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霸7
「還自己照顧孩子,不用我們管?你自己都是我在養,你有本事就別用我的錢試試看,你連自己都養不活!」在延畢竟也和兒子爭鋒相對了這麼多年,清楚說什麼會讓他憤怒。
然而在野沒有被激怒,而是看一眼他媽,突然說道:「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兒子,很想把自己的遺產都交給私生子,但是這麼光明正大的當著我媽的面說,看來你是已經決定好了。」
原本勉強和在延站在同一陣線的溫聆女士眼神一變,瞬間看著在延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在延,當初我們離婚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和我爭小野的撫養權時又是怎麼說的!我告訴你,該給小野的東西不能少一分一毫,否則我跟你沒完!」溫聆雙眼幾乎要冒出火光。
那衝天的憤怒與戰鬥慾望讓在野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在延沒想到自己沒能打擊到兒子,反而被兒子一腳踢進了坑裡,看著前妻好像要殺人的神情,他有些氣弱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嚇唬一下在野,他畢竟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不管……」
「你還知道他是你兒子,這些年你養他是怎麼養的!他做出這種事,你要負百分之八十的責任!你還有臉在這裡說這種話!」
新仇舊恨同時涌了上來,溫聆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平時的形象,怒吼著:「我離得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孩子怎麼來的不知道,兩歲了才找回來,你有時間找情婦,怎麼沒時間關心孩子!」
在延被她說得難堪:「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又翻出來說,怎麼,你是要一輩子跟我吵這個嗎啊?我就是受不了你這樣歇斯底里!」
溫聆:「你有多少情婦都和我無關,但是小野是你唯一的繼承人,你休想把他的東西分給別人!」
在延:「我都說了我剛才就是一時口不擇言。」
溫聆:「既然脫口而出,你敢說你沒動過這個念頭?!」
成功轉移了目標,造成內訌的在野已經離開戰鬥中心,來到冰箱前找水喝。打開冰箱,發現礦泉水喝完沒來得及補,只剩下半瓶可樂還擺在冰箱里,那是余千的可樂。
他看了片刻,拿出可樂擰開。
「嗤——」可樂的噴氣聲讓還在爭吵的前任夫妻同時轉頭。
在野剛準備喝,見狀道:「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
溫聆、在延:「……」
最後在延先離開,他在門邊穿鞋,一張臉比來時拉得更長:「我會去查查孩子的媽媽是什麼情況,孩子的身份證明我也會幫忙處理,還有養孩子花費大,我會在卡里打一筆錢,專門給我孫女用。」
在野:「哦,雖然我不覺得你是個好爸爸,但是多打點錢給你孫女,可能她以後會覺得你算個好爺爺。」
在延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他好像還想再說點什麼,又實在懶得說,最後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開門走了。
在野回到客廳,那裡只剩下母親溫聆一個人。在野特地看了眼,她的拖鞋已經好好穿回了腳上。
沒有在延在場,再加上剛才和在延發的一通脾氣已經把她本就稀少的火氣消耗完了,她現在看上去又和平時一樣溫柔。
「小野,你長大了,剛才他那麼說,我以為你要生氣的。」
確實,如果是以前的他,可能會和在延吵起來。可現在的他成熟了,那天在學校里看著同學們為了作業、談戀愛這些煩惱,而他搜索著各個託兒所,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成熟了。
「小野,我要跟你說件事。我準備全家搬回國內了。」溫聆又說。
在野坐下的動作一頓,然後淡淡嗯了一聲。
他沒問為什麼,溫聆繼續說道:「落葉歸根,終究還是要回來的,以後住得近了,你如果願意,可以帶那孩子去我那裡住段時間,平時也可以帶她過去玩。」
在野沒說可不可以,只是說:「她叫小千。」
「小千嗎?」溫聆笑了下,「好,是個可愛的孩子。但是小野,你知道,帶個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的麻煩和困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她對他是愧疚的,在野知道。在她的上一場婚姻里,她是個受害者,那時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也顧不上他。
「……少操心我,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話里的意思雖然和之前差不多,但語氣格外輕緩。
在野聽到輕輕的啜泣。
他沒抬頭,提起那瓶可樂,給媽媽倒了一杯。
溫聆聲音哽咽,提醒:「別給孩子喝太多可樂,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你也別喝太多。」
在野:「……」早已經知道可樂的危害了。
送走媽媽,在野去房間里看了眼,小孩還在睡。之前是裹在被子里睡的,現在她自己不知道怎麼的改變了姿勢,整個人變成了趴著睡,腦袋露出被子外,雙手壓在身體底下,屁股拱起。
這是什麼睡姿?
