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牢

凌雲聽著聲音很是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是誰，他仔細去瞅，那人周邊白茫茫，只能大概看出身形。

那人繼續道:「你果真忘記我了？我是少煊。」

凌雲一驚，站起身來問道「你沒死？」

那人說道:「我的確非人，今日來，只求你一件事。」

凌雲見他身形的確與少煊相似，細辨聲音，也與他很像。他心想，若不是少煊他知道家門遭此突變，來求他救他父親？

凌雲道:「你說。」

「我父親之事，我知道你無能為力，只是……只是我那弟弟少晨，年齡尚且還小，希望你能保他一命。還有我那妹妹，她雖對梨香多有傷害，可如今遭此大變，還希望你可以多照顧她。」

那人語氣漸漸變的虛弱，不似剛來語氣那般。凌雲聽他語氣中多有更咽，知道這眼前之人是少煊不假。他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儘力保住舍弟一命，至於鎖茵，只要她在府中不再生事，我自然不會虧待她。」

那人道了一聲謝謝，便離去了。

凌雲還想再與他談談，見他要走，想要去追他，喊道:「少煊，少煊」

隨即人一驚，只見自己還坐在椅子上。哪裡有什麼人呢！原來只是個夢。

他為何會夢到已死之人呢？還說那些話。他向來不信鬼神之說，恰巧那名小廝走進來，說是馬車已經備好。他也就並不多想此事。

他到鎖茵的屋子裡，讓如雪給鎖茵收拾一下，前去看望她阿瑪。

如雪答應著，他自己先到門口馬車那裡等她。

沒多久，鎖茵就在如雪的攙扶下來了，他扶著她上了馬車，自己也跟著後面上了馬車。如雪不便進入馬車內，只能和駕車的車夫坐在一起。

馬車內，鎖茵並不說話，只是出神，凌雲知道她此時內心難受，不想多言。他也不去打擾她，所以也不說話。

到了天牢內，獄卒開了鎖，鎖茵見父親與弟弟兩個人身上穿著骯髒的囚服，頭髮凌亂，面容枯槁。心裡一緊，不住地流淚。

馬大人見女兒與王爺同來見他，頓時也流下淚來道:「鎖茵，你怎麼來了？」

鎖茵更咽著答道:「女兒，來見見爹爹與少晨。爹爹，您受苦了。」

馬大人見女兒臉上淚痕點點，早沒了往日的神采，心裡一疼，他與兒子進了天牢，大女兒一定也被皇上關進了冷宮，就算沒進冷宮，也一定不好受。這鎖茵定是為這些事日日奔波，才會如此憔悴。他搖頭道:「這都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不該對皇上不敬啊，害了一家人。」

鎖茵道:「爹爹，女兒沒用，不能求皇上寬恕您。」

「傻孩子，這又怎麼能怪你呢？你爹爹這件事，誰求誰遭殃，你不必自責。」馬大人怎麼會不知道，他乃是何大人的摯友，本來皇上就對何氏一黨恨之入骨，皇恩浩蕩，不但沒有傷害他們一家，反而多有照顧，可是自己一時……她竟然還起了謀反之心，培養死士，暗殺皇上，大女兒與前朝勾結，賣官鬻爵。他，他是咎由自取啊。

馬大人看了一眼站在鎖茵身後的凌雲，跪下來道:「王爺，罪臣該死，只是可憐我這兒子，他年紀小，對這件事從沒摻和，希望王爺可以救小兒一命啊。」

凌雲趕緊上前扶起馬大人，道:「你放心，我會儘力的」

少晨雖然年齡不大，才十歲，可他知道父親所犯之罪，非同一般，姐姐就算想救，也無能為力。現在見父親下跪讓人救他，不禁鼻子一酸。扶起父親后，他輕輕喊了一聲「爹爹」。

馬大人在三人的攙扶下站起來后，緊緊握住凌雲的手，他讓鎖茵出去，凌雲見狀，也讓鎖茵出去等她。鎖茵只好先退了出去。

馬大人看著凌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鎖茵，可鎖茵這小丫頭，從小就喜歡你，多次求我，讓我求皇上賜婚，我疼惜她，去求娘娘，終於讓皇上賜婚。我也知道她平日嬌縱任性，在你府中鬧了不少事，可這孩子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凌雲道:「我知道她本性善良，只是一時聽了那些小人的話，才會做出那些事。」

馬大人道:「她平時的性子得罪不少人，罪臣一家遭此變況，她今後難免會受到傷害。希望王爺今後多加照顧。」

凌雲見他如此說，早先對他一家的怒氣已消了一大半。又見平時不可一世的馬大人，今日這般求自己，心裡早已軟了。他道:「你放心，她是我的嫡福晉，我自然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凌雲走出天牢時，看見鎖茵披著藍色袍子，站在馬車旁等他。幾天下來，她瘦了不少，早上她抱住他，他不自覺地伸出手也抱出了她，現在又見她站在冷風裡，樣子更加可憐。他現在竟然對她沒有以前那麼恨了。

如雪眼尖，看見王爺走出來，她急忙提醒鎖茵:「主兒，王爺出來了。」

鎖茵見他站在那，她走了過去，輕輕笑道：「今日，多謝王爺。」她說話也不似以前那般，如今的她語氣就讓人心疼。他道：「回去吧。」

說完，他就向馬車方向走去，鎖茵也跟著他。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也並未說話，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情。

回到府中，已經是晚上了。鎖茵回到房中，只見平時來送飯的小丫頭，站在桌子旁邊，桌上依舊是小米粥和兩碟小菜。

那丫頭見鎖茵回來，忙施禮道：「王妃，您回來了。」

鎖茵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坐到桌子旁邊，看了一眼小米粥，將其端起，用勺子從裡面弄了一點，送進了嘴裡，

如雪與小丫鬟不敢做聲，卻對鎖茵此刻的行為，心裡大為歡喜。

鎖茵吃完后，如雪遞上手帕。那小丫頭將碗收了起來，要退出去。擦完嘴的鎖茵忽然叫住了她：「哎，你回去跟側王妃說，謝謝她。」

小丫鬟笑著答應著，見她再無別話，就退了出去。

見屋子裡只剩主僕二人，如雪道：「主兒，也該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鎖茵點點頭，「爹爹說得對，我不能求，也不該求。我求只會讓王爺……唉～」

如雪見她話說到一半，又開始嘆氣，連忙問道：「主兒，怎麼了？」

鎖茵道：「以前我多次陷害梨香，沒想到如今反到對我多加照顧。」鎖茵面露慚愧之色。她以前看見梨香就來火，王爺對梨香的疼愛，更加讓她對梨香怨恨不已。於是，她聽從奶娘的建議，多次陷害她，更是間接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事情敗露后，王爺要休了自己，也是梨香求情才讓王爺放過了她。可是她為她奶娘求情時，王爺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她的奶娘。奶娘不願意讓她為難，道了聲讓她保重，然後一頭撞死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