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厚顏無恥
民。
你擱這玩文字遊戲呢!
褚地光目光幽幽:「既然知道自己是民為何不拜?」
「為何要拜?」
陳非群反問。
這話把褚地光問住了,他看了看蔡承,意思是這人腦子沒什麼大病吧?
陳非群兀自說著:「古語云: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重民何須拜輕君?」
「胡扯!」
褚地光爆喝,「自古至今,天綱倫常,國主乃天之子,萬民之父,而太子則為萬民之尊,且這次攜聖旨前來,代表國主。」
「你見尊不跪,見聖不跪,在此大言不慚,是想謀反叛逆嗎!」
「啊?!」
他的聲音宛若雷霆,震得不少人耳膜生疼。
對此,陳非群只輕飄飄地說了句:「自古便是對的嗎?免國自古遭受盤國侵略欺壓,難道盤國是對?」
褚地光就要大怒,太子塗賜制止了他,對著陳非群笑道:「老師,護國天將乃我免國力挽狂瀾之人,對我免國恩德無量,他本來就不應該跪拜啊,就算爺爺在這裡怕也不會允許他行禮!」
說完。
他反倒對著陳非群深深一揖禮,真誠道:「是本太子失禮了,還請護國天將莫怪!」
見到這副畫面,眾人不禁咋舌瞠目。
這樣都沒事?
不僅沒事,堂堂一國儲君居然就這麼服軟了,難不成他是一個抖M?這不能吧?
褚地光為太子不平,怒視陳非群,指著其他人道:「你對免國有恩,其他人難道也有?」
陳非群答:「他們也是民。」
「混賬!」
褚地光吃了陳非群的心都有了,吹鬍子瞪眼,若不是塗賜攔著估計早就大開殺戒了。
「哎——」
塗賜抬手,笑容依舊,讓人如沐春風,「天將眷愛師門之心令人敬佩感動,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應當不跪!」
蔡承嚇得冷汗直冒。
在他看來,現在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身為君王最忌諱屬下不敬!
八成要秋後算賬!
陳非群可真夠糊塗的!
「哼!」
見太子不追究了,褚地光冷哼一聲,別過臉。
浩然門其他人如夢似幻,發軟的膝蓋硬了起來,見駕不跪,免國古今有幾人有得資格?
陳非群勉強點點頭,評價道:「你還算懂事。」
「……」
塗賜嘴角抽搐了下,若不是父主有令,若不是這位冒牌護國天將關乎免國朝局,他非要見血不可!
褚地光不再怒言,只冷眼旁觀某人如何作死。
浩然門弟子們彼此偷偷望了下,心中豎起大拇指,暗道大師兄的裝杯之道怎一個強字了得。
把當今太子都唬住了!
吾輩楷……算了,還是二師兄實在一些,大師兄太飄,一不小心學了去會死得很慘!
然後一眾弟子們也暗地裡點點頭,看著一表人才的塗賜,表示還算懂事。
艹!
塗賜就算心性再好,被這些不入流門派的不入流弟子像看兒子一樣看著,天靈蓋都要氣冒煙了!
但他總歸壓制了下去。
擔架上。
孟宿又偷瞄了一眼自家大師兄,崇敬仰慕,他不是傻子,已猜出了陳非群身份怕不一般。
就算不是那護國天將也來頭不小!
不過僅限於身份,至於實力他不好說,反正孟宿左看右看,
上看下看也沒看出來大師兄有何隱藏。
「大師兄或許是某個強國貴胄,甚至某個世家子弟?只不過天生廢柴,修鍊龜速!」
孟宿心中猜測。
想到這,他不禁痛恨自己如今只能躺床上,不能再為大師兄分憂解難,他真是廢啊!
塗賜做了個深呼吸,調整心態,從褚地光手中接過一卷聖旨,唰一聲霸氣展開。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瞅著如木樁一樣站著的眾人,彆扭至極。
「奉天承運,國主詔曰!秉州校尉孟宿,忠厚良恭,劍術超然,乃我免國棟樑之才,特賜探霄劍嘉獎!望你能再接再厲,報效免國!」
一群人無動於衷。
還是蔡承欣喜地介紹道:「護國天將,這探霄劍可非尋常之物,乃先主的佩劍!」
「由隕鐵提煉,我人六域鍛造大師葉遜親手鍛造!」
「葉遜您應該知道吧?在人六域百國之中鍛造之術威名赫赫,無人能出其右者!」
聽完這番介紹,一眾浩然門弟子和四個灰衣手下痴痴地瞪著褚地光手裡的寶劍。
有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擔架中。
孟宿垂死病中驚坐起,緊緊地盯著那把探霄劍,眼睛直放光,可他很快又躺了下去。
「太子殿下念錯了吧,此劍我受不起,唯有我大師兄才能配得上!」
他冷漠道。
蔡承笑著解釋說:「殿下剛說了,護國天將和您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的可不就是他的?」
「那不一樣!」
孟宿雙眼望天,低吼一聲,「凡事講究名正言順,我大師兄當得這把劍的主人!」
「這……」
蔡承看向塗賜。
這時。
陳非群開口了:「小宿,這把廢鐵勉強能配的上你,你就暫且收下吧。」
?
廢鐵?
你怎麼說得出口!
所有人直直地盯著這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普通男人,心想若國主聽了怕是要氣得三天吃不下去飯。
先主聽了要從棺材板里跳出來!
太過分了!
不僅塗賜和褚地光,就連浩然門這邊的人都覺得自家大師兄簡直裝得空前絕後,令人切齒!
孟宿喉嚨蠕動,餘光再次瞥向那神聖的探霄劍,道:「既然大師兄開口了,那我就收下吧!」
他好勉強!
看得褚地光和太子這對無上尊貴的一師一生想殺人。
「接劍吧!」
褚地光虎里虎氣道,一看擔架上孟宿那樣,別說跪下來接,就是坐起來都做不到。
這他么叫什麼事!
褚地光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前,雙手捧著探霄劍,孟宿雙手緩緩接過,心中震撼。
他竟然擁有了免國先主的佩劍?
這等殊榮怕項闖都沒有吧?現任御前首席劍師俞旗風也沒有吧?別說有,他倆敢想?
孟宿迅速收斂心神,將劍環抱於胸,捂了片刻看向陳非群:「那大師兄你呢?」
「我?」
陳非群目光深邃,看向遠方,「人六域還沒有能配得上我的劍。怎麼,我臉上有花?」
花沒有,但有字。
寫著——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