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拔弩張
且說馬背上那人打出一記拳勁,直直的沖著南宮溟捲來。見得這一拳的威勢,南宮溟不敢大意,停住身影,一個空翻躲了過去。南宮溟再想追擊,打算斬草除根的時候,馬背上的那人欺身而上,將南宮溟拉入戰鬥。拳風赫赫的同時,還不忘和那愣神的大漢說上一句:「還不快走,去報告郡府!」看他模樣,倒是頗為輕鬆,顯然未盡全力。
「鏘」的一聲,拳劍分離,那騎手退了三步,南宮溟退了十四步,大口喘息著。那騎手微微氣喘,略略笑了笑道:「是個好苗子,可惜後生小輩,歷練與內力到底不足,要不然倒是個棘手的對手。」說著,甩了甩膀子,使出一招「蠻彘猛突」,帶著沛然無比的大力往南宮溟處沖了過去。南宮溟不敢硬接這一招,身影拔地而起,躲開了這一招。
那騎手暗暗冷笑,身至半途,直接拔地而起,變拳為爪,沖著半空中的南宮溟狠狠抓去。這一招在他所修的「百獸型拳」有個名頭,喚作「鳶飛戾天」。這兩招結合,是他最得意的手法之一,不知多少武林中人飲恨這一組合武技下。
南宮溟見狀,腳步凌空輕點間,身影往後急退,讓對面這一招撲了個空。對面這一招撲了個空,無奈落地,雙手握拳,腰身微躬,似乎是等著南宮溟先攻。南宮溟卻並不打算繼續與他纏鬥下去,運起輕功往樹林里逃去。那騎手卻不慌忙,四肢伏地,如一隻大蛤蟆般聚氣,喝到:「後生小輩,死後不要忘了,取你性命者,六扇門武門副門主陳誡!」言畢,四肢猛然發力,流火般迅速地騰飛十五丈遠,一掌打在南宮溟後背上,將在空中的南宮溟打了下來,在地上略彈了一下,滾了好幾滾,隨後連咳了好幾口血。
「真是可惜了,好苗子,真的是好苗子。但是你欲殺我大漢軍兵,卻留你不得。」陳誡搖搖頭,邊走向南宮溟,邊似是讚歎似是惋惜的感慨道。話語間,右掌蓄起內力,眼見得南宮溟就要斃命於掌下。
說時遲那時快,樹林里飛出來一桿烏棍,直直的沖著陳誡胸腹飛去。這一棍勢大力沉,若是中了這一棍,陳誡怕是當場就會沒命。陳誡無奈,向後急退,躲過了這一棍。樹林中衝出一道身影,接過空中的烏棍,滴溜溜打個大轉,接著跟上陳誡,棍如狂風般向著陳誡周身籠罩去。
陳誡不慌不忙,將攻擊盡數擋下,微微笑了笑道:「墨雲派的棍法……造詣不淺,看起來墨雲有後繼有人啊,沒想到僅僅16年,武林元氣就恢復過來了么?」末了,語氣似是感嘆,似是惆悵。忽的,又說出來一句,「也不知新來的那六個長老武功還好么?」
南宮溟都聽得完全,聽見這話,心知怕是要遭。果然,那墨雲派的弟子臉色一變,隨即棍影重重,更顯密集和凶戾。墨雲派的武功一向攻守兩端,守勢密不透風,攻勢連綿無絕,異常實用。但是一旦動怒或起了立殺對方於當下的心思,就會方寸大亂,及其容易被找到破綻,直接破了武功。而那人被陳誡抓了個破綻,一掌從棍影中探出,重重的當胸拍著,「哇」的吐出一大口血,飛出十幾丈遠,貼在樹根處,勉強捂住胸口,嘴角的鮮血緩緩溢出。棍子在空中畫了個圈,「啪嗒」一聲掉落在陳誡腳邊。
陳誡看也不看南宮溟和身邊掉落的烏棍,直直的往那人走過去。這次,沒等他揮起拳頭,樹林中衝出來一道白影,帶著狂暴無比的刃風接連幾次迅斬向陳誡。陳誡邊躲閃邊退時,一道細微的指勁悄無聲息的襲到背後,陳誡初始不在意,當指勁臨身的時候突然鑽入體內,陳誡只覺自身的部分內力被這一小股指勁糾纏,無法發揮全部實力,與那白影對了一招之後連連後退。
「水妹,幹得不錯!」那白衣少年出聲,對著一身玄色衣袍的女子贊道。女子臉色不變,嘴角微不可查的抿了抿,輕輕地飄落在白衣少年身旁。
南宮溟看時,那少年劍眉星目,身形俊朗。身著白色長袍,正面一隻陰陽魚,背後寫著一個「金」字。黑髮用一根簪子略微紮起,腮邊輕輕垂下兩綹直發,餘下的在身後披著,帶著幾許不羈。女子曲線玲瓏,儘管是寬大的衣袍也遮掩不住那窈窕身姿。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只是臉上的冷氣卻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她的衣袍正面也綉著一隻陰陽魚,背後寫著一個「氺」字。
陳誡仔細感受了下內力,被一股水藍色的如跗骨之蛆般的內力糾纏不休,難以發揮全部實力。陳誡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這二人到底什麼來路:「原來是陰冥派中人,到是不知二位到底何許人也,六扇門行事,還請行個方便。」
