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病得治

孫有來激動地摸了摸褲兜，發現比臉還乾淨。

回首掏出身後的大黑書包，發現裡面除了高中課本以及鋼筆，飯卡和夾在書里的一百塊錢，再沒有多餘的東西。

「孫哥，你找什麼呢？」帥小伙問道。

「手機！」

「你別逗了，誰敢帶手機啊，那不純純找死嗎？」

對哦，高中學校不讓帶手機。發現了沒收事小，勸退就事大了。

「你是誰？」

孫有來很確定，眼前的小夥子像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可任憑他想破腦袋，也記不起來了。

別說記不起他了，十四年過去，孫有來連自己高中長啥鬼樣子就忘了。

都說一胖毀所有，以他過來人的經驗來看，絕對不是瞎扯。

當年高中青澀的時尚帥哥，再見時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成了油膩大叔；清純可人的女神，也變成了胖胖的大媽。

反倒是那些自律的同學，要麼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要麼依舊美麗帥氣。

帥小伙看到孫有來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又翻臉不認人，他有些不高興：「怎麼？怪我慫恿你去表白，失敗了就怪我？就不認我這兄弟了？」

「兄弟，我真不認識了，你誰啊，咱倆很熟嗎？」孫有來有些警惕。

這傢伙該不會是想打他一百塊錢的主意吧？

孫有來記得，自己在2009年只有七百塊錢生活費，別人一天花十二三塊就能吃得飽飽的，而他則需要差不多二十。

之所以比別人用得多，原因無他，從小到大能吃！

這一百塊，可是他唯一能夠支配的零用錢了。晚上的泡麵加不加蛋，加不加火腿腸，可全指著它了。

「周典。」小伙沒好氣地說。

「我還張無忌呢。」

孫有來覺得這個帶點地方口音的傢伙，越說越不像話了。

他楞了一下，激動地說：「典啊，字典的典，不是顛簸的顛啊！你狗日的怎麼又嘲笑我的口音？」

周典？

孫有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有個逗比朋友叫周典，大學畢業后兩人與方小魚一起搞事業來著。

姐姐孫伽羅常常把他們三個人叫做「黃金三大傻」。

對孫有來而言，周典和方小魚是他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

啪！

孫有來激動地側身扳過周典的臉，「哈哈，你狗日的怎麼變成小帥哥了。來，讓哥好好瞧瞧。」

最好的兄弟都認不出了，他都點慚愧。

可這也不怪他，誰讓周典這小子管不住嘴，工作之後胡吃海喝，好好的一張瓜子臉，變成了圓盤。

孫有來早看了他的圓盤臉八年，早就忘了這小子也曾經帥氣過。

耳垂有痣，眼睛很像。除了這兩個特徵，這張臉與他六年後的臉，可以說毫不相干。

「我多長，能尿多高？」

本著科學求證的態度，孫有來問了一個私密的問題。

「哇，你看，男人跟男人呢？」

「你小點聲，這種事我是持包容態度的。」

大概是兩人的動作看起來過於親密，後面的一對情侶誤會了。

「18，130。」

周典沒好氣地打開孫有來的手，噌一下站起身，「後面的，瞎說八道什麼？」

「怎麼，敢做不敢讓說啊。」後面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老子。」

孫有來站起身拉住他，笑著說：「淡定淡定。」

後面的小夥子一看孫有來人高馬大，也就沒再跟周典比比歪歪了。

「算你小子走運，下次注意點。」

孫有來雖然記不得周典高中時候的長相，不過他這暴脾氣倒是令他印象深刻。

上高中時候，在學校唯一一次打架，就是因為這小子。

「別愣著了，到站了。」周典喊道。

下了車，兩個人背著書包朝春江市第二高中走。

「我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在寂寞陰暗長居住的巷弄。我聽見孤單在隱忍的夜晚，是被愛刺痛啜泣著的胸膛……」

