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丟失藥丸

「哦！原來是本山土地！老朽還道老兄弟是附近修鍊的精靈！既然是本山土地，老朽心有一事不明，還請土地不吝賜教！」姜子牙見是本山土地，也不再多疑。

「賜教不敢！姜丞相有何要問的，儘管向小仙提問，小仙但凡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土地拱手說道。

「既是如此，老朽也不藏著掖著了！老朽此行匿跡於市井之中，潛行在山林之間，臨行前不曾告訴過天子同僚。到了各處山川城鄉，亦不曾告知各地城隍土地或者是山神河伯，此次雲遊各地，更是不曾帶有打神鞭同行，你這老兒又是怎知老朽正是本朝姜丞相的？」

姜子牙見自己的身份被這龍吟山的土地所識破，心中不喜反憂。

畢竟自己此行不曾想過要告知任何人，若是土地識破了自己身份，那憑著九尾妖狐的修為，她定能輕易識破自己的身份。

龍吟山土地見他面帶憂色，不知他心憂何事，急忙解釋道：「姜丞相之威名赫赫，天下誰人不識得？小仙雖然官微位低，可也是入了仙籍，位列仙班，被玉帝安排在此處保一方百姓之平安。若是小仙連姜丞相都不識得，那還有何臉面任一方土地？」

姜子牙聞言，沉吟不語，只是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土地見他不語，繼續解釋道：「自打姜丞相騎著四不像踏入此山，小仙便認出了進山的貴客便是姜丞相，只是小仙不得姜丞相之法令，不敢輕易現身冒犯了尊駕，因此一直不敢出現在姜丞相跟前，還請姜丞相莫要怪罪小仙！」

姜子牙見他說出了緣由，且說得頭頭是道，心中一時拿捏不準是要獎他還是罰他，想到這土地此前一直避而不見，此刻壯膽前來覲見，莫非他有要事要向自己稟告？

思慮至此，姜子牙厲聲道：「你這老兒好不厚道！此前因怕驚了老朽，壞了老朽遊覽群山的心情，不敢現身來見！此刻卻又為何不怕了？你若是不說出個妥當的緣由來，老朽定會祭出打神鞭，讓你好生嘗嘗這打神鞭的滋味是甜是苦！」

那土地聽說姜子牙要祭出打神鞭，心中大駭，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此時竟然會遭受如此懲罰。

想到這，土地嚇得一個哆嗦，差點站立不穩，跌落在地。

姜子牙見土地被自己的一聲訓斥，嚇得面如土色，生怕威嚴過猶不及，便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說道：「老兒，你莫要慌！老朽是個賞罰分明的人。此番老朽一路走來，見此山尚未建有土地廟。倘若你說得在理，老朽定當下令這附近的官府，讓他們前來此山，給你建一座土地廟，供你風雨棲身，並享受當地百姓的萬年香火！」

土地見姜子牙許諾為自己修建土地廟，享受當地香火，不由得笑逐顏開，此前所受驚嚇，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土地深知姜子牙興周伐紂能取得成功，靠的正是那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所以他對姜子牙所說之話，是深信不疑。

他理了理思緒，深呼吸一口，緩緩說道：「姜丞相，若非小仙不是真的有要事前來稟告，小仙就算是有一萬個膽，都不敢現身出來驚了尊駕！」

言畢，他抬起頭，看向姜子牙，心想要看姜子牙作何反應，再決定是否要將要事告知姜子牙。

姜子牙並不吭聲，而是向土地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土地見狀，接著說道：「那小仙就斗膽說了！還請姜丞相聽了之後，莫要怪罪小仙！」

「稟報姜丞相，

就在你離開那個修鍊之處不久，就來了兩名年輕人。那兩名年輕人看到你留在原地的那一身蛻皮之後，竟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小仙見他們跪地哭了不久，就哭哭啼啼著要將那蛻皮和你留在原處的那些物件，悉數搬下山去！」

「什麼？蛻皮？老朽何來的蛻皮？」姜子牙自然知道土地口中所說的修鍊之處，乃自己盤腿打坐的那個地方，至於蛻皮，他卻是一無所知。

「沒錯！那正是姜丞相的蛻皮！在姜丞相盤腿練功之時，小仙生怕附近的妖物或者飛禽走獸前來打擾了姜丞相，便在附近偷偷地躲了起來，默默得守護著姜丞相，因此小仙看得一清二楚，那正是姜丞相練功時蛻下來的一身就皮囊！」

