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亦棄亦迷（三）

當她看清那人是劉三兒時，才稍稍放下心來。那劉三兒將她拉到僻靜的地方，一反往日那種嬉皮笑臉，面容嚴肅的說：「你的事我已從周亮那兒聽說了，我現在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小鈺冷靜的回答說：「是，是的。」

話音剛落，一記耳光已打在她的臉上，小鈺沒想到劉三兒會打她。這連日來遭受的苦難像火山一樣，被與她毫不相干的劉三兒那耳光給激發出來了。

小鈺嘶啞著嗓子哭著說：「你憑什麼打我？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打我？」

劉三兒一時不知該如何解答，他也很奇怪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給小鈺一耳光。小鈺見劉三兒不言不語，繼而推了一下劉三兒，又哭著說：「你知不知道在家裡我父親差點將我活活打死？你知不知道我在醫院裡有多難熬？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把錯事推到我們女人身上？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不負責任？你說！你說！」小鈺一邊說一邊推著劉三兒。

此時，已有許多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她們二人。當有人認出是劉三兒的時候，都嗤之以鼻地對他指指點點。可是，很奇怪，人們竟沒一個人過來詢問此事由來，只遠遠的竊竊私語。

小鈺發泄完了心中的不快，頓感全身上下輕飄飄的，雙腳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小鈺，無力的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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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鈺一有知覺，便搜索自己現在究竟是在什麼地方。一張臉湊近了她，關心的說：「你可醒了，可嚇死我了，醫生說你血壓還是血糖什麼的低了，要你再住院觀察幾天。」說話的人是劉三兒。

小鈺才意識到是劉三兒報她來到醫院的。小鈺眼睛濕潤，帶幾分自卑的口吻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已是殘花敗柳的人……」劉三兒當即打斷她的話，說：「你昏迷了兩天了，肚子肯定餓壞了吧，趕快吃些東西吧，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什麼話也不要說，好嗎？先吃飯。」

沒想到在自己備受他人冷眼的時候，竟是被人談之色變的小混子劉三兒不離不棄的照顧。周亮雖則道貌岸然、雍容爾雅，可甫一聽說她那醜事之時，態度變得多麼冷漠，多麼不屑。可在街頭無德無品的小混子劉三兒儘管打了她一耳光，對她卻仍是一如既往。

待吃過飯後，小鈺歉然的說：「對不起，那天真不該對你大吼大叫。」劉三兒一笑，說：「你這說的什麼話？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打你耳光在先的。」小鈺不禁問他說：「那天你怎麼也在車站？要去哪裡？是不是要辦什麼事？是的話，可真就耽誤你時間了。」劉三兒一本正經的說：「我不是要去哪裡，我只是給一哥們送行，僅此而已。」小鈺哦了一聲，兩人都不再說話。

許久，劉三兒問她說：「那你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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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小鈺茫然的說：「我也不知道。」之後，一邊從口袋裡拿錢一邊說：「在醫院住院很貴的，一共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劉三兒搖了搖頭，說：「是我害你暈倒住院的，這錢就該我出，你一個女孩子家掙錢不易，拿著吧，不用給我。」小鈺依然堅持要給他時，劉三兒執意不收，小鈺只好攥著錢。

在小鈺出院后，才從劉三兒口中得知，龐世發已離開縣城不知去向。那周亮幫龐嬸重新裝修了服飾店。龐小熙經此事後學習一落千丈，最後輟學幫母親賣衣服。又過了段時間，聽說周亮與小熙確定了戀情，準備明年結婚等等。

小鈺先前從沒聽劉三兒說過他有個母親，在她的印象當中，劉三兒就是一無父無母的流浪兒。

當她走進劉三兒的家看到他母親時，發現她不過是個普通的農家婦女。劉三兒母親聽說兒子領了個女孩兒來家做客時，眼角眉梢無不透露出喜滋滋的神色，親切地拉著小鈺的手，一再說：「我家劉三兒自小就沒見過父親，我也疏於管教。不管人家怎麼說我孩兒的種種劣跡，我做母親的始終相信他不會誤入歧途。說句良心話，他只是無人看管才整日不著家的混日子，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萬不可依了他那性子。」小鈺瞥見劉三兒給她使眼色，笑著點了點頭，說：「阿姨，您放心，我會管好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