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心成工
邱炳堂從一旁桌上拿過紙筆給女兒。碧蓮接在手中就算起來！
「一天8個小時，一個小時60分鐘！一分鐘2個！八零得零，八六四十八！480分鐘乘以2！二零得零，二八十六，二四得八，一共是960根擀筒紗！怎麼樣阿妹你做得到嗎？」碧蓮寫了一個大大的960放到春蓮眼前！
紅蓮驕傲地把那張紙拿到手裡嗤笑:「她又沒讀書，怎能認識字？恐怕連數到十都不會！」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他沒念過書，怎麼會數數？莫不沒有做夠數，她也說做夠了。這可不行！」碧蓮把毛筆在手中轉了一圈放在桌上。
有個工人小聲說:「小小姐別怕，我可以幫你！」
這話讓紅蓮聽到了，指著他們告誡:「告訴你們誰也不許幫啊，誰都不許幫！只准她一個人完成才算數！」
「那這時間已經浪費了一個小時了，怎麼算？」春蓮看看掛鐘，掛鐘剛好敲了九下。
「為了公平起見，那就算七個小時的！現在就開始吧，我們下午五點鐘來檢查！聽到沒有，你們誰都不許幫。」戚滿英又指著所有人吼道:「還不趕快去做工都浪費一個小時了！」
「還不是因為你！」工人們小聲嘟喃。
忽然一位擀筒工叫起來:「莫不是，以後我們都得一分鐘擀兩根筒紗吧？我可做不來，我看東家還是結我帳算了，我另外找一家布廠干！」
其他的擀筒工跟著起鬨:「唉呀，這可要累死人哦，還是卷鋪走人另尋一家！」擀筒工說著圍著邱炳堂要工資。
邱炳堂吹鬍子瞪眼睛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正想取消她們的決定
。
春蓮趕緊上前拉住擀筒工說道:「各位阿叔叔阿姨，我伯母只是針對我，她們只是想讓我去念書而已。這個並不關你們的事！對吧！伯母！」春蓮對著戚滿英擠著眼睛說。
要是工人走了布廠的生產就會受到影響，這其中的厲害戚滿英不是不知，既然春蓮出來打圓場，自己也好順著台階下，環抱雙手傲驕道:「那是當然！」
「好了，虎威也發過了，你們該回去了！」邱炳堂面子有些掛不住對妻子女兒揮手。
戚滿英轉過身來笑眯眯地哄道:「唉喲！我這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嘛！」
紅蓮拉著父親的手撒嬌說道:「
阿爸，我們也是為阿妹好！對了，今天我要在這裡監看，僅防她耍滑頭做手腳！」
碧蓮更是傲慢地挽住母親的手朝門外走去:「阿姐，這裡就交給你了！阿媽我們走！」
春蓮趕快跑回擀筒紗的工作台:「開工啦，開工啦，大家都開工。不要因為我的事影響了生產
。」
對呀，今天有一批貨要趕，要是做不出來，就要點燈開夜工，一天規定的產量沒有做夠就得做夠產量才能下工。工人七手八腳地回到自己崗位上，超緊做起來！
劉菁玉一邊紡紗一邊扭頭看著女兒，她心裡是渴望自己女兒念書的，但同時她又不想女兒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紅蓮站在春蓮身邊環抱著雙手，抖著腿眄視。
春蓮手腳很快，把棉花團用手碾薄成一塊攤在桌上，拿起一個擀筒放在上面一搓把棉花捲在筒桿上！
紅蓮炫耀地露出自己手上的表，看了又看！雖然春蓮連擀幾個，手腳是比其他工人快樂一些！但也是五分鐘多出一根而已！她得意的撇撇嘴，對自己的堂妹說:「嗯不錯，手腳是挺快，但是一分鐘一個多一點，這樣算來你一個小時，只能擀70多二個！哼哼，我勸你還是該該的去上私塾吧！」
春蓮的性子就是不服輸！她一邊擀著紗一邊想著如何一分鐘擀出了兩根筒紗來！
