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分服藥

姜子牙在山上一連呆了七天，七天之後便是春分。

到了春分這天，他打發四不像自主去山中它處遊玩去了，自己則是開始在此地焚香沐浴，盤腿打坐。

緊跟著，他便鄭重其事地從包袱中拿出了那個裝有九陽續命丸的盒子，從盒子中取出一粒佛珠大小的藥丸，和水吞服下去。

藥丸下肚后不久，藥力就開始發作，姜子牙突然間便覺得周身上下如白蟻啃噬，痕癢難當。

不過幸得他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才不至於當場躺倒在地，就地打滾，將自己抓撓得腸穿肚爛而亡。

「沒想到師伯送給自己的這九陽續命丸藥力是如此之厲害！看來逆天行道果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難怪師伯同時還要送給自己九轉固精丸給自己渡劫時服用！」

「若非為了追查這九尾妖狐的下落！若非為了這黎民百姓的福祉！這點苦楚怕是一般人都受不了的！」

姜子牙強忍著渾身瘙癢，屏氣凝神，調息護臟，在一塊大石頭上盤腿靜坐了整整四九三十六個時辰，待三十六個時辰過後，藥力才消退，身上的瘙癢感此時才完全消失。

待藥力消退之後，他恣意舒展了下筋骨，待覺得四肢靜脈暢通無阻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不由得被眼前那一幕給嚇了一跳。只見眼前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此時正緊閉著雙目，盤腿靜坐著。

姜子牙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也不知他到底是人還是妖，便從原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須髯領袖，隨後向那人拱手行禮道：「在下姜子牙，不知這位老先生如何稱呼？」

那人既不睜開眼睛，也不點頭吭聲回應，似乎沒有聽到姜子牙此時正在向他打招呼。

「莫非這位老先生已經入定，進入到無人之境？若真是如此，他聽不見我的聲音也是尋常之事了！」姜子牙心中想著。

見那人不言不語，紋絲不動地盤腿端坐在石頭上，姜子牙生怕驚擾了老者清修，壞了他的修為，遂不敢再冒昧打擾。

他站在一旁駐足凝視了一陣，見老者依然沒有睜開眼，就默不作聲地輕輕離去。

自從服用了九陽續命丸之後，姜子牙一直都是在原地盤腿打坐，無法進食。如此一來三天，他愣是滴水未進，顆粟不食。

此時他不覺之間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而藥力發作時也曾耗費了他的大量體力。

姜子牙離開那老者之後，見此山風光旖旎，想到自己是第一次來此山，期間又倉促著準備服用九陽續命丸，並未仔細遊覽過此處山水，不禁萌生了想要一游此山，飽覽此山美景的念頭。

心念至此，不再猶豫。於是，他便循著水聲，沿著溪流，逆流而上。可是才走幾步，他只覺兩腳發軟，雙眼發黑，渾身乏力，不斷冒著冷汗。

姜子牙心下一驚，沒想到這藥物竟然是如此的厲害！以往自己閉關修鍊，一連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也不曾有過如今這種狀況。

想不到自己才盤腿打坐了三天，竟然虛弱到了如此地步，莫非這藥物會消耗人的大量體力？

見自己體力不濟，難以攀緣此山，姜子牙只好盤算著前往附近尋幾個野果充饑，待補充體力之後，再觀賞山間美景也不遲。

因久不飲食，此時不宜吃魚肉，只宜清淡。此時姜子牙雖是站在溪水旁邊，懷中亦是帶著釣魚蝦所用的魚竿，可是他如今也只能臨淵羨魚了。

他站在溪邊，看著溪水中那一條條機動靈活的黑影，不斷搖頭嘆息著轉身走進了身後的密林。

進了密林之後，姜子牙用魚竿撥開了擋在眼前的那些荊棘藤蔓、雜草亂茅，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毒蜂毒蛇，一步步艱難地朝前走著。

可是他在密林裡面尋找了許久，卻是仍然沒有找到任何一株可供食用的野果樹。

正在他感嘆覓食艱難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一株高三丈有餘、枝繁葉茂的大樹呈現在他眼前。