走過好幾個小超市、文具店，老闆們都播放著這首歌曲。再看看學校西側的一排排民房，確實是記憶中2009年的模樣。

他不免傷感起來，不知道姐姐和敏敏在第一高中過得怎麼樣，她們還能不能記起自己。

「哎，不就是成了追求雲千晨的第九個炮灰嘛，有啥可傷感。你該感到高興，因為你成了咱學校的第九勇士。」

孫有來記得，全校想追求雲千晨的男生能排百米長隊，可是直到畢業，也就只有十五個人勇敢表了白，而自己是第十三個表白的。

只可惜，沒有成功。

怎麼成了第九勇士？不該是第十三勇士嗎？

兩人走到校門口，拿出校牌別在藍白相間的校服右胸，朝學校裡面走去。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園，孫有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景還是那些景，只是他變了。

穿過大道，兩人走到了環形花園，這裡豎立的雕塑，讓孫有來察覺有些異樣。

一邊是鏤空的科技元素，一邊是青石鑿成的神像。

「這什麼情況？神像是誰的？」

「不可說不可言。」周典一臉緊張。

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學生多了起來，一群身著奇裝異服的學生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卧槽，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你有啥奇怪的？」周典疑惑道。

他的心裡咯噔一下，心想該不會這傢伙昨晚表白失敗，借酒消愁愁更愁，最後傷心得失憶了吧。

「咱學校這麼開明了。」孫有來一臉笑，「都允許高中生在校園內玩cosplay了？」

他們有的穿甲背弓，有的穿袍持劍，有的穿衫托鼎，有的穿裙握杖……

「你……那不是cosplay，是初定戰鬥職業的修士和真武者。只要通過明年五月份的武考，人家就能被修道學院錄取，畢業入先鋒軍或者鎮魔軍，去往柱界滅魔。」周典道。

兩個人繞過花園到了教學樓前，不過周典沒打算去教學樓，而是徑直去了通往食堂的道路，而那群奇裝異服的正走在他們前面。

「那咱們呢？」

「還是不開竅的普通人。」

「你大爺的，別罵人！誰沒開竅？你才是沒開竅的木魚疙瘩。」

「我……算了，你腦袋還是暈的，我不跟你計較。」

「那咱們吃了飯該幹嗎？」

「睡午覺，下午兩點要測試。」

「啊？又要考試？」

孫有來不免緊張起來，自己高中畢業都多少年了，這時候讓他考試，除了語文和歷史有機會及格，其餘的，不考鴨蛋就已經不錯了。

「不是考試，是高三年級第二輪開竅測試。」

周典都有點懷疑，走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啥也不知道的二愣子會不會是假的孫有來。

「只要開竅就能修道之路。」

孫有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心想自己不是沒有被抹除記憶嗎？怎麼到了2009年反而成了啥也不知道的傻子。

難不成，自己身體里的神騙自己？

「你說的柱界是個什麼？在哪？啥時候出現？」

周典停下腳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

「兄弟，沒想到一個女人把你傷成這樣。哎……怪我，我不該慫恿你去表白的。」

「所以呢？」

「孫哥，別諱疾忌醫，有病咱得治。不就是被女神傷得失了部分記憶嘛，這沒什麼好丟臉的，比起得了神經病的，你依然是勇士。」

「滾，我沒病，就是酒沒醒而已。別廢話，跟我說。」

周典鬆開搭在孫有來肩膀的手，「好，那我告訴你，柱界和魔域已經存在三個月了。柱界住著萬族，魔域住著魔族和妖族以及骷髏族。」

三個月？魔族妖族骷髏族？

孫有來有點懵，敢情自己和小舅子在2023年留下的三十秒時間裡，這裡已經過了三個月！

「自己」在這三個月時間裡，難不被託管了？或者是有個機器人的替代品之類的？

正當疑惑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群奇裝異服的學生開始了表演，有的慢慢飄著，有的踏劍而行，有的坐在捲起的浪頭，還有的呼啦呼啦扇翅膀。

這條通往操場、宿舍、食堂的大路，簡直成了他們專屬的舞台。

過往的同學們駐足圍觀，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

「他們幹嘛那麼慢？」孫有來問。

「裝13唄！每天人多的時候，這十二個胎神就會表演了。」

「犯賤！」

「對，哈哈哈，你終於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