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金戈鐵馬,在哪裡都是戰爭
有人說過這句話,說「你的心有多廣,東洲就有多大」。意思就是說,東洲的土地之大過了世人的想象。而事實就是,東洲真的很大。
「駕駕...」一陣蹄聲落在葉落的耳中,只見一陣士兵騎著劍齒虎如一陣狼煙駛過,似乎是有緊急的軍情似的。如乞丐的葉落並沒有引起這隊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的注意。
葉落是在幾天前就開始見到人煙了,這是在周老爺子離開后第一次見到人影,而這已經過去了一年。也就是說葉落獨自一人在山川間經歷了一個net秋。初次見到人類,葉落沒有什麼驚喜。且他不認為這段旅行不再孤獨。
「這位小兄弟,是去流水城嗎?一起吧」一輛馬車滿載著貨物停在路旁邊,一個jīng瘦的中年人友善的邀請葉落上車,順路載他一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大哥好意」。葉落也不客氣,拖著身子爬上了車,中年人笑著駕車駛向流水城,其實葉落根本不知道什麼流水城。
通過對話了解這個jīng瘦的中年人叫吳小寶,是一名跑商,做皮毛等生意,能養家糊口過rì子。通常一個月能回家一趟,他家就住在流水城。吳小寶已經是個有家世的男人了,家裡有個兒子,經常聽他說他兒子很聰明,每次說他都洋溢著異樣的神采。
一路上兩個人相談甚歡,聊著一些他的有趣經歷,以及道聽途說而來的趣事。白天,兩個人趕路。夜晚,對著篝火和他飲酒暢談著。
「哎,這戰爭不久就會打起來了,生意不好做了。我呢也不再跑商了,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家裡老小也都擔心受怕夠了。所以以後呢,就多陪陪老婆,教教孩子,不再過著擔驚受怕的rì子了。」篝火旁邊吳小寶喝著劣質辛辣的酒水說道。葉落點頭稱是,並舉起酒袋喝了進去,入口是嗆人的辛辣,入腹是火熱的滾燙,回味是迷人的醇香。這種酒是兵士,跑商這類刀間舔血的人鍾愛的一種酒。自然,這種酒也很便宜。
流水城是炎龍帝國的一個小城,裡面住的都是一些凡人,修士很少來這裡。為什麼不來呢?這個道理就像前世的億萬富翁不會去吃街道邊一元錢兩個的包子一樣,其實凡人與修士之間豈止是億萬富翁與普通人的區別呢?
炎龍帝國是東洲的一個俗世帝國,土地廣袤,土壤肥沃,人口千萬記。最近炎龍帝國與毗鄰的白虎帝國因為土地問題,起了些摩擦,恐怕不久的將來兩個實力相近的帝國就會掐起來了。所以么,一些跑商例如吳小寶都會因為戰亂而停止跑商,畢竟兵荒馬亂的很危險。
一路上沒有什麼波瀾,只是路上馬車壞了,浪費了一些時間修理,為此耽擱了一些個時rì。到達城門口的時候,花了一些小錢順利的進入了城內。在吳小寶的帶領下,葉落跟著他到他家裡做客。
吳小寶的家不是很豪華,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遠離商業區、街道,不過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安靜的地方。一間類似於四合院的建築被綠樹環和著,太陽透過樹葉的點點光斑灑在地上,溫柔的撫摸著大地。一個小孩子眼睛晶亮的看著地上,似乎地上有神奇的魔力吸引著他似的,雖然孩子穿的不是華麗,但是很乾凈,由此可見孩子的母親是一位賢妻良母。
院子門口,一位素衣婦人正坐在門口乾著手上的活兒,不時的抬頭向路的這邊看來,似乎有所期待。
葉落轉頭看了一眼吳小寶,現他不經意的抹了抹眼角。「兒子,老爹回來了」吳小寶大喊一聲,跑了上去,那個趴在地上的男孩子猛的一抬頭尖叫了一聲,然後飛奔向吳小寶,兩個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吳小寶抱著男孩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直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才將男孩放了下來。
