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序列：幻肢

林小雨暈過去之後，房間裡面的氣氛也安靜了下去。

陸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問道：「現在怎麼處理？」

沈青梔笑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已經把視頻發過去了，組織應該很快就會上門。沒想到，才剛到南江市的第一天，就直接碰到了一個入魔者，運氣還真好！」

「入魔……」

陸羨喃喃自語，低頭看了林小雨一眼。

其實他剛才就發現了，剛在林小雨變成李嫻嫻的瞬間，她臉上頻閃的紋路，就變成了常亮。

他現在徹底確定，這個紋路，代表的就是林小雨的異術。

比起靈體消散的紋路，它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就這一小部分，有了它的釋義。

或許，自己以後能夠一步一步，把所有紋路的意義都給破譯出來。

只不過現在，當著沈青梔的面，終歸有些不方便。

霧草！

陸羨忽然感覺自己臉部一陣灼痛。

灼痛的同時，甚至發出了亮光，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臉。

沈青梔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

陸羨連連擺手，臉上灼熱尚未散去，甚至隱隱有電流涌動。

正常人明明看不到自己臉的全貌，他卻能從一個極其詭異的視角，看到自己的臉。

上面的紋路……竟然和李嫻嫻一模一樣！

我這是……獲得了與李嫻嫻一模一樣的能力？

紋路的亮度慢慢降了下來，也從一開始的常亮，變成了隨著呼吸明暗交替，最終徹底隱藏在肌膚之下。

這……又是怎麼回事？

見他皺眉沉默，沈青梔拍了拍肩膀：「第一次難免心裡有些難受，以後經歷多點就好了，甚至還會有些刺激！」

「……」

陸羨甩了甩腦袋，把心中雜念甩走，今天這狀況，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驗證也不遲。

他瞥了這個被抖音荼毒的道姑一眼，切了一聲：「但凡你給力一點，符紙能夠早點生效，我都不至於拉著她嗶嗶那麼多！」

沈青梔也不尷尬：「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個林小雨實在有點弱，符紙反應慢一點也很正常，就算換做別人來也是一樣的！倒是你，還沒確定她的身份就敢攔。」

陸羨攤了攤手：「其實她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總不能讓她跑了。」

沈青梔點頭：「就是，花那麼多錢，總不能讓人跑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陸羨就肉疼，買的衣服以後可以穿，但請的這一頓飯實在有點貴。

雖然有個驚天的大餅在前面掛著，編製轉正就繼承接近一億的遺產。

但這些跟他現在是個窮逼沒有任何關係，工薪階層，而且還在實習期，房租什麼的都要自己付，搞這麼一頓好難受。

他瞪了沈青梔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那一百五的牛排，是怎麼回事啊？」

沈青梔努了努嘴：「這不怪我啊！我是體驗派演員，情緒不是到那兒了么？」

「我信你個鬼！」

「其實這些錢你可以不花的！」

「哦？」

沈青梔笑了笑：「只要你加入了組織，這種為了調查案子的支出，都是可以報銷的！」

「呵呵！我缺這點錢么？」

「不！你缺！」

「……」

陸羨氣急敗壞，這位道姑朋友，就惦記著這拉人頭的錢了。

正在這時。

敲門聲響起。

「來了！」

陸羨起身開門，發現門外站著一個一米五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嘴裡叼著棒棒糖，腦袋上戴著一頂兔耳朵帽子，一跳一跳的。

她抬起頭，笑吟吟地看著陸羨：「我的腿好看么？」

陸羨：「呃……」

不得不說，這小姑娘長得就跟瓷娃娃一樣，看起來非常可愛。

但你為什麼會問這麼變態的問題？

可真刑！

一時間，陸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女孩得不到回復，有些不滿，又重新問了一遍：「我的腿好看么？」

