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館的三學
浪卓看著老者,那老者也沒說話,反而眼睛開始向上看,好像在深刻研究天空。一隻腳還在點著地面,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另一隻手抻開了上衣的口袋。浪卓怎麼感覺這個情況有些似曾相識?忘記是在哪裡見過了,暗罵一聲:真黑。然後乖乖的拿出了五個銀幣放在老者的口袋中。老者以絕對不屬於老年人的度立即合上了口袋,然後閉上眼睛,手在口袋內撫摸起來。
兩秒還是五秒后,滿意的點點頭道:「這裡呢,分為幾類學習,第一類是勤工簡學!就是你在武館期間每rì都要去雜務處領取雜務,完成了當天晚上就可以住在這裡,完不成就出去找地方睡吧,街角,橋洞,隨你選,就是想睡在城樓上都行,只要別被抓到。哦,還有如果在一個月內有三天的雜務沒有處理就勒令退學。第二類就是平工穩學,平均每月會有一次任務,這關係到你下個月是否還能繼續在這裡學習,當然其實也不是很難,估計有個三四天時間就可以完成的,用三四天換二十六七天,多劃算啊,就這類學員最多了。最後就是無工享學,這可過癮了,根本沒有任何任務,每個月還有三條免費布任務的機會,三條啊,想一想,雇傭十個同學進行貼身保護,有事一聲令下他們為你擺平,走過街邊浩浩蕩蕩,多氣派,那小姑娘不是勾勾手指就乖乖的過來了?如果敢不過來還是一聲令下,一群人在外面一圍無論在什麼地方那小小的空間不都屬於你的嗎。」一邊說還一邊露出yín笑,眼裡飄著:你懂得,的眼神。浪卓被說的確實有些心裡痒痒的,咽了口吐沫,問道:「那這第三種怎麼能學啊?」
老者頓時開懷的摟住了浪卓的脖子道:「哈哈,好小子,我一看到你就知道是同道中人,來來來,先讓你見識見識無工享學的學長們是怎麼瀟洒的。」
老者摟著浪卓繞過了屏風,整個大院子就進入了浪卓的眼帘。平整的上千平米土地上,足足有二三百人在cao練著。他們分為很多個小團體,有的在扎馬沖拳,有的在戳沙練掌,有的搭肩壓臂,有的切磋武藝。浪卓現學員的年齡差距還是很大的,最小的好像不過十歲左右,而最大的明顯四十開外了。教員和學員之間是由衣服進行分別的。整個cao場上一共只有十三四個穿著藍sè上衣的人,其他大部分要麼穿著白sè的衣褲,要麼乾脆光著膀子。大部分學員還都是十分賣力的,但是老者領著浪卓向著一伙人走去。那伙人大約有七八個人,有人手裡拿著遮陽傘,有人手裡拿著毛巾,兩個拿著蒲扇的正賣力的給坐在中間躺椅上的年輕人扇風。那年輕人被人擋著浪卓看不清楚,走到近前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高看不出,體型稍胖,應該不過三百斤。少年享受著一人的按摩,手裡拿著一杯水在輕輕的抿著,身上也是同樣的白sè衣褲。
見到那老者和浪卓到了身前,懶懶的說道:「錢老頭,你還說什麼享受型學習,你看看,我都瘦了五斤了,這要是讓我媽媽知道,還不得心疼死啊,萬一她不讓我再學了,看你以後晚上去哪裡喝酒。」
老者也不介意那小子的語氣,嘿嘿一笑道:「你瘦五斤的事情我今天早上就告訴你老爸了,他十分高興的對我說以後大富貴酒庄每天都任我取半斤酒,就是只限制在十銀幣內這條有些小氣,怎麼也應該是二十銀幣內的才合理啊。」說完一臉惋惜的樣子。
那小胖子頓時蹦了起來,吼道:「別和我說那個老yín棍!就知道找女人,女人身上花錢花不夠居然還敢往你這個無底洞里扔,一天十銀幣,一個月就是三百銀幣啊,你看看這些什麼穩學的傢伙,一個月的學費也才不過五十銀幣,憑什麼你隨便就能得這麼多!我的零用錢啊,肯定會被他剋扣!你得陪我損失!」
錢老頭不屑的道:「你的零用錢又不是我的零用錢,我管得著嗎,反正到了我手裡的錢就沒出去過,老子錢緊這個名字可不是白起的。行了,你別不知足了,你要是心疼錢可以申請辦穩學啊,就和你身邊的學員一樣,伺候著享學的學員幾天就好了,怎麼樣?我去給你辦了?」
小胖子向身邊端水扇風的人看了眼,打了個冷戰,縮著脖子道:「那就不用了,反正我又不差這幾個錢,給你就給你吧,你趕緊走吧,真是的,好好的心情被你給攪亂了。」
錢緊乾脆都懶得理他,拉著拉著走到一邊道:「看到了吧,那小子就是享學型的,不過這孩子還有點小,等大一點了估計就會向外跑了吧,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嚮往啊,那就是人中之龍鳳啊。」錢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浪卓卻早就被冷水澆滅了心中的yù火。平工穩學的還要一個月五十銀幣,那這個享學得交多少?多少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他現在身上一共就兩個金幣,就是平工穩學也不過夠學四個月的,而且那尋路人說過,這裡的伙食費用另算,難道這幾個月都不吃飯了?那錢緊還在宣揚,浪卓趕緊拉住道:「那個,錢大爺啊,你看我初來乍到的,冒然就搞無工享學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我想我還是先和大家認識認識,交流交流,辦個平工穩學吧,等大家基本都熟悉了,再說其他的,你看好嗎?」
