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是朽木

邱炳堂頷著首:「我看看春兒的是什麼方法吧！春兒，你示範給大伯看看！」

春兒把棉花粘成一塊一塊擺在桌子上。邱炳堂皺著眉頭:「這也沒見得有多快呀？」

「就是就是，我就說她放水了嘛！」紅蓮撅嘴老高。

可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邱炳堂吃驚。只見她雙手拿起擀筒，骨碌一搓兩個，骨碌一搓又兩個，骨碌一搓又是兩個……前後不到五分鐘已經擀了十個。接著她又碾起棉花來，一塊又一塊的攤在桌子上——原來快的訣竅在這裡。僅僅8分鐘，已經擀了30個了。邱炳堂笑了，不錯不錯，這法子好！

「哈哈哈……好！」邱炳堂開懷大笑。

而紅蓮也驚到了，這堂妹是個鬼精！

邱炳源衝過去抱起自己女兒轉了兩圈贊道:「叻女！」扭頭對大哥說道，「哥，我看這法子可行！」

邱炳堂不停的點著頭:「不只是可行，而是十分好啊！」扭頭對擀筒工說:「以後大家就按照這個方法擀筒紗。」

邱炳源把女兒放下，吩咐她去擀筒紗！把大哥拉回來辦公室，「

依我看這紡線車，也要改進一下！

」

邱炳堂眼裡放著亮光:「你想怎麼樣改進？」

「紡線也可以跟擀筒紗一樣，把車輪製造成兩個或者是四個。這樣你可以省下很多人力財力，哥哥覺得怎麼樣？」邱炳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邱炳堂大喜過望:「沒想到弟弟回來頻頻給我驚喜！你的意思是說，這樣一個人可以掌控三架或者四架紡線車。」

「是的！」邱炳源也是從女兒擀筒紗那裡得到啟發到的。

「哎呀，這好是好啊，可是關鍵要請誰來製造這紡線車？」邱炳堂犯難了。

邱炳源當時去了南洋，其他人有親人同伴接去了。而他不善交情。沒有與人結交一起去淘金。一個人並沒有找到淘金地方，還差點被餓死，幸而被當地一戶窮人木匠救起，在他那裡學了幾年木工，又想著自己另外創業！但終因人生地不熟而宣告失敗！其間被一些毒販引誘吸食了鴉片。自己身上的積蓄快要用光，這才急著返回故鄉羊城的。

這時他對著哥哥拍著胸脯:「放心吧，大哥這事包在我身上！你給一架舊紡車給我，喊黃牙仔去山上砍幾棵好木來！」

「你？」邱炳堂看著弟弟吃驚！「你能行？」邱炳堂不敢相信，以前流離浪蕩的邱家七少爺，只會吃只會耍！他會做紡車，不會是說大話吹牛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總得給個機會自己，就讓我試一試吧！」邱炳源沒有做過紡車，更何況是在創新上。不過自己學了木工，總不能學了的白費掉，萬事開頭難，自己研究研究，或許真能造出也說不定。

邱炳堂像下定決心用力點頭:「好，那就讓你試一試，要是真的不行，我再請工匠來造作！」

「一言為定！我在家裡做，每日還是照常上班空餘時間再來琢磨。」

邱炳源，一下了工就帶著妻子與女兒，去了雜貨五金鋪，購買木工工具。

聽說阿爸要造紡車，春蓮無比開心:「我阿爸原來這麼厲害！我也要學！」

「我女兒聰明，阿爸，相信你很快就學會，但阿爸希望你還是去念書好一些！這些零零碎碎的長大了還可以學。」

「不，我想讓阿爸阿媽過上好生活了再去讀書！」春蓮趴到正蹲在地上挑選工具的父親背上，沒想卟一聲兩人都倒在地上。把旁邊劉菁玉嚇壞，奔上前扶拉起兩人:「炳源，你們沒事吧？」

兩父女笑著站起來，邱炳源把女兒鼻子捏了一下，「沒事，你女兒太調皮！」拿著幾個木匠工具來到店老闆面前付了帳，一家三口就回去。

傍晚時分，三人正興緻勃勃吃著晚飯。就見黃伢仔，雙肩扛著二根剝了皮的木頭，黃大牙在後面跟著，老遠就喊:「小少爺！聽說你要造紡車，我家山後的十幾年的木杉樹最好了。我們連夜給你送來，希望你能製造成功！」

