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女友家

叮咚，叮咚。

天禧一號小區5號門，孫有來隔著鐵門朝院內望。

他知道女朋友趙敏家有錢，卻沒想到人家富得流油。

獨戶獨院，兩層樓帶地下車庫，院內擺滿各色鮮花。

佔地面積相當大，容積率非常低。

「話說，這麼大房子四個人住，不怕迷路嗎？」孫有來嘟囔道。

他已經換上黑色短袖，手裡拎著幾大袋東西。

啪嗒！

入戶大門開了，趙敏往外看了一眼，高興地走了出來。

趙敏已經換上一套白色長裙，腳下踩著紅色平底鞋，看起來仙氣飄飄。

「有來，你怎麼還提這麼多東西啊？」

她打開電控雙開院門，從孫有來手裡拿過幾個袋子，右手順勢緊扣他的左手。

「上未來丈人丈母娘家，不帶點東西不好意思進門。」

孫有來關上大門，和趙敏手挽手朝里走。

「怎麼，你怕啦。」她打趣道。

「怎麼會？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嗎？」

「那就好。」

趙敏看他十分自信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了。

剛邁進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熟悉的爽朗笑聲，是姐姐孫伽羅的，她正和趙敏的爸媽談天說地。

「爸媽，是我男朋友孫有來來啦！」

趙敏關上房門，朝客廳喊了一聲。

一進門，孫有來就覺得裝修古樸典雅，走的是傳統文化藝術風格，擺設、飾品都充滿了濃濃的詩情畫意。

「小孫啊，來就來嘛，幹嘛還帶這麼多東西。」

孫有來早就聽聞趙敏媽媽的大名，她是春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主任醫師，本市鼎鼎大名的外科醫生。

與穿金戴銀的富太太不一樣，周佩蘭穿得很樸素，沒有戒指沒有鐲子，更沒有耳環，唯一的配飾是脖子上的一條細細的項鏈。

她穿了一條紅色修身的長旗袍，頭髮挽成髮髻，看起來端莊優雅，微笑起來很溫柔。

「周阿姨，這是我的小小心意。今天來得匆忙，沒帶什麼好東西，還望你見諒。」

「這孩子，看你說得！快去客廳坐。」

周佩蘭熱情地接過禮物收起來，從冰箱拿出西瓜，去廚房忙活去了。

「小孫，快來坐。」

趙敏的爸爸正坐在客廳，動作嫻熟地沖泡著茶葉。

「趙叔叔好。」

客廳里放著根雕茶台，三面放在實木沙發。孫有來朝趙煜打了招呼后，坐到了姐姐旁邊。

「小孫，喝茶。」趙煜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謝謝趙叔。」

孫有來用三指拿起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撲面而來。

他輕輕啜了一口，只覺得唇齒間充滿了香氣，「好茶！」

「小孫也懂茶道？」趙煜來了興緻。

姐姐孫伽羅似乎也有點詫異，正歪頭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趙叔你太抬舉我了，茶道我不懂。我只能憑口感判斷，是不是好茶。」孫有來解釋道。

