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年昔解羽

醒來，手握永恆稜鏡。空本以為永恆之舊日沒有造物的能力，至少不能無中生有、影響現實，然而手中的稜鏡確實有實體，如果這個世界是真實世界，那永恆之舊日真是不可估量。

此刻時間，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會兒。他從床上翻滾而起，找來尺子、天秤、量筒，仔細研究研究永恆稜鏡。

永恆稜鏡分主體、柄部和尾端，無色，透明。主體部分可視為雙尖六稜柱，總長約10厘米，中部長約6厘米，邊長2厘米。柄部長約10厘米，直徑約2厘米。尾端是一顆正二十面體形狀的寶石，邊長1.8厘米。

用排水法測出體積，約為120立方厘米。用天平稱重，重約276克。兩寬一窄，造型簡潔，那麼，它能幹點啥呢？肯定不可能是僅僅依賴稜錐尖端進行突刺，這想想都覺得荒唐。它可是能讓永恆之舊日特意提起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識域？不管了，反正永恆稜鏡必然很強很強。

先前，愚河分給他心之力的時候，他不著急，現在，拿著永恆稜鏡，他更沒有理由急於求成。

把永恆稜鏡塞進口袋，出發，上課。

路上，他遇到了那個女生。他下意識覺得她是永恆之舊日，因為永恆之舊日經常使用這一形象，以至於他幾乎快要忘了這本是舊日僕人的模樣。

「我們相遇，我來接引。」

「你是？舊日僕人？」

「是。你可以稱我為舊日?年羽。先說重點，把永恆稜鏡收起來，不，是放起來，放遠一點，別和其他人的稜鏡放一起。你使用它，便有人知道，你帶著它，便有人尋找。」

「怎麼放？」

「產生這個想法。」

空照做，並做成。這永恆稜鏡的作用，怎麼那麼像心之力呢？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舊日僕人二號人物，二階識諭，舊日?年羽。你和我一起走叭。」

二號人物這麼年幼？這麼活潑？真是出乎意料。

「什麼是識域？」

「認識，諭則，簡稱為識諭。二階識諭，你可以理解為識諭之路上的第二級階梯。你有永恆稜鏡，我默認你到了第一級階梯。」

「和心之力不同？」

「不同。邊走邊說吧，我可不想違背永恆之舊日的諭令。但不知怎麼回事，我接到的諭令是上課。永恆稜鏡的使用方法，以及舊日僕人的分佈和組成。這兩個問題說完之後，如果有時間再閑聊。」

「等一下，諭令和諭則是一樣的嗎？」

「啊？誰這麼想？永恆之舊日帶來諭令，也帶來諭則，諭令與行動相關聯，而諭則，更像是一種法則，也不能說是法則，應該說是準則，一切想法、觀點、思維、認知、存心、意念的準則。」

「啊……這是什麼呀？」

「現在不懂，沒關係，以後再慢慢了解。心之力是對周圍的人、事、物的控制能力。或者說，把想法變為現實。永恆稜鏡也有相同的作用。但我要說的是，心之力只有心思活動的時候才能生效，永恆稜鏡在任何時刻下都可用，包括改變生命屬性、製造投影世界。當你的想法改變時，一切隨之變動。」

「呃……請繼續。」

「第二個問題，舊日僕人的分佈和組成。以識諭來劃分，亘古以來，拿著永恆稜鏡的舊日僕人共有10位，360年前，其中6位舊日僕人叛逃，稱為舊日叛徒。這部分人都有永恆稜鏡，算作二階識諭。30年前，又有10人成為舊日僕人，

這些人暫且不提，應該不會遇到你。」

「只有14個人？」

「你這個問題問得真不好。舊日僕人是三萬億舊日僕從的領導者，而舊日叛徒，則是七萬億舊日叛軍的領導者。無論是僕從還是叛軍，大多數人都只是零階識諭。這些人也暫且不提，你不用管。」

「好多人啊！」

「其實沒多少。星兮疑半徑一百萬千里，生活著一億億人。時間還早，我跟你說一下心之力的劃分吧。衡定心之力強弱的數值被稱之為心愿容量，就是那個從1%開始到100%結束的數值。一般來說，願容不超過90%都可以忽略不計，雖然上限是100%，但在這個時代，上限沒有那麼高。」