「太謝謝黃叔了，還沒吃飯吧！今天又是我們家小春蓮炒的菜，過來喝兩杯燒酒！」邱炳源三人站起來招呼！

黃大牙父子兩人也不客氣走上前來雙雙對春蓮伸出大拇指:「小小姐真是叻！今日我們父子倆有幸嘗一嘗小小姐炒的靚菜！」

聽到讚賞春蓮學著戲劇里英雄豪傑的模樣抱拳道:「哪裡哪裡黃伯爺過獎了！快請上坐！」逗得父母、黃大牙父子哈哈大笑。

今夜邱家大宅院真是不一樣了啊！邱炳堂下工回來吃晚飯。邱宏景夫婦帶著玉蓮拜訪他的老師去了，晚上八點才能回來。只見客廳里燭光搖曳，兩個女兒穿著顏色特別鮮艷的公主裙，濃妝艷抹好不美麗！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咋都穿得那麼漂亮？」邱炳堂坐到飯桌邊，打量著女兒。今日並不是誰的生日啊，滿英呢？邱炳堂心裡念著

。

唱著歌兒姐妹兩人跳著優美的雙人舞在父親面前晃動著說道:「阿爸，我們跳的好不好？」

「好好，跳的簡直是美極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阿媽呢？」邱炳堂端著桌上的紅酒在燭光搖曳下看得陶醉！

「主角等一會就上場！阿爸辛苦了！來，女兒幫你揉揉肩！」紅蓮碧蓮姐妹兩人一個捶左肩一個揉按右肩。

「真是舒坦！有女兒就是好啊！」邱炳堂放鬆了身體，閉上眼睛悠悠問:「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隆重？」

「阿爸，你真是太忙了！今天是你和阿媽結婚20周年紀念日，怎麼就忘了？」紅蓮嗔道。

「哎呦！」邱炳堂猛地站起來:「你們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禮物都沒買！不行，我要出去一趟！」

紅蓮碧蓮姐妹兩人趕緊拉住自己的阿爸:「別去了阿爸！阿媽馬上就出來了！再說我阿媽可不在乎這些東西！」

戚滿英穿著抹胸紅紗裙進來了，迷濛的紅紗霧裡隱現出雪白的肌膚，隱隱約約帶著神秘。

邱炳堂看呆，自己妻子快到四十了身材居然還如此火爆。豐滿不顯臃腫，圓潤不露虛肥，簡直就是楊貴妃再世充滿了誘惑！

戚滿英笑意盈盈的走上來，一個轉身坐在了自己丈夫身上深情而又溫柔:「炳堂，今天我好看嗎？」

邱炳堂痴了:「好看好看，全世界你最美！」

紅蓮與碧蓮看著父母情深意重，開心的拍著手祝賀:「祝阿爸阿媽伉儷情深！」

邱炳堂很開心，招呼自己兩個女兒上座。心有餘愧地說道:「滿英，我忘記今日是我們成婚20周年的日子，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戚滿英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那些身外之物我不缺，我想你送個兒子給我，今晚…」

邱炳堂吃驚瞪著妻子:「滿英，要是早些年，我會豪不猶豫答應的，只是現在我已經過了…年紀稍顯大了，萬一…我不想你有事！」

戚滿英媚笑:「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都生了幾個了，你不必擔心。來，快吃菜！」

「好！好！」邱炳堂早想有個兒子繼承自己的產業了。

「哦，哦！」姐妹兩人拍著手高喊著退出去:「阿爸阿媽今晚就是你們的天下了，我們出去玩了晚上才回來。」

「去吧去吧！玩開心些，記得早點回來！」戚滿英待姐妹一走，便端起桌上紅酒與丈夫碰杯，「炳堂為我們的20周年乾杯！」

春蓮的這個方法，使布廠收入增入百分之一。邱炳堂萬分高興，當即宣布工人每月工資增長十來個銅幣。這可把工人們高興壞了！小小姐的這個方法，讓他們這個月增加了幾個銅幣的收入。發薪那日，都紛紛過來，拉著她搶著要請她吃東西。

劉菁玉過來止住工人:「心領了心領啦，大家有發就好！」

邱炳源與妻子女兒回到家中，就搞起了製作。春蓮在一旁觀看，「阿爸，你已經造你了四個紡紗輪，你是不是想把它們都用一個搖把串連起來用？」

「叻女！」邱炳源不得稱讚女兒，這她都想得到？「阿爸搞了快二個月了，今晚就把它們都串連起來大功告成了。晚上叫你阿媽試一試，你阿爸的創新紡車！」

「好呀，好呀！我阿爸真厲害！」春蓮抱住阿爸，卻發覺他的腳梗瘦的可憐，硬硬的，沒有一點肉。「阿爸，你是不是很累！休息一下。多吃一些肉肉！」

邱炳源搖搖頭！看著自己做的紡車笑了。「好了，吃完飯我們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