看著她，速度慢下來紅蓮得意笑了:「不用擀了，越擀越慢！走吧走吧上私塾去！」
春蓮扭過頭來清靈的眼睛瞪著阿姐:「急什麼，不是還有時間嗎？等下工了960根如數擀好給你！」
紅蓮撇著嘴:「就這個速度960根，牛都被你吹上天了！哎哎，在姐姐面前說說可以啊，千萬別到外邊去說會被人笑死的。」
春蓮不與阿姐說話了，怎樣才能一分鐘擀兩根，她手裡動作不停，抬頭朝門口看去，只見黃芽仔左右提著兩桶水進來到食堂去了。腦子忽然就閃光了:啞巴哥可以同時提兩桶水，我為什麼不能同時擀兩根？想到這裡，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半分鐘可快可慢擰一塊棉紗，而相對擀棉紗來說，快得多！也就一兩秒的事情，我何不先把棉紗碾好，一塊一塊擺在桌子上，然後雙桿齊下，兩手同時一搓不就是兩個了嗎？嘿嘿這樣不就是一分鐘兩個可以做到！或許還更快呢！
想到就做！只見春蓮擰了十塊棉花薄片擺在桌子上。
紅蓮繼續嘲諷:「沒用的，你擺那麼多在那裡還不是一分鐘一個？恭喜你啊，明天就要進私塾了！」
春蓮不做聲兩手飛快地撿起筒桿骨碌一聲兩個，咕嚕一聲又兩個…
擀筒工看著春蓮，哎呀，她這個方法不錯，一分鐘真能擀出兩個，而且看她的速度還要多。
紅蓮以為就是再多兩個人幫她擀也擺脫不了她進私塾的命運。她站累了，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從辦公室裡面端來一把老爺椅坐下來繼續監看。當她看到桌上一大堆的擀好的筒紗時。睜大眼睛氣急敗壞的問道:「你們哪個幫她的？告訴過你們不要幫她！這個不算數的！」
「這是我自己擀的，沒有哪個幫我！姐姐你可別反悔？」春蓮一邊擀著紗一邊說道。
「這誰吶？我只不過是端了把椅子過來，你就擀了那麼多了！作弊耍滑頭！」
許多擀筒工站起來說:「大小姐，是小小姐自己一個人擀的，我們並沒有幫她！」
「不可能不可能！」紅蓮根本就不信，那一堆紗筒至少也有二百來個，如果是真的，那他不用半天功夫960根筒紗擀就已經趕出來了。那他的私塾還要上嗎？答案是肯定的，當然不用了。但，這不可能是真的！肯定有人幫他。
「阿姐要是不信，你可以坐在這裡看一個小時，看我能擀出多少根？」春蓮為自己想出一分鐘能擀兩個紗筒的辦法，而感到自豪！
紅蓮卻嗷嗷叫著:「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看你，你們就是趁我不在放水，你違反了我們的規定！現在就可以出去了，明天阿姐送你去私塾！」
「你才違反規定呢！這都是我自己乾的，怎麼你就不承認！」春蓮也很生氣！阿姐，就是不想她在布廠里做！
「哼！你這200個擀筒紗，一個鍾三個人的趕不出來，你還一個小屁孩，不到一個鍾就趕出200根來，不是其他人幫你，怎麼能擀出來？」
許多擀工站起:「大小姐，我們是沒有幫她，怎麼就不信呢，我們也希望小小姐去私塾念書，但是今天我們一個人都沒有去幫她！你不相信就坐在這裡，看擀半個鐘筒紗就知道了！」
這時候邱炳堂邱炳源在那邊聽見爭吵走過來，邱炳堂沉著臉:「紅蓮又怎麼啦？」
一位擀筒工人站起來，大聲說道:「東家的小小姐，一個多小時擀了200個筒紗，大小姐不信，硬說放水了。可我們確實沒有幫小小姐，擀筒紗呀？」
「真的嗎？你一個小人兒一個小時可以擀出200個？」邱炳堂也難以置信！
邱炳源看著女兒欣慰，他又深情地看了看正在紡紗的妻子，劉菁玉對著他笑！於是轉身把大哥拉到一旁小聲說道:「要是春兒的這個方法在廠里實行，不但替哥哥省了時力還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