「小子,又在家偷吃了吧,長的越來越重了」吳小寶摸著男孩的頭說道,男孩不滿的抗議著,吳小寶則偷瞥著淡淡淺笑的婦人,心中充滿了幸福。
「這個粗人,怎麼不知道招待客人」婦人笑罵了吳小寶一聲,請葉落進屋坐坐。吳小寶尷尬的笑笑,拉著他兒子來見葉落。
「快叫葉叔叔」吳小寶拍了一下男孩的頭,男孩立刻抗議了,不過還是很禮貌的叫了聲叔叔。可見這個婦人對家教還是很注重的,路上吳小寶也曾聊過婦人。她是來自書香門第,接受過教育的,所以很注意對孩子的教育。
而對於兩個人能走在一起,就連吳小寶也是唏噓,因為門第的關係兩個人差點沒有走到一起,能走到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十幾年來兩個人相敬如賓,很是羨煞旁人。
屋裡擺設很簡單,卻是盈滿了溫馨。男孩叫吳鎮宇,今年九歲了,在城裡的一家私塾學習,不過因為最近戰爭的消息籠罩在了流水城的人民心中,私塾乾脆就關門了,所以男孩才會在家裡玩。
婦人端了茶水過來客氣的請葉落喝水,不愧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家庭主婦,放在以前那個世界,這樣的女子是萬萬求不得的。
葉落和他們一家人先是聊了一會天,然後吳夫人就去廚房裡面去做飯去了,吳鎮宇也出去了,說是每天的這個時候,他總是會去見一個老頭,風雨無阻的,沒有一天停止過。聽他們這麼說葉落感覺奇怪,一個小孩,風雨無阻的去見一個老頭子,這個老頭子倒是引起了葉落的好奇心。
吃飯時,吳鎮宇跑了回來,吳夫人從廚房掏出一個木質的飯盒遞給吳鎮宇,然後他迅的跑開了,不過一會兒又來了,坐在一起吃飯。
葉落不知道多久沒吃過家常菜了,這種感覺很美妙。吳夫人的廚藝jīng湛,每道菜都堪稱sè香味俱全。用的食材雖然簡單,不過味道非常好。期間聊的大多是生活瑣事,從他們談話期間,葉落看到吳夫人在家地位很高,不過依舊是吳小寶為主心骨,吳小寶顯然有種妻管嚴的感覺。
飯後吳夫人忙著收拾著碗筷,吳小寶出去辦事了,剩下了吳鎮宇在門前的石頭上看著一副他手繪的圖畫,形狀方方正的,還有一些個石頭橫在圖畫中特定的位置,一看葉落猛然清醒,這是無道古星的一種奇特的遊戲,不過這個遊戲已經從遊戲的範疇中抽離了出來,算的上是一門學問和知識了。遊戲和那裡的象棋不同,因為象棋誰都能玩,不過這種遊戲很是不同,其中包含的知識包羅萬象的,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會玩的。
「葉叔叔好,你看這天地棋該怎麼下呢,我都看了好久了,不過一點頭緒也沒有」吳鎮宇垂頭喪氣的說道,強打起jīng神投入進去,他嘗試著去走,不過很快就否決了自己,葉落在一旁看著,心中有些訝異於吳鎮宇的棋藝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考慮的方式就像個老謀深算的老人一般。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個老頭子的功勞了,將小小年紀的吳鎮宇訓練到一個天地棋的高手,想必自己更是了不得的棋手。
…不錯,這種棋就稱為天地棋,他的起源已經無從得知了,據野史說是天地間一個偉大的修士創造出的遊戲,而這個人叫做天地—神帝。一個縱橫宇內的神。
天地,一個冠絕古今,橫掃天宇,統御宇宙的一個神帝。生於數十萬年前,其天資無匹,橫掃了那一個時代,已君臨宇宙的氣勢得到神帝的寶座。而天地棋俱說是其晚年創下的一種遊戲,不過天地間沒有人會把它當做一種遊戲。
「左下角第五列第七縱,往相反的方向走」葉落說道,吳鎮宇抬頭看了葉落,兩眼光芒四shè,這是一種叫智慧的光芒。按照葉落的方法走了下去,果然殺出重圍並且得到一方天地。
吳鎮宇看葉落的眼神變了,因為葉落的這招可謂是妙絕,簡直可以稱作是化腐朽為神奇,裡面根本沒有取巧的可能,所以他立刻知道,葉落是個棋道高手。