錢緊一臉不願意的道:「冒失什麼冒失,就是剛來就成為享學最好,等你都認識熟悉了,他們不好意思給你辦事,你不好意思使用他們的,強行命令還容易記仇,多不划算,我看你還是……
浪卓趕緊打斷道:「還是穩學吧,我爹教導我做人要低調,低調啊,錢大爺,平工穩學在哪裡辦理?我們這就去吧,一會還要熟悉熟悉地形能,麻煩您快點,我肚子有些不對頭,沒準一會兒會想去廁所的。」
錢緊嘟囔著:「肚子不對頭就去啊,還得一會兒,這什麼情況,預言師?找理由找個像樣點的能死啊。」
滿臉不願意的帶著浪卓走入一間小屋,在小屋外面浪卓依稀的好像見到了報名處幾個小字,好像是隱藏在哪個角落來著。進了小屋,錢緊的氣勢突然一變,那猥瑣的面容居然能夠透出聖潔的莊嚴,腰直了,胸挺了,滿臉的嚴肅,張口聲音都變得低沉有力:「叫什麼名字。」
浪卓有些愣,一時沒喲反應過來,這位不是剛才那個錢老頭的孿生兄弟吧?
錢緊的面容又緊了幾分,聲音提高一階道:「說話,叫什麼名字,身份證明拿來!」
浪卓完全已經是下意識的配合行動了,拿出身份證明后小聲的問了句:「錢老頭?」
錢緊眉頭一皺道:「放肆,我乃堂堂三品武館的總領事,你個剛剛進學的小子居然敢如此無禮,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學了?」
浪卓腦袋一縮道:「我錯了,錢大爺,錢領事,您說話,我照辦,絕對不含糊。」
錢緊點了點頭道:「這種態度才是對的,恩,浪卓,疾風鎮人,父母雙亡,你家裡有什麼困難嗎?」
「啊?恩,對的,是有些困難,畢竟我一個人在這世上生存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我有一顆嚮往武者的心,我變賣家產,來到平川城,就是希望能夠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肯努力付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戰勝的!」平時在疾風鎮浪卓身邊總是少不了溜須拍馬,自我標榜的混混,此時拿出來用用,浪卓覺得還是很給自己加分的,萬一這錢緊心腸一軟給減少個學費什麼的,那不是就省下不少嘛。三人行果然有我老師。
錢緊低頭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對浪卓道:「你的身份證明確實如此,而且看你衣衫襤褸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就交二十個銀幣吧。」
浪卓聽得心中一喜,果然有用了,等老子學成會鎮好好表揚表揚那個小子,對了,是哪個小子說過來著?不記得了,算了,想起來再說。浪卓美滋滋的上前交了二十銀幣,錢緊拿出一個綠sè的小木牌,手中不知在哪裡抽出一把刻刀,刷刷刷幾下就刻上了浪卓的名字,交給浪卓道:「你拿著這個牌子到這個屋后的醫務室檢查一下身體,然後再去旁邊的備品室領取備品后再回來,我帶你去宿舍。」
浪卓哼著小曲走出報名處,按照錢緊的指示,分別在醫務室和備品室轉了一圈。醫務室里坐堂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浪卓認為這樣的人你說他是個屠戶比說大夫要讓人相信的多。果然如同浪卓所想,在那裡浪卓感覺自己就是菜板上的魚肉,被那人提起來,放下去,擺弄來,擺弄去。四肢好一頓調整,然後一句,走吧,就完了。備品室更省事,舉牌,那人轉身,一分鐘,抱著一摞行李和兩套白sè衣褲,放在浪卓手上就又坐了回去不搭理他。
人家不搭理那就不要自討沒趣了,浪卓抱著行李回到了報名處,錢緊見浪卓回來,領著他向外走去。報名處的門就好像一道枷鎖一樣,錢緊剛剛探出了腦袋,那臉sè又變回剛見到的那樣了。不過這次錢緊明顯懶得和浪卓說話了,搖頭晃腦的領著浪卓走著,中途遇到了很多學員,大多見到錢緊就和見到鬼一樣的盡量躲開,如果躲不開也大多畏懼的站在一旁,等錢緊過去了,浪卓明顯能聽到對方長聲喘氣的聲音。而且很多人都以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浪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