半徑一百萬千米？他沒有留意過星球的直徑，本以為很像，今日才知截然不同。如此龐大的體積，其自轉、公轉、生態、引力、地質、日月、天體、星空理應天差地別，但兩者卻又莫名地相似，這太奇怪了，像被人做了調整。一億億人？從星球的表面積來算，這個數值很大啊。星兮疑的半徑大約是故星的160倍，面積則是25600倍，按原有的人口密度來算，約為200萬億人。星兮疑固然更繁榮、更美好，但，一億億人是不是太多了？

「心之力能倒轉時間嗎？」

「不能。」

「能增加壽命嗎？」

「嚴格來說，也不能。但他們的生命流逝得比較慢。在心思活動的時候，生命的腐化和衰老便停止了。如果心思休止，任憑心之力再高，也和普通人無異。」

「所以，不管什麼人，睡著了都一樣？」

「你的想法真好。如果睡著了都一樣，那真是省事啊！我只需要……算了，不說這個。睡著了，會做夢，而夢境之中，心思也會活動。我要說的說完了。開始閑聊，你可以稱我為年羽，我們應該算同學，而同學之間的稱呼是不帶舊日的。」

「好吧。年羽。所有同學的名字里都帶有舊日二字嗎？」

「不是。哦，對，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請問，如何稱呼？」

「空。尋空。落尋空。都可以。」

「那就尋空吧。我前天收到諭令，昨天才到這裡辦手續，今天剛好入學。你對這個時代的學校是怎麼看待的？」

「不知道。就看了一下課表，沒太注意。你這樣的二號人物也來上課，聽起來真是匪夷所思。好奇怪的諭令。」

「現在不奇怪了。你在學校里，總得有個人盯著你吧。你要是加入我們，我不介意幫你成為三號人物。」

「不用，不用。我比較懶，不喜歡麻煩。作為三萬億舊日僕從的領導者，是不是有什麼特權？」

「有。如果出現變故，最先受影響的就是我們。哦，還有一點，現在世界上活躍的主要是舊日叛徒和舊日叛軍，他們的特權比較多。我們都藏起來了，像普通人一樣活著，這不是偽裝，而是目標。」

「我喜歡這個目標。」

「你不加入我們，要藏起來就更簡單了。至於舊日叛徒的特權，我這麼說吧。我們所在的這座城市名為柯魚城，柯魚城是第五級單位，其領導者稱之為城主。城市並為王國，王國組成王朝，王朝合為帝朝，再然後是主朝。這樣的主朝有兩千多個。」

「那……更上一級的是舊日叛徒？」

「你這麼想，那也行吧。二階比起一階，更上一級，符合事實。城主，國王，王朝，帝朝，主朝。舉例來說，柯魚城城主，水矢國國王，晴耀王朝，裂柱王，澄翩帝朝，司雲帝，浮塵主朝，浮塵主。好了，沒了。不對，有一點沒說，裂柱、司雲，這不是人名，而是稱號。」

「呃……舊日叛徒在哪？」

「不知道哎。他們很忙。星球上的近兩萬個帝朝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雖然他們不搶奪主朝，但他們在許多個帝朝遊盪，影響力非常大，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和我們全面對抗了。」

「所以，在未來某一個時刻，我還是要加入你們？」

「不強求。永恆之舊日給每個人的諭令都不相同，而所謂的領導者，也只是起引導作用。啊，到學校了。我在七年級五班，如果旁邊有人，你可以稱呼我在人間的名字，琉璃水。你呢？」

「一年級三班，落尋空。對了，為什麼永恆之舊日選用了你的形象？」

「這不奇怪。永恆之舊日做事沒有定數，沒有約束，或許，是我的形象最符合你的審美。」

「呃……我知道了。使用永恆稜鏡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

「有。最先要做的就是改變生命屬性，這樣可以免除絕大多數傷害，以及絕大多數窺視。至於其他的調整生態環境、羅列已知物質什麼的，你別做的太離譜就行。」

「好。感謝告知。我還有一個問題。天生排斥心之力的是什麼人？」

「天生排斥心之力？新生的始祖後裔都天生排斥心之力，這種人一般都過的挺慘。你過的沒那麼慘，應該不是，排除這種可能。好了，我要走了，不然上課要遲到了。」

「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