葉落是個棋道高手嗎?答案是肯定的,就算是謙虛的葉落自己也這麼認為,他在落陽鎮的時候這種遊戲深得老傢伙們喜歡,不過幾年後整個落陽鎮再也找不到他的一合之敵,而葉零修鍊所用的仙石就是葉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了一小部分。
通過吳鎮宇所描繪的天地棋盤,葉落可以猜測這個背後教吳鎮宇的老師的棋道水平。水平很高,就算是在落陽鎮的一些老傢伙那裡也算是了不起了。
「葉叔叔真厲害,這招棋下的簡直是出神入化了」吳鎮宇尊敬的站起來含帶崇拜的說著,葉落笑著搖搖頭道「厲害的不是下棋厲害,而是能把一個孩子訓練成一個小高手那才叫厲害,這一點我自覺的不能辦到」
「你是說我師父嗎,他啊的確很厲害,我的棋藝都是他老人家教的,不過師父老人家可能不行了」吳鎮宇有些難過的說道,不過不是那種傷心yù絕的類型。葉落聽的出,吳鎮宇所說的不行了,大概就是說他師父已經將要魂歸天地了。
葉落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把生死看的那麼豁達,雖然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不過有時候小孩對自己的生命沒什麼概念,而是對別人的生死看的很重。就像小時候喜歡爬樹掏鳥窩,既使再高的樹從上俯身看下都不怎麼害怕,不過當小夥伴們爬到同樣的高處時,你再看反而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這時你忽略了那個在樹上的夥伴他是一點不怕的。
「死,也許不是生命的終點。」葉落開口說道,不過並不是安慰,他相信他那個師父已經說過了。果然,他點點頭,昂頭看向天空「我一定要好好活著,這是他老人家說的,他說我是一種生命的延續與輝煌的延續,哭哭啼啼,兒女情長的豈是大丈夫所為」吳鎮宇意氣風的說道,看似稚嫩的話語,卻是暗藏著一個少年的志向。
吳鎮宇離開了,到了老人家那裡。而這之後的幾天里,吳鎮宇經常拿著未完的棋局來請教葉落,葉落也不藏私的傾囊相授,並且時常給他補充著各類知識。
吳小寶留下葉落的第七天,吃飯的時候吳小寶開口說是白虎帝國的大軍已經以迅雷之勢壓境,不過三rì,當其沖的流水城必定是成為一片瓦礫。所以66續續的有人收拾行李離開了流水城,而吳小寶一家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同時考慮帶著吳鎮宇的師父也帶走,不過老頭子是拒絕了。
「哎,他老人家也挺可憐的,常年多病,一生坎坷不斷,不願意走也是想自己大限將至了吧。我們就不要勉強他了」吳夫人開口說道,而吳小寶看了一眼吳鎮宇,看到他無喜無悲,只是有些淡淡的不舍。心中安定了許多了。
兩天後,葉落坐在樹下調息,其實不然,他在等,在等一個人。在風雨yù來的流水城,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人也走了大概,而吳鎮宇的父母則是準備明天早上啟程。
「來了?」葉落看著遠處跑來的吳鎮宇低聲說道,吳鎮宇滿頭大汗的跑到葉落面前,開口說得「葉叔叔,我師父他想見你,在望江台上」。
果然,葉落點頭,望江台他是知道的。葉落踏著落葉獨自前往望江台,吳鎮宇沒有跟隨,想必是那師父吩咐的吧。
望江台上風吹起老人花白的頭,老人佝僂不堪的身體斜倚在台柱子上,老眼渾濁的看著前方,衣衫襤褸的衣服裹著消瘦的身軀,彷彿一陣風過後,他就會隨風而去一般。葉落有感,想到一詩,那是以前的一個偉大的詩人所寫的一詩。詩為《登高》。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這時候想來葉落除了感嘆那位詩人才華橫溢,身世坎坷,還能說什麼呢。
「詩不錯,不枉見你一面」老頭子轉過身來,從天邊回到葉落的身青年上。入眼是一個普通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