陸羨嘴角抽了抽，不過出於禮貌，還是朝下看了一眼。

然後他愣了一下，激動地吐出了兩個字：「好看！」

只見這小姑娘雙腿都是義肢，通體都閃動著金屬的光澤，科幻感十足。

有一說一。

好特么炫酷！

小姑娘聽到這個答案，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蹦蹦跳跳地就進了屋，坐到了沙發上。

朝小腿上拍了一下，金屬義肢上頓時亮起了炫酷的跑馬燈。

好好的一個兩室一廳，整得跟會所一樣。

小姑娘晃著二郎腿，一本正經道：「我是有關部門的外勤，代號：大長腿戰士，你們可以叫我大長腿，當然你也能叫我腿姐！」

腿姐？

腿妹還差不多！

陸羨好奇地問道：「有關部門？具體什麼部門？」

「就叫有關部門呀！」

「……」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神秘么？」

陸羨咧了咧嘴：「確實挺神秘的！」

腿妹打量了昏迷的林小雨一眼，一臉好奇道：「沒有想到這個案子也跟異人有關，你們怎麼查出來的呀？」

沈青梔沖陸羨努了努嘴：「不是跟你說了么，這個小子是擺渡人！」

「呃……」

腿妹撓了撓頭：「這個案件的詳細資料我剛才也看了，這林小雨應該跟死者沒有什麼接觸，你們是怎麼查到她身上的呀？」

陸羨羞澀一笑：「這就不得不說一說我這傲人的頭腦了！」

「切！」

「切！」

陸羨吁了口氣：「腿妹兒，林小雨的這個案件會怎麼處理？」

涉及到專業領域，腿妹頓時正經了很多。

她取下嘴上叼著的棒棒糖，認真地說道：「監控的時間衝突已經確定了，腳踩N條船的人並非李嫻嫻本人，林小雨這一波跑不了。

按照慣例，先走正常法律途徑，冒充他人詐騙，致人死亡，都會算在她頭上。正常流程走完以後，還會按照危險異人管理法規進行處罰，估計得關幾年！」

「這樣……」

陸羨心裡舒坦了一些，但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李嫻嫻呢？」

「什麼李嫻嫻？她不是已經死了么？」

「我是說，她怎麼樣才能洗脫這個污名！」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我也沒處理過呀。」

腿妹攤了攤手：「這件事情你得去問張隊呀，等會你就見到了。」

「行吧！」

陸羨只能點了點頭。

沈青梔坐到腿妹旁邊，笑吟吟地摟住她：「腿妹！這個單子成了，我能有多少提成啊？」

看兩個人的關係，應該之前就認識。

腿妹嗦了一口棒棒糖，想了想道：「嗯……這個入魔者序列應該是千面人，目前沒有造成過直接危害，不過跟一個案子有牽扯，獎金應該有五六千吧。」

沈青梔愣了一下：「這可是入魔者啊！怎麼說不得三四萬，怎麼可能只有五六千？」

腿妹驚了：「三四萬？你聽誰說的呀！」

「我師父啊！」

「你師父都多少年沒出過山了，要放到二十年前，的確能到三四萬，你這與世隔絕太久了呀！」

「沒有！我在山上，每天都刷半個小時抖音來著。」

「抖音也刷不到這個呀！」

「……」

沈青梔眼神有些渙散，彷彿被人搶走了最珍貴的東西。

腿妹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沒事！入魔者不值錢，但他值錢呀!」

沈青梔眼睛一亮：「多少？」

腿妹攤開雙手：「至少十萬！」

「啊這……」

「霧草！」

陸羨也驚了：「我這麼值錢啊！」

如果沒有遺產在前面吊著，他自己都想入伙了，自己介紹自己進去，這錢不給沈青梔賺。

腿妹攤了攤手：「沒辦法咯，擺渡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呀。現在入魔者變多，入魔者單價肯定要下降！怨靈變多，但專業對口的人太少，所以擺渡人的介紹費肯定高呀！」

沈青梔頓時激動了起來：「我也專業對口，那我能不能……」

腿妹有些憐憫地看著她：「你的介紹費也有七萬，不過全都被你師父賺走了呀！」

沈青梔：「……」

她心痛得要滴血！

腿妹拍了拍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啦！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便徑直向門外走去。

昏迷的林小雨騰地一聲憑空飄起，隨著她一起移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住了一樣。

陸羨戳了戳沈青梔的肩膀：「這又是什麼異術？」

沈青梔一臉苦相，似乎還沒從獎金縮水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不過看著陸羨滿臉求知慾的樣子，還是抿了抿嘴道：「她是初代異人，已經覺醒了，序列：幻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