只見那大樹的枝枝椏椏上掛滿了拳頭大小、渾身紅彤彤的野果。

那些野果猶如一個個小燈籠，掛在枝條上，隨著陣陣山風左搖右晃著。

不少的鳥雀此時正在樹上歡欣雀躍地啄食著紅色野果，那些被鳥兒啄食過的果核、果皮、果渣、殘果，此時被山風一吹，便簌簌地從樹上掉下來，噗噗聲不斷地砸落在草地上。

姜子牙見狀，不禁心中大喜。

他急忙小跑向前，來到了果樹之下。他見此樹雖高，但果樹的那些枝條被這密密麻麻的、沉甸甸的紅色野果給壓向了地面，由於野果觸手可及，他就無需攀樹即可採摘。

他放下了魚竿，伸手摘下一個又紅又大又軟的野果，隨後拿起衣襟，擦乾淨了野果上面的灰塵之後，再將野果放到嘴裡。

輕輕咬了一口之後，只覺此果甜美多汁，味道甘濃。

姜子牙囫圇吞棗般吃完一個之後，仍不覺過癮，他又接二連三地一口氣吃了五六個，方覺飢餓感消除，體力逐步得到了恢復。

此時他腳邊的草地上，鋪滿了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褐色的野果核，一些不怕人的小動物，圍在他身旁爭食著那一顆顆褐色的果核。

飽食野果之後，他便在樹旁坐下，盤腿調息歇息了片刻，直到體力完全恢復正常了，他才起身離開。

離開果樹還沒走多遠，一陣清脆的汩汩流水聲便傳入他耳中。姜子牙駐足細聽了片刻，發現那水聲正是從他正前方傳來。

「我從那溪邊一路走來，此處應當離溪水甚遠，不該有流水聲。莫非前方是一口泉水？若是如此，此刻我正覺口乾舌燥，正好就著這泉水喝上幾口，以解饑渴！」

心念至此，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循著水聲向前尋去。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果見眼前一窪池水正沿著碎石砂礫往低洼處汩汩流著。

見眼前真有一泉水，姜子牙急忙向它走去。靠近一看，只見這窪池水只有丈來寬，池水中央位置一條胳膊般粗壯的水柱衝天而起，上升至三尺多高的地方后，再如仙女撒花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飛濺下來。

原來，這汩汩水聲正是從這處泉眼發出。

再看那池水旁，長滿了奇花異草，草叢中擠滿了機靈可愛的小型鳥獸，那些小型鳥獸在池水旁或是引頸飲水，或是銜水沐浴。

姜子牙見這些鳥獸雖然密密麻麻地擠在池水旁，但卻不見有鳥獸下水嬉戲，不禁在心中想著：「連這些鳥獸都懂的飲水思源，不輕易去弄髒了這窪池水，真是萬物有靈啊！」

他站在一旁看了許久之後，因覺口乾舌燥得越發的厲害了。他想著要試一試這泉水滋味如何，就小心翼翼地驅散了池水周邊的那些小型鳥獸，上前向著池水拜了拜，隨後才伸手捧起了一捧泉水放入口中。

泉水入口的剎那，只覺這泉水清涼甘冽，喝下去之後，那五臟六腑如同沐浴在瓊漿玉液之中，而渾身的筋脈，此時更是舒暢無比。

「好水！果然是好水！只是不知此山是什麼山，此泉是什麼泉！若是知道的話，下山之後可教附近的百姓上來此山，同飲這一窪泉水，那才叫與民同樂！」姜子牙不禁感嘆道。

「此山是龍吟山，此泉是龍吟泉！」

正當姜子牙對著這一池泉水讚嘆不已的時候，身後有人朗聲道。

姜子牙聞言，急忙回過身去，卻見眼前站著一名住著桃木拐杖的老者。

只見此人身高不足四尺，容顏若那八九歲之孩童般紅潤，若非此人鬚髮盡白，聲音蒼老，軀體微弓，旁人還真是不知道此人已是一名老人。

「哦！原來此山是龍吟山！此泉是龍吟泉！」姜子牙恍然大悟道。

他看向來者，躬身作了個揖，問道：「敢問這位老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回姜丞相，小仙乃此山土地，名字法號實在是不值得姜丞相費心記掛！」土地公公見姜子牙向自己行大禮，急忙回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