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歷

「好嚇人的說法……那女大夫是不是鬼神啊？」後面歌姬們議論聲太大，男人們聽到她們又在說私密的事情，臉紅耳赤地扭過頭喝酒。

趙光義若有所思地盯著茶盞，忽然開口對宋慈說：「你不是一直想查案子不用上報朝廷嗎？」說著，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聲，「我准了。但是有個條件。」

宋慈一聽來了興趣，酒也不喝了，扔了筷子站起來，坐在他的面前。

「不用提前上報朝廷自然是我想的，但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要太為難我，說不定我可以考慮考慮。」酒桌上，宋慈摸著下巴，終是下了狠心對那句「我准了，但是有個條件。」

「關於女醫是鬼神的問題」又引起來了眾人的性質，諾兒一邊斟酒一邊若有所思，尋思了半晌，放下手中的酒壺道：「我雖然不知道這本書，但是我卻對女大夫的傳說有所耳聞。當時我還沒有進府，去找女大夫給姐姐看病，誰知去了好幾次都不在醫館里，後來醫館的夥計給我說了個方子，回去便把姐姐治好了。後來我有心要拜訪她，可是醫館的人說女醫已經走了半月有餘，據說是天上的神仙喊她上去歸位……至少我確實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大夫，據我所知，現在還有人拓印她的醫書。」

歌姬們聽到諾兒也這樣說，不由得信以為真，而提點邢獄使宋慈更是破除鬼神莫測的人，這下便覺得更熱鬧了，一個年齡稍小的歌姬，滿臉崇拜問：「宋大人，我們想問問您，這女大夫是不是真的神仙？」

男人們的好奇心也起來了，紛紛看向宋慈。在他們看來，讓宋慈去破鬼神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可關於「女醫生和鬼神」聯繫在一起，他們還挺感興趣。

宋慈捏起顆葡萄，慢悠悠扒皮，目光落在趙光義的身上，似乎在等他的反應，「她是不是鬼神我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是個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沒有上天，或許只是被困了或者藏匿起來了。」

放下筷子的嚴將軍也點點頭，「我就不信什麼牛鬼蛇神，可我還是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此人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有趣的狠，她失蹤的時候朕在招秀女吧，期間確實有幾個是太醫院女眷。而且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剛好朕的秀女選拔完畢。說不定這幾天她該出現了，要麼選拔上了以後在深宮裡榮華富貴，要麼就是落選了回來做女神仙。反正都是被人供奉起來，後宮還是民間沒什麼差別。」趙光義似笑非笑瞥了眼嚴將軍，嚴將軍手心冒了一層汗。說話間，身後的歌姬們眼睛里都要冒出來桃心了，滿是崇拜的模樣。

趙光義接著說，「剛回到民間需要什麼，因為失去了大部分信眾的信仰，她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百姓的關注。可是，一時沒有那麼多疑難雜症。唯有很可怕很驚險的事情發生，甚至是命案出現，這時候才需要她的救苦救難，這時就會有神仙降臨的傳說。當有人問她去了哪裡時，她只需要回答去天宮領旨或去修鍊爾爾。百姓愚笨，未學私塾者，皆信之。而她也就達到了她的目的，即便民間，仍舊榮華富貴。」

小歌姬拍手興奮地插嘴：「太厲害了！皇……黃哥哥說的太好了。或許這就是她出現的目的。我們現在知道了她出現的原因，是不是下一步要抓住這個殺人兇手了，抓去坐牢！」

「天啊，竟然還有這樣的女大夫。惹惱了她，怕是一夜到永久。」

「原來是殺人犯，沒想到好聽的名聲下面有個這麼醜陋的面容，姐妹們，真希望能快點抓住這種人！」

「人生如戲啊，以後絕不去她醫館看病了，怕沒命！」歌姬們議論聲又響起來，然而隨著新的菜品上來，她們退了下去。

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讓嚴將軍後面都味同嚼蠟，想了半晌，站起來拱手說：「臣……臣有事要稟報，不是明天臣要回宮嗎？聽說後宮現在是鬧得一團糟，怕是您不回去，有些事情都解決不了，您看要不要明日一起回宮？臣……先認罪了，希望對罪臣一家寬恕。」

在場的人都蒙了，沒頭沒腦的一頓認罪，即便當時去戰場也沒見過，想嚴將軍回京后風光無限，做皇城的禁衛軍統領，現在怎麼突然這幅樣子，且不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光義雖然有不好的傳言，但是跟著他的臣子都知道物競天擇這個道理，所有的王者必須在安逸的生活里廝殺出來。他也並非暴君，所作所為，不過是每一個朝代改變的必須經歷的過程。

嚴金忙跪在旁邊問道：「出什麼事了？後宮又開始鬧騰什麼了？這次叫你認罪是花蕊夫人找事還是和別的妃子又打起來了？你是不是沒忍住打人了！說出來，我和你一起認罪！咱大不了十八年後一群好漢，我再陪你闖蕩一次！」

嚴將軍更住搖搖頭，「不是那個事啊……唉，比上次嚴重點！我估計和這次外面的女大夫有關。煙柳閣有個朝廷五品死了，仵作排除了正常死亡，可能是被殺的。和我們今天猜測的那個秀女或許有點牽連，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敢猜測。」

「煙柳閣……」趙光義想起剛才那張紙，低語了一句。

「哎，你們知道煙柳閣有多好嗎？什麼『煙柳美女忘江山，此生不去悔腸斷』……」剛才還要和兄弟同生共死的嚴金，此時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握緊拳頭，「砍頭之前要不要去？」

嚴將軍沒理旁邊的傻子，「臣罪該萬死，也只是初步懷疑之中，您看怎麼辦？」

趙光義望著桌上酒，揚了揚唇角，「有意思。可以判你輕罪，但是朕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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