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團聚
「好！我這就去！」黃大牙三步並作二步朝布廠去了。
在大廳里，劉明秀拉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真是有說不完的話！
戚滿英，大哥邱炳堂的妻子帶著兩個女兒紅蓮、碧蓮坐在另一旁沙發上不停地用眼瞟著邱炳源！不喜不怒不笑。
大女兒紅蓮二十了自恃家境闊綽還未出嫁！只見她似非似笑說道:「小叔叔，聽說你一個人去了南洋，撈到金山銀山了，既然有那麼多金子銀子，要是我的話，我就不回來了！」
「紅兒，你說的什麼話？」邱宏景看了一眼她，畢竟邱家以後還是得靠邱炳源繼承衣缽的，看看七個兒子，現如今生的一概都是女娃。除了邱炳源夫妻年輕，還可以有望生兒子外。其他兒媳婦生都是女兒，都生怕了，不願意再生。
邱炳源卻苦笑:「紅蓮呀，小叔叔真有你說的那麼有本事的話，那就更得回來光宗耀祖了！唉！可惜，說來慚愧！」
紅蓮撇撇嘴:「我看小叔就是在那兒吃喝享受來著，要是肯動手哪會撈不到半粒沙子？」
邱炳源垂下眼帘:「年少輕狂，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外面靠朋友！在舉目無親的他鄉國土，沒有親戚朋友，你就是寸步難行！到處受人驅逐，過著雨淋日晒的日子，更別說溫飽了。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哼哼！」戚滿英冷笑:「人家過南洋的沒兩年回來都發大了！唯獨小叔子把自己說的那麼辛苦凄慘！放心，就算你賺再多的錢，你大哥也不會要你的，我們也不會要你的。畢竟我們已經分了家的嘛！」她弄了弄自己又尖又紅的指甲。
劉明秀瞪了一眼大兒媳:「分家了又怎麼樣？我們兩個老的還沒死呢！」
戚滿英霍地站起來揮擺著絲巾說道:「哎喲，阿媽，這分家了長子繼承父業財產理所當然，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為你們養老！你老就不要動不動就說死啊死的！」
邱宏堂當然知道大媳婦的心思，長長啍了一聲:「不管我有多少兒子，分不分家！這兒子都要為父母養老送終，天經地義！再說了，長子佔了便宜繼承父的業。在我的財產不要說我還在，就是不在了，財產也是剩下六個兒子一人一份的！」邱宏景意味深長地說道:「滿英啊，你明白我所說的話嗎？」
戚滿英聽了，坐在地上佯哭撒起潑來:
「我家公公偏心啊！你說我在這個家裡養了那麼多孩子有什麼用啊！我為了這個家如此辛苦有誰知道啊！啊？」
春蓮不明白大伯母說的什麼意思？看他這個樣子，明擺著就是不喜歡他阿爸來阿爺家裡！她素來直來直去，這裡可是阿爺的家。大伯母怎麼可以這樣？大聲說道:「大伯母要趕我阿爸走嗎？」
戚滿英一屁股從地上起來:「我哪有那個權利喲！你阿爺嫲嫲，心都偏到天上去了。都分家了，你阿爸不要臉還回來爭奪家產！」
邱宏景沒想大兒媳竟厚顏無恥把這龐大的家業家財視作都是長子的了！這還了得，要是自己真不在了，家裡成她的天下！嚴聲喝道:「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日，我的東西我的一切，還是屬於我邱宏景所有！家裡的兒子有手有腳自己做，你嚎什麼嚎？像話嗎？有一點長嫂的樣子都沒有。」
邱宏景此言一出戚滿英立即坐躺在廳地上打起潑賴！「公公要趕長媳走啊，我又沒做錯事啊，還有沒有天理啦！」
「大嫂，你快起來！」劉菁玉覺得大嫂在公公婆婆面前撒潑打賴，太不入眼了！傳出去讓家人都難堪！走過去要把她扶起:「我們今日是一起來看看阿爸阿媽的，沒有別的事！過一會我們就走！」
戚滿英用力把她推倒:「哦，我說有這麼好條件的人家都不肯嫁出去，原來是留下來好同我爭家產呀
！」
邱炳堂這時剛好回來，看見此時一幕，走上來扶起劉菁玉帶著責備:「滿英，你這是做什麼？」
看見自己的丈夫回來，發現扶的不是自己，兀地爬起來。心中更加惱氣:「邱炳堂你們一家人都欺負我？好歹我也替邱家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哇！」戚滿英嚎啕起來。
邱炳堂疑惑地看著父親:「怎麼回事阿爸？」