「哈哈哈……老弟，你也太實誠了，就不會不懂裝懂一下嗎？你沒看出來趙叔喜歡茶道啊。」

我的親姐吶，你笑得也太豪放了吧！兩層樓里只剩下你的聲音了……要不是趙叔坐在對面，周姨和敏敏在廚房切瓜，孫有來真想錘姐姐一頓。

比起端著的孫有來，姐姐孫伽羅倒像是回了家，顯得十分放鬆。

這也難怪，她和趙敏從上初中開始就是同學，大學畢業后兩個人還一起打拚，好得跟同穿一條褲子一樣。

二十三年裡，孫伽羅到過趙敏家無數次，早就和趙家人熟透了。

「姐。」孫有來笑著說，「我不但看出趙叔喜歡茶道，還看出趙叔喜歡書道、棋道。」

趙煜點點頭，「不錯，不過你少說了一樣，還有酒道。」

與孫有來想象的不一樣，趙煜雖然看起來十分嚴肅，但在談到喜歡的東西，總是會露出微笑。

正說著話，趙敏母女倆從廚房走了出來，擺上了三盤西瓜。

趙敏用牙籤扎了一塊西瓜，坐到孫有來的身旁，親昵地給他喂到了嘴邊。

「謝謝敏敏，我自己來。」

這波操作，屬實把孫有來給整不會了。

敏敏這是要幹嘛？

殺他旁邊的單身狗嗎？

「咳咳。」孫伽羅朝他倆拋了一個白眼，「注意一點。」

坐在對面的叔叔阿姨大概也沒臉看了，埋頭吃著瓜，眼神停留在茶几上，嘴角泛著笑。

趙敏倒是毫不顧忌，笑著說，「怎麼？有來跟我好，你傷心啦？」

「要是咱們沒有消失，你就趕緊把他娶了吧！姨、叔，你們同意不？」

周佩蘭嚴肅說：「伽羅說得好，既然你們都在一起三個月，怎麼樣，有沒有考慮結婚的事？」

她的眼睛突然直直地看著孫有來，看得他心裡有點發毛。

「小孫，不是阿姨說你。你都和敏敏在一起三個月了，怎麼不早點來認認門呢？」

趙敏鬆開他的胳膊，笑著對周佩蘭說：「媽，是我沒讓他來的。」

「為什麼？」

「你們一天天就催著我結婚，我還想和有來談一年戀愛呢！」

「你……」周佩蘭氣得咳嗽了兩聲。

她輕輕拍了拍趙煜的胳膊，一臉生氣地說：

「老趙，管管你寶貝女兒。」

趙煜正泡著茶葉，笑著說：「你怕是太著急了吧，小孫才第一次上門，你就催著他們結婚，有你這樣的嗎？」

周佩蘭幽幽地看著他，又轉頭看向孫有來，歉意地說：

「小孫吶，不好意思，阿姨糊塗了。主要是你姐姐跟我們很熟，他老說起你的事。」

趙煜接話道：「我們今天聽到敏敏說，她和你談了戀愛，我們都很高興。你阿姨也是急了點，想早點抱上孫子，你別見怪。」

沒問家庭沒問事業，也沒問興趣愛好、未來打算，說話還沒超過十分鐘……這就談造小人的事情了？孫有來屬實有點懵。

自己來前準備好的台詞，一句沒用上啊。

難怪趙敏之前給他說，她爸媽肯定會喜歡我。

「叔叔阿姨，其實我能明白你們的心情，我爸媽也跟你們一樣。」孫有來笑著說。

「啊？！」

趙敏突然叫了起來，她的手不小心摸到了孫有來的傷口，手心有點點血跡。

「沒事，受了一點小傷。」

在四人的強烈要求下，孫有來撩起了黑色短袖，露出帶血的繃帶。

「怎麼沒去醫院呢？走走走。」孫伽羅站起身來嚴厲斥責道。

她和趙敏一左一右，說話間就準備把他拉走。

「我真沒事！已經在外面找醫生縫合包紮了。再去醫院幹嘛？」

孫有來在來之前，就已經去附近的社區醫院做了檢查，發現並無大礙。

只是受了皮外傷，注意不要劇烈運動，按時去換藥換紗布就可以了。

四個人追問了好幾遍，直到孫有來去車上拿來一大堆單子片子，周佩蘭檢查確認無礙后，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到底怎麼回事啊？」

五個人重新坐下，趙煜再次問。

孫有來把如何遇到李金，如何制伏他，如何把他的犯罪證據交給警署等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他跟你有仇？」孫伽羅聽得咬牙切齒。

「沒有，是我查到了李金的犯罪事實。姐，他就是害表妹失憶的人。」

孫有來可沒法說李金殺自己的真實意圖，畢竟太過魔幻。

說出來也沒人信。

「這個王八蛋！老弟，幹得好，可算是為表妹報仇了。」

孫伽羅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不過以後放聰明點，別自己一個人查了，你真當你是武林高手啊。」

額，大哥別說二哥，你不也練散打？不也曾追著小偷跑了半條街，結果被一夥持刀的小偷給堵了？

孫有來心想，老姐你怎麼不放聰明點，多找倆人追呢？非得一打九。

「不會那麼魯莽了。」他笑呵呵地說。

周姨和趙叔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逮著問起了他學習飛釘的緣由以及當中的趣事。

言語之中似乎有點擔心。

他們說得很隱晦，擔心孫有來會有暴力傾向，以後憑藉武力欺負他們的女兒。

「哈哈，趙叔、周姨，我怎麼可能捨得打敏敏呢，疼她還來不及呢。」

聽他這麼說，又看到敏敏一臉幸福的摟著孫有來的脖子，他們也就稍稍放心了。

已經下午兩點二十了，意味著還有二十分鐘，時光就會逆流。

孫有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人生軌跡將發生巨變。

因為在那個世界，將有神仙和魔鬼。

既然時光逆流無法改變，那就利用自己的記性不會被抹除的優點，掌握更多的信息吧！

老爸老媽還有老姐不會不記得自己，可敏敏會！

夜遊神喬坤曾經說過，時光會逆流到2009年。

那個時候，孫有來和趙敏之間並無交集。

「我必須多問點信息。」他心裡想。

孫有來化被動為主動，跟周姨和趙叔聊起了兩個人年輕時候的事。

他們倒是很樂意提及那段塵封的歲月，三個小輩一邊吃著瓜，一邊聽著兩個長輩的辛酸與幸福。

趙敏緊緊握著孫有來的手，對她來說，與家人與愛人與朋友在一起，即便大家轉瞬死亡，她也沒了遺憾。

只不過，她更想這份幸福能留得久一點。

「姐，我回來了。我姐夫在哪呢？來了嗎？」

輕輕的關門聲后，突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五個人齊刷刷轉頭看向玄關，年輕人看到有不熟悉的孫有來在，搞得有點不好。

「姐夫好！不好意思，我去同學家了。」

孫有來聽敏敏講過，她的弟弟名叫趙良，是個家教良好的小夥子。

這精神小伙跟他一樣，都長了一張不靠譜的臉，一張胡扯的嘴。

「小舅子好，沒事沒事，都一家人不必客套。」

孫有來腦子一抽，不假思索地打著招呼。

四個人面面相覷，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