得了。自己還有這本事嗎？竟然可以無意識做事，還是說別的？

「我還記得。你就在我的面前躺著，感謝主啊！那打向城堡的攻擊，要是再過來點，我應該也和那部分城堡一樣，一起消失在這世界上了。」維納感嘆道。

「然後我就發現，世界都變了，空氣的元素狂暴的就像煮沸了一樣。周圍的氣息都是現在這種感覺。然後我就一頭霧水的在外面看見了伯爵的頭，嗯，我把他藏在城堡了，然後我就帶著你回教堂了。」

現在這種感覺。貝琳達被維納這麼一說，才發現，空氣的味道很奇怪，好像久晴雨後的泥土味、廚房燒焦的各式菜品的味道、還有新書的味道等等雜糅在了一起。

「這樣么？哼哼……咳咳咳。惡魔又入侵了？」貝琳達每次想笑，喉嚨就會劇烈回應貝琳達。

「不知道。」

「哦，前面就是教堂了啊！」貝琳達終於認出了周圍的事物。

「嗯。」

「維納……教堂有沒有出事。」貝琳達閉著眼睛實在不敢自己看去。

「主教放心吧！沒有事。」

「那就好。」聽見維納的話，貝琳達這下敢自己看去。遠處的尖頂依舊在。是的，沒有事。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誰？」

就在兩人走到教堂門口的範圍的時候，一聲斥問響起。是哈里的聲音。

「哈里哥哥，是貝琳達姐姐嗎？」一聲更小的聲音響起，是皮特。

「是主教。」維納為貝琳達回答道。

貝琳達現在的嗓子可喊不出來。

「貝琳達姐姐，你終於回來了。」皮特第一個沖了過來，好像喜極而泣的喊道。

接著是哈里和達爾。

「貝琳達姐姐，你怎麼了？你不會也……」皮特看著貝琳達被維納背著，有些哭腔的問道。

「啪……」

「閉嘴。」哈里一巴掌拍在皮特頭上，好像在給皮特眼神。

「沒事就好……」貝琳達這會也提不起勁來說道他們了。

「其他人呢？」

「莫爾和卡琳出去找你了……」哈里說道。

「胡鬧……」

「我去找他們回來。」達爾這會站出來，眼睛好像有些紅腫，這會發現貝琳達貝琳達看著他的眼睛后，一邊立馬錯身往以往貝琳達去外面的路上跑去，一邊又說道：「我去找他們。」

貝琳達再看去，發現大家好像眼睛有些紅腫。

貝琳達心中有些開心，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還沒死呢？哭什麼呢？

「回去吧！」貝琳達說道。

維納背著貝琳達走了兩步后，發現哈里和皮特都沒跟上。

維娜也回頭看去。

「怎麼了？」貝琳達抬頭看去問道。

皮特看著哈里，而哈里幾度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啊！哈里？」

「貝琳達姐姐……」

「嗯？」

「妮妮她……」

貝琳達心中一緊，掙扎著就要下地。不過維納沒有給貝琳達這個機會。

「妮妮死了……貝琳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