「哼！」邱宏景冷哼一聲扭過頭:「問問你的好媳婦！」
戚滿英八爪魚般掰開丈夫扶住劉菁玉的手，把她推得蹬蹬退後兩步。在丈夫面前撒嬌:「炳堂，他們都要趕我走！」
劉菁玉忙擺手:「不是的大哥，今日炳源回來是來看看阿爸阿媽的，待會我們就走！我想嫂嫂，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邱炳堂脫開妻子的手責道:「弟弟剛剛回來，我們應該歡歡喜喜的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餐團圓飯。你在這裡鬧什麼？」
「阿爸要把家產都給炳源了！我們一家五口喝西北風啊！再說他已經分出去了。這裡的都沒他的份了！他們都來到這家裡了，你說啊，那不是明擺著與我們搶嗎？」
「你這是什麼話？阿爸的財產是他自己辛苦做來的，他愛給誰就給誰，我們管不著！我身為長子已經繼承了布廠產業了，弟弟什麼都沒有，阿爸把所掙的錢都給他，那也是理所當然！你這說哪兒去了？
」
戚滿英馬上又嚎起來:「那我們不是虧大了嗎？嗚嗚，你個長子有什麼用啊？小的坐著都有吃，我們還要拼死拼活的做才有飯吃！」
劉明秀在一邊瞪著眼氣得發抖。
邱宏景一拍沙發撂下一句話:「別嚎了別嚎了，誰要是給我生個孫子，我的私產就給孫子？你這個潑婦聲音別人聽到還以為我們家炳堂打了你呢！」
邱炳源回來本是很高興地事情，卻被大嫂如此一鬧氣氛歡樂的氣氛全無。又被邱宏景如此一吼，客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春蓮忽然打破了沉靜:「阿爺，嫲嫲晚上你來我們家吃飯，春兒會炒好多好多菜呢！我和阿爸阿媽現在就回去準備準備！」
邱宏景聽了春蓮的話聲都更咽了，「好好，春兒最乖！阿爺、嫲嫲晚上過去，嘗嘗春兒炒的菜！」
只有七歲啊，就會察顏觀色，知道如何打圓場了。不像大孫女們，念了那麼多書又何用，嗜寵若嬌。到頭來還不是窩在家裡的米蟲。
戚滿英忽而又笑容滿面柔聲對春蓮說道:「小春啊，你咋就不請伯父伯母也去嘗嘗你炒的菜呢？我們可是一家人啊！」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哪個會相信從南洋回來的沒有帶回幾斤金沙回來的？
「大伯母要來就來，可千萬別掃了大家的興了。」春蓮拉起父母的手就走:「走，阿爸，阿媽我回去快快準備，阿爺嫲嫲要吃我做的菜呢！」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的長輩，你敢這樣子對我說話。劉菁玉，你是怎麼教肓孩子的？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戚滿英氣得破口大罵！
看著妻子愈說愈不像話，邱炳堂低吼:「別說了！你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
碧蓮走過來拉住自己阿媽就走:「阿媽，我們去酒樓吃飯，難道她做的飯菜還有比名廚做的好吃？
」
紅蓮也過來攙住自己阿媽的另一邊:「阿媽，妹妹說的沒錯！我們去酒樓吃鮑魚龍蝦！」
「你們…」邱炳堂氣得說不出話來！
劉菁玉回過頭來對邱炳堂說道:「大哥，晚上你們也來吧！」
「我們炳堂才不會吃你們窮鬼家的飯菜！」戚滿英是羊城衣業界的巨頭戚城的長女，從小就在錢堆里長大，大手大腳花錢。她嫁給邱炳堂，除了成日守著女兒外，她什麼事都不用擔心，外面有丈夫，家裡有傭人！有錢人一生下就是富貴命啊。再加上父親的衣業愈做愈大已經在香港發展了。邱炳堂也不敢為了弟弟的事得罪妻子。
反觀劉菁玉只是平常人家出生的，除了長得好看外只能靠紡紗做些糊口費，不配與她相提。
「滿英，你說什麼呢？」邱炳堂生怕妻子再說些什麼更難聽的話:「哎，走吧走吧你們去酒樓吃吃龍蝦鮑魚！」
春蓮一家三口告別邱宏景，劉明秀回家歡歡喜喜準備晚餐去了…
看著桌子上豐盛的菜，邱宏景，劉明秀，邱炳源十分高興！不停地誇讚著春蓮手藝好。春聯露出漏風的門牙笑嘻嘻不信地夾菜給阿爺嫲嫲阿爸阿媽吃！
「讓他進學堂吧！」邱宏景吃著菜說道。
－－－－－－題外話－－－－－－
親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