「這點小仙不敢有所隱瞞，姜丞相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回去查看一番！倘若小仙有半點虛言，甘受打神鞭抽打之苦！」土地擦著額頭的汗珠，小心翼翼說道。

「蛇老蛇蛻皮，人老人歸西！這可是千百年來不變的天道規律！我初見自己那身舊皮囊，還道是哪一位俏皮的道兄，想要捉弄我一番，故意幻化成我的模樣，在一旁盤腿打坐嚇我一嚇！原來這隻不過是自己服藥過後，身體機能發生了突變，蛻換下來的一層舊皮囊啊！」

姜子牙聞言，此時才恍然大悟，在心中默默說道。

想通了那老者是自己的蛻皮之後，姜子牙心情瞬間就明朗了不少。

他看向土地，心有不解，問道：「既然那是老朽蛻下來的一身舊皮囊，那為何那兩個年輕人非要跪地痛哭起來？此中又是什麼緣由？」

土地說道：「此事小仙亦是想了許久，後來才想通個中緣由。」

「是何緣由？」姜子牙問道。

「想必那些凡人只見過蛇蛻皮，卻不曾見過人也會蛻皮，當他們看到姜丞相的那一身蛻皮之後，自然就誤以為那是姜丞相的肉身了！他們見了那身蛻皮，紋絲不動，又不曾有呼吸心跳，是故他們都誤以為姜丞相在此處羽化登仙了！」

「百姓對姜丞相之愛戴擁護之心是何等的誠摯！他們無一不視姜丞相如再生父母！他們得知姜丞相羽化登仙了，焉有不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之理由？」

土地看著姜子牙，將自己心中所忖度的緣由，一字不漏地告知了他。

「想來也是這樣！只是，當時你既然知道老朽還活著，緣何不當場現身，向那兩個年輕人說明此理呢？」姜子牙憤然說道：「你也知老朽愛民如子，焉有讓黎民百姓白白遭受此等生離死別之苦的道理？」

土地搖頭辯白道：「姜丞相有所不知！自封神之後，天庭有令，不得眾神仙私下凡間，亦不能輕易在凡間現身暴露容貌！小仙未得玉皇旨意，焉能貿然現身相勸？此不是違反天條了么？」

姜子牙聞言，只覺他言之有理，遂也不忍再度苛責訓斥，於是問道：「那之後呢？那兩年輕人接著有做了什麼？」

土地搖頭道：「小仙也不知！小仙見這話兩人哭得實在是凄然，於心不忍，遂急忙離開了修鍊之處，匆忙前來尋找姜丞相了！小仙幾經輾轉，中間可是費了些波折，方才在此處尋得姜丞相，並將所見之事稟明姜丞相！」

言畢，土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俯首三拜，道：「小仙稟告來遲！還請姜丞相莫要見怪！」

姜子牙聽罷，見土地言辭懇切，又循規蹈矩，不曾有錯。念他修為不易，有心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延續他三百年仙家壽命，便決定從盒子中取出九陽續命丸，送給他一粒。

於是，姜子牙將身後的包袱取了下來，接著便在包袱中反覆查找，翻來找去，包袱里竟然不見了那一盒九陽續命丸。

見包袱里不見了九陽續命丸，姜子牙心下大驚，他仔細思慮一番，心中喃喃道：「莫非自己出發之前，一時大意，竟然忘記將那九陽續命丸放回包袱里了？這麼重要的東西，若是讓山裡的精怪給撿去了，那豈不是要釀成大禍了？」

想到這，姜子牙臉色一沉，皺著眉頭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土地見他神色凝重，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姜丞相，小仙見你神色凝重，莫非你是丟了什麼重要的物件在小仙的龍吟山？」土地慌忙問道。

若是姜子牙的東西在他所管轄的龍吟山弄丟了，那還得了？就算是天庭將他貶下凡間，再受輪迴之苦，那也是難贖其罪的。

土地想到這，嚇得急忙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只是靜靜地等候姜子牙發落。

姜子牙見自己弄丟了九陽續命丸，其罪在於自己疏忽大意，與土地並無關係。

此刻，他也不便向土地言明自己所弄丟的是何物件，待心情恢復平靜之後，姜子牙淡淡說道：「土地老兒，此事與你並無關係，你就無需將此事歸咎於自己了！此刻你只需帶著老朽，返回那修鍊之處，看看那兩個年輕人是否還在！」

土地見姜子牙不曾怪罪自己，哪裡還敢多言其它？只見他忙不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顧不上整理自身的衣冠須髯，急忙在前面給姜子牙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避開了那荊棘蔓藤、雜草亂茅，走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回到了姜子牙此前修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