他不說自己是六扇門中人還好,一說起,這二人頓時火起。那白袍少年冷聲道:「好叫這位差爺知曉知曉,在下是陰冥派金靈使蔣雲,而這位,則是……」
「陰冥派水靈使,水玲瓏。」清冷淡漠的聲音開口,話語間帶不起絲毫波動。
「二位確定要保住這兩個敢於追殺朝廷追兵,對六扇門中人出手的大漢叛逆么?」陳誡冷冷一笑,打算搬出來六扇門、朝廷來壓這兩個人。
「若是你說人叛逆便是叛逆的話,武林豈不是成了你六扇門的一言之堂——怎麼,六扇門現在已經徹底壓下去凌魂,又開始尋起武林中人的麻煩了?」蔣雲冷冷道,說著,雙手分出各四尺的罡刃,「鼎山仇怨,今日暫且報了一些!」說著欺身而上。
陳誡內力已經被水玲瓏的內力糾纏了絕大部分,已經無法凝聚拳罡再像與南宮溟對抗的時候直接和鋒刃相碰,無奈值得左躲右閃,同時逐漸拉開距離,伺機逃跑。
眼見得已經拉開了接近四尺的距離,陳誡正打算逃跑,陳誡忽然收了左手的罡刃,右手罡刃猛地暴漲,長足有八尺,雙手並舉,直直地劈向陳誡。
陳誡到底是六扇門武門副門主,多年生死場間鍛鍊出來的意識救了他。他在蔣雲揮刃的時候腳下一頓,一個鐵板橋加上側身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隨後運起輕功,腳步不停地逃走。
蔣雲與水玲瓏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若不是先行偷襲將他內力糾纏好一部分,加上蔣雲不計自身損耗的連綿不絕的罡刃,僅憑水金二人怕是拿不下他。那邊,南宮溟早就已經趁機吞服傷葯,打坐療傷,勉強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南宮溟沖著蔣雲和水玲瓏躬身一禮道:「多謝二位,若非二位拔刀相助,在下怕是早就斃命於那陳誡掌下了。在下是鬼谷橫劍,南宮溟。」隨後,走到那墨雲派中人身前,給了他顆鬼谷秘制的傷葯。那人在南宮溟來之時已經感受到了,雙眼睜開,接過傷葯,看也不看,一口吞了下去。
片刻后,那人也長舒了口氣,施了一禮,對南宮溟、蔣雲和水玲瓏道:「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在下是墨雲派墨部大弟子,孔潛。在下還有要是要辦,迫於無奈,只得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著,沖著三人拱了拱手,拾起烏棍后,運起輕功,沿大路繼續趕去。
水玲瓏看著孔潛漸行漸遠,默默開口道:「我怎麼感覺他是因為自己沒能救成人,然後反而被打了個半死,沒有臉面繼續呆在這裡所以溜之大吉了呢?」
蔣雲沒說什麼,只是在水玲瓏旁邊,順手給水玲瓏攏了攏略微有些飄散的長發,水玲瓏微微低頭,臉頰微紅,沒有在說些什麼。南宮溟略略瞟了他們一眼,「適時」的說道:
「在下也該走了,此非敘話之地。奉師門之命,要去送一封信,就此告別。」說著,略一拱手,徑直往郡治奔去。
蔣雲伸出手,想要攔住南宮溟說些什麼,可南宮溟走的很是乾脆,根本沒有給蔣雲一點點的機會。蔣雲的手在空中空劃了幾下,顯得十分無助卻又無所適從,微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到底說些什麼。水玲瓏「啪」地一聲拍落蔣雲伸出的手,道:「我們還有任務……別想著和他切磋了,以後一定有機會的。」說著,轉頭略略笑了笑,運起輕功,向著另一方的路趕去。
「誒,水妹,等等我!」蔣雲剛回過神,看見水玲瓏已經逐漸遠去,也運起輕功,追向水玲瓏。
南宮溟這邊,終於在傍晚的時候趕到了郡治。郡治城門下,城門兵細心地盤查著每個人的照身,不敢有絲毫大意。南宮溟看著面前的隊伍,也默默的排了進去。有個城門兵卻見到了腰挎寶劍的南宮溟,直接小步快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問著:
「敢問閣下是武林中人么?」見南宮溟點頭,隨即說道:「朝廷為解決雲州郡治下匪患,派來了武門副門主張遠,眼下正在演武場等著。此次剿匪,六扇門人手不足,須得招募些許武林中人充當賞金獵人,若閣下有意,我可以指引道路,請閣下前往。」
南宮溟思索片刻,隨後點點頭,表示應下。那城門兵也不拖泥帶水,一路將他帶到了演武場中。而就在這雲州郡治,又多幾個英雄相會,除幾個奸惡敗類。而南宮溟,也遇到了各種各樣更多的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