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清軍
「欸!你們幹什麼!這是我們的軍馬!」幾個漢軍士兵手捧著草料,一臉吃驚的看著女真士兵要將他們的馬匹牽走。
「幹什麼!誰要你們這麼乾的?」漢軍士兵裡面的一位牛錄站了出來,他領著手下們擋住了女真兵們的歸路。
女真士兵們見到漢軍士兵居然敢過來攔自己,不免驚訝。他們用女真語沖著那漢軍牛錄喊滾,但是在夜色里漢軍牛錄將刀給抽了出來。
尖刀閃爍著月光,似乎是一道冷冷的視線。
「把馬留下!」幾位漢軍士兵喊道。
月亮高懸在天空的一側,巡邏士兵們舉著火把很快便從黑暗裡面走了出來。由於這邊是漢軍營寨,所以巡邏的自然也是漢軍士兵。
他們大多都是松錦之後向清軍投降的兵士,相互之間也有些老鄉的意味在裡面。
「發生什麼事情了?」過來看情況的巡邏士兵向著亮刀的漢軍牛錄問道。
「這些孫子想過來搶咱們的馬匹。」漢軍牛錄領著人死死堵住女真兵們的去路,一行的士兵們也各個不相讓。
他們是騎兵,胯下的戰馬可是吃飯的東西。他們之所以比起步兵來每月的銀錢與伙食要更好,原因就出在這馬匹身上。更何況馬這玩意還是通人性的,相處個一兩年下來,一個外人想要拿走無疑是痴人說夢。
「有會女真語的嗎?」巡邏士兵向著四面詢問道。
但沒有人應他的話。
空氣出奇的安靜,明明是大帳此刻卻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了。
「唉……」巡邏士兵環視了四周一眼,感覺是要械鬥的意思。他喊住了自己的一位同伴,要對方趕緊去通知上面。
倒霉,他一面這樣想,一面帶著笑容阿諛的走向女真士兵那一邊。
「他們說,馬不能帶走。」巡邏士兵指了指女真兵們手上的韁繩,輔之以手語試圖要讓對方明白。
但對方顯然是囂張慣了,他對著巡邏士兵就是一巴掌,接著便是痛罵。巡邏士兵聽不懂對方鳥語,但巴掌的意思卻是很明顯。
他捂著自己的發紅的臉頰向後退了兩步,又往漢軍牛錄的那個方向走去。
「這畜生就是畜生,咱們不和他們一般計較。他們是啥呀?是蠻夷,咱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不行。」漢軍牛錄口中的這兩個字被咬的相當重。
「弟兄們!」漢軍牛錄轉身向著他的手下們喊道。
「這些傢伙平時怎麼欺負咱們的?當炮灰咱們來,領功回回是這些傢伙的!你們知道他們背後罵咱們是什麼嗎?他們說咱們是阿哈!你們知道什麼是阿哈嗎?」
「我們知道。」士兵中的一個魁梧漢子從人群裡面走了出來。
「是奴隸的意思!」
「哎呀,別說了,別說了!真打起來,那些女真人可是要責罰咱們的。」被打紅了臉的巡邏士兵趕忙過來制止到。
「去你的!」那漢軍牛錄一把將他推開。「女真人要你的婆娘給他當阿哈,你也答應嗎?」
「我這……」
「弟兄們!」漢軍牛錄的聲音愈大了。
「這馬,咱們能給他們嗎?」
「不能!
!」
伴隨著士兵們的這一聲大吼,漢軍士兵們紛紛上前,去爭奪女真士兵手上的韁繩。女真士兵則是也相當缺少分寸的抽出刀子來。
接著就是徹頭徹尾的械鬥了。
等到尚可喜大驚失色的趕來調和時,女真士兵們大多都已經慘死在馬廄旁側了。血腥味與馬糞味混雜在一起,飄散在風中叫尚可喜作嘔。
「娘的!」尚可喜看著眼前亂象不免罵道,也不知道他罵的具體是誰。
但無論尚可喜怎麼罵,多爾袞的親兵馬上便找到了他,要他做出解釋。而尚可喜的解釋就是帶著那漢軍牛錄的人頭去見多爾袞。
「把那人頭丟了。」多爾袞平澹的說道,此刻的他正埋頭於文書之中。「說起來先前要你做的事情都搞的怎麼樣了?出去散消息的人,現在都已經派出去了吧?」
「都已經派出去了,只需幾天的工夫他們就能把消息傳到南岸去。」尚可喜在下面彎曲著腰背,他生怕多爾袞借著械鬥的名義處置他。
「嗯。」多爾袞點了點頭,隨後將蠟燭往文書的方向移動了幾寸。
「孔有德、耿仲明這兩人有沒有按照我的布置去辦事?他們做的如何?」頭也不抬,多爾袞繼續處理著南下前的最後一些事宜。各處的文書都匯總到了他這一邊,為防止泄密,多爾袞決意自己親自將事情給處理完畢。
「都辦的好。」智順王尚可喜點頭如搗蒜。
「是嗎?我聽著可不是這樣,尚可喜你是不是故意包庇他們了?」多爾袞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抬起頭來一雙鷹一般的眸子死死盯住了下方的尚可喜。
「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下面可是有不少人說你這是結黨呢。」多爾袞冷冰冰的講到,他的一張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輔政王,小人絕沒有結黨營私之打算,這是污衊呀。還有這次的事情,這實在是屬下治軍不嚴,才得如此,屬下絕沒有背叛我大清國的意思!」尚可喜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說你背叛大清國,你仍是功臣,這一點誰也不能否決你。」多爾袞走下來將尚可喜扶起,對著對方和善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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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要到我這裡留了,多準備準備。大軍明日就要開拔了,你明天也有事情要辦。」多爾袞閉眼甩了甩手,這是逐客的意思。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尚可喜趕忙弓著身子向著帳外退去,但一出大帳,狐疑的神情馬上便爬上了他的臉龐。他針對多爾袞問題的答桉可還沒有說呢。多爾袞問了他話,卻又沒有讓他回答,這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解。
算你倒霉,將懷疑的心思拋到腦後,尚可喜眼神的餘光放在了那一位被砍頭的漢軍牛錄身上。
「唉……」帶著兔死狐悲的心情,尚可喜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他讓親衛將對方的人頭拿上,人嘛,最怕的就是難有全屍。縫補縫補之後,他的這位部下就算在地下見了閻羅也好交代。
「呃啊……」與帳外離開的尚可喜不同,多爾袞正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痛苦的攤在椅子上。多年的征戰造就了多爾袞的風疾,這該死的病實在是折磨的他要死要活。
「該死……」他痛苦的呻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