突然一陣音樂聲炸響,在野迅速按了手機靜音,看一眼睡著的小孩,見她沒動,這才起身拿著手機去廁所里接電話。
「喂!在野,花雲山山道,晚上來不來!」
第一次覺得這傢伙的嗓門這麼大,在野把聲音調小。打來電話的是他的朋友寧則益,一個摩托車賽車手。
兩人因為賽車認識,在野雖然不像寧則益那樣將賽車當夢想,但這也是他的愛好,每當他心情不好,或是覺得無聊,只要騎著車沿著山道飛馳,就能將一切糟糕的心情拋開。
今天和父母的談話,他看著冷靜,可還是有受到影響。此刻,他格外想在路上吹著冷風疾馳。
「來不來呀,你好幾天沒出來玩了,在忙什麼呢,你的車都要生鏽了吧,快來快來!」
「……馬上。」在野掛了電話,輕輕擰開浴室門。
小孩睡得沉,現在應該不會醒,他就騎兩個小時回來,應該沒事。
門一打開,在野被浴室門外站著的小孩給嚇得一瞬間心跳加速。
「……你怎麼醒了?」在野把她提起來,重新塞回被子里,「已經晚上了,你要睡覺了。」
「唔嗯……我沒洗澡。」
想到她洗個澡要花多久,在野敷衍:「今天可以不洗,明天再洗。」
誰知小孩盯了他一陣,突然語出驚人:「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去玩。」
在野:「!」
余千:「我也要玩。」
在野:「不行。」
余千死死拽著他的褲子,開始走流程練嗓子。
在野不明白,小孩子為什麼能一下子哭出開水壺的聲音,又一下子哭出防空警報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在野抱著孩子離開家,去車庫把自己的車開出來。車很炫酷,給人既笨重又輕巧的矛盾感,線條流暢,配色是紅黑色。在野跨上去,顯得腿長逆天。
但這個長腿帥小伙胸口掛著個小孩,他撐在車上,檢查了一遍身上用來綁孩子的綁帶,又把她的帽子整理了一下。
「不要張嘴說話,風大,不要亂動,知道嗎?」
小孩興奮地貼著他的胸口,用腦門猛撞他的胸膛表示知道。
引擎聲低沉,車子發動了,開上馬路。
這大約是在野這車子買來后,開得最慢的一次。他維持著這種車子都快睡著的速度,來到花雲山山道下。
那裡已經停滿了各色摩托車。寧則益的賽車俱樂部今天把這裡包下,他們要練車,還要比賽,所以特別熱鬧,來的不只是賽車手,還有很多湊熱鬧的朋友。
寧則益穿著帥氣的賽車服和人說話,見他來了,過來打招呼。
「在野你來了,怎麼樣今天要不要參加我們的練習賽……你胸前掛的是個什麼,怎麼還會動?!卧槽你帶個孩子來幹什麼,不對,這誰家孩子啊!」
在野從妥協答應帶著余千出門起,就一直板著一張無語至極的臉,這會兒也不多解釋,只對大驚小怪的朋友說:「我今天不參加,騎兩圈就回去,不用管我。」
被綁帶牢牢掛在他胸前的小孩扭頭看一眼寧則益,那雙好奇的黑葡萄眼把寧則益看得一愣。
「在野你特么怎麼回事,人家載人都是帶女朋友來耍帥,你帶個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因為帶孩子沒有了自由夜生活的在野聞言心情異常不爽:「管好你自己。」
說罷帽子一戴,遮住自己冷酷的表情,發動車子,順著停靠在一邊的車子外圍,轉上了山道。
這是他熟悉的山道,他已經在這裡開過無數次,最快時,路邊的燈和樹影會變成一條條彩色的線,那時他不是在和其他人塞車,更像是在與時間賽跑。
當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感覺腰上被踢了一腳,在野一怔,周圍流動的彩色逐漸慢成了樹木清晰的輪廓。
小孩背對著前方被綁在他胸口,她看著側面掠過的景物,莫名激動地直蹬腿,仔細一聽,嘴裡還在咕嘟咕嘟地叫。
瞎激動什麼,不是說好不出聲的嗎。
但在野的速度不自覺就慢了下來。
晚風灌過他的衣服,吹過他的頭髮。空無一人的夜晚山道旁,有樹在開花,細碎花瓣落了一地,被車輪碾過,風裡也帶著一股香味。
抽空往下瞥了一眼,在野發現小孩嘴裡咬著他的衣服一角,像只小狗。
在野的嘴角忽然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