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蝙蝠怪

順著怨紙的指引，明良來到了一棟廢棄的爛尾樓。

「啪！」

在確定了山茶花的位置后，糰子一掌拍在白色小人兒的頭頂，並在怨紙上留下了一個小爪印子。

「糰子，你幹嘛？誒，糰子，你的手會掉色呀？」

「我才不會掉色呢。我只是把它拍回去。」糰子不滿他把自己比作顏料墨水，這不是變相地在罵自己不是人嘛。

「換你，我給你一巴掌，你臉上不會出現巴掌印？」

「額…」明良汗顏。

「那這一招，叫什麼？」

「嗯？哪來那麼多叫法，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就一巴掌的事。」

「呵呵~~」明良乾笑幾聲，隨後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棟樓上。

只有棟樑沒有牆面，就像搭積木一樣，非常整齊的搭出一個鋼筋水泥結構的空架子，約有幾十層樓高的樣子。

裸露的鋼筋，發灰的牆柱，還有四周散亂一地的碎石。

明良看了看時間，四點多。

還有剩餘的時間。

「噓！」

明良將食指嘴唇上，對張曉宇示意。

可是張曉宇毫無表示。

冷不丁的從背後傳來糰子的話：「幽靈走路沒有腳步聲。」

「……」

氣氛似乎有些凝固。

索性明良悶聲往前進入樓里。

藉助此時的天色，還能看清裡面的場景，至少不用黑燈瞎火的去尋找。

不過，這麼大面積攤下來，想要找到一枝山茶花和紙錢，也不是易事。

遂，明良與張曉宇分開尋找。

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

「要不，再來一次拔苗助長？」明良看向糰子，意思很明顯。

「你先打開怨紙看看再說。」

明良依言，看到心愿上的紅字消散了許多。

「怎麼消散得這麼快？」

八個字的心愿，只剩下「想吃」兩個泛著紅光的字了。

「這就是拔苗助長的後果。我剛才要不是一巴掌拍回去，可能那個吃字都要消散掉了。」

明良只能放棄拔苗助長的念頭，老老實實的尋找。

「別只看地面，蝙蝠是喜歡在屋檐上築巢的，還有那些縫隙處，所以上面也不能放過。」

天色開始昏暗，已是傍晚時分。

在這種環境，給尋找山茶花增添了一分困難。

幸而，一抹淡淡的柔光自內發出。

明良看到一枝發光的山茶花被裸露的鋼筋架在天花板上，枝幹很特意的穿插在這幾根鋼筋中，完全不怕掉。

「糰子，趕緊飛上去拿下來。」

這麼高的距離，沒有梯子，明良是夠不著的。

等糰子從天花板上拿下來時，明良放在手上觀摩。

「糰子，這花怎麼會發光？」

「因為它與張曉宇結緣了呀。當花與人結緣后，有了花氣，就會被賦予了生命，你再仔細感受下，是不是像活著一樣。」

明良能感知到這一枝山茶花的一呼一吸，就像張曉宇在這裡一樣。

這種感覺，跟他感知自身相關的雙生花差不多，只不過雙生花是虛幻的，而他手裡拿著的是真實的。

找到了山茶花，明良又在附近尋找紙錢，不過沒有找到。

「天色已晚，先和張曉宇會合。」

找東西不好找，可是找幽靈倒是簡單。

明良一層層往上找，之前和張曉宇商量過，

上部分樓層由張曉宇去找，反正他也不用爬樓梯。

越往上，空氣中越是瀰漫著一股臭味。

沒多久，明良就找著張曉宇，他站在水泥柱邊，低著頭，雙手抓著東西。

由於光線的問題，明良沒能看清是什麼。

等走近才看出，是專屬於他的錢。

只是上面沾了髒東西——蝙蝠的糞便。

「找到了，那就趕緊走吧。」

張曉宇充耳不聞，整個五官像被蒙上幾層厚厚的黑紗，幾乎快看不出樣子。

「怎麼回事？」

這時，糰子趴在明良耳邊解釋：「紙錢被污染，用不了了。」

「那也沒啥，用水把上面的蝙蝠糞洗…洗不掉嗎？」

「噗~噗~噗~」明良聽到翅膀煽動的聲音。

是那隻蝙蝠怪？

明良立馬拉著張曉宇的手臂，想往下走。

可是他根本拉不動張曉宇。

張曉宇此時微微抬頭，陰沉的臉龐上，一雙暴戾的紅眼狠狠地盯著上面。

「快走，我們之後再想辦法。」

張曉宇完全沒有理會，他只知道，就是那個兇手將自己的心愿給毀掉了。

「呼~~」一個黑影閃過。

明良匆匆一瞥，黑影估摸著有一隻成年狼狗那般大小。

嚇！

「快走！」明良大喊，顧不得暴露行蹤了，只想趕緊從這棟樓出去。

噗噗~~

煽翅的聲音環繞在四周，明良目光一直緊隨聲音來源。

也許是他身上發光的山茶花異常顯眼，蝙蝠怪從一處角落撲了過來。

兇悍冒著冷光的眼睛盯著明良，讓他背脊發寒。

身體下意識的作出躲閃，往旁邊跑去。

可蝙蝠怪在空中十分靈活，煽動幾下翅膀，就轉方向繼續撲殺過去。

就在蝙蝠怪的爪子即將伸向明良的心口時，一旁的張曉宇激憤的怒吼：

「我和你拼了！」

然後打雞血一樣，側著身體，肩肘向前，飛身一撞，將蝙蝠怪撞得東倒西歪。

在鬼門關走過一回的明良，大口的呼吸。

剛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

出現了窒息，身體無法動彈。

「明良，愣著幹嘛，反擊啊~」待在肩上的糰子沒心沒肺的囔囔。

「我剛才差一點死了。」劫後餘生的他很慶幸現在還活著。

「死不了，在偉大的奇妙花店的店主面前，一切都是虛幻。一隻小小的蝙蝠，就讓你膽怯心虛了？」

「小小的蝙蝠？那麼大隻你沒看見嗎？」

明良指著和張曉宇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的蝙蝠怪道。-

「切，明良，你記住，體型大，不代表厲害，而且它只是虛張聲勢，你聽我的，上去給它一頓毒打，必定現出原形。」

明良錯愕的看著糰子，他總感覺糰子是在慫恿他去作死。

「放心，有事我擔著。」糰子拍著自己圓乎乎的身體，道：「張曉宇應該快支撐不了多久，你要再不上，那隻蝙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明良撇頭一看，果不其然，張曉宇傷痕纍纍，那隻蝙蝠怪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傷勢。

要不是張曉宇一直扯住，不讓蝙蝠怪飛翔，可能現在明良都不能這麼安逸的說話。

明良看著自己赤手空拳，隨後在這層樓中尋找到了一根木棍，然後對著蝙蝠怪的頭狠狠敲了下去。

「嘶吱吱~~」蝙蝠怪發出尖銳的叫聲。

明良被嚇了一跳，隨後又發狠的連續敲了幾下。

「嘭~~」

「噔~~」

一小團灰色的煙霧爆開，明良連忙躲避，他感覺自己最後一次是敲在地面上的。

「吱吱~~」一道瘦小的黑影從煙霧中竄出，飛出了樓外。

「哈哈，看吧，我就說它虛張聲勢，現在現出原形了吧。」

「這…」明良捂著口鼻，看著遠去蝙蝠怪，一陣怪異。

很難想象，小牛犢般大小的蝙蝠怪居然是由不到十公分的小蝙蝠變化成的。

看著滿身傷痕的張曉宇從地上爬起來，明良決定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