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浩然表演學院
「我此生從未見過如此不知死活之人!其言行之猖獗空前絕後!」
「不跪聖旨,還貶損先主的探霄劍為廢鐵,甚至說出偌大的人六域無劍配得上他這種話!」
離開別院后,褚地光的老臉青一陣白一陣,青筋持續暴起,牙齒咬得咔咔作響。
塗賜卻早已冷靜下來,問:「老師,那麼你覺得此人是否真的是昔日的護國天將?」
褚地光冷哼一聲,直截了當道:「要論口嗨,護國天將遠遠不及,要論真實實力,其言有多浮誇,心中就有多發虛!」
對此。
塗賜微微點頭,回頭望了眼越來越遠的別院:「那父主真的指望這樣一個濫竽充數之徒對付陸無求嗎?」
褚地光怒極反笑:「他?一個凝種一成?此人不過是一裝飾,一切還得看他的那師弟。」
塗賜指出:「他師弟看起來廢了,短時間內沒有戰力。」
「但總歸還是得忌憚下不是么?」
褚地光慢條斯理地說著:「先以雲干境小成擊潰項長尤,再以中成擊潰項闖這般劍術大師,如此驚艷戰績,消息一旦傳了出去還不得舉國震動?宵小之徒驚恐退避,尾大之輩投鼠忌器。」
「我免國能獲得片刻安寧,國主能用其暫時制衡陸無求一黨,以圖奮發,振奮國人之心!」
聽完,塗賜不禁擔憂:「可這畢竟是一出空城計,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敗露。」
褚地光嘆了口氣:「那也沒法子,如今朝中陸無求一家獨大,國外盤國虎視眈眈,我免國猶如龍困淺灘,受制於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別院。
確定兩個不速之客和蔡承徹底離開,眾人狠狠地鬆了口氣,十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淡然的陳非群。
「非群啊,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段水流用手撫著胸前問。
陳非群輕『啊』了一聲:「師父你認真的?才這種程度而已,我已經很克制了!」
聽聽,這說得是人話?
眾人額頭冒汗。
水輕秋站出來挺胸道:「大師兄確實要誇張一些,越誇張越能震懾住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說得有理……」
擔架上的孟宿點點頭,將那把探霄劍不舍地拿起,問:「那大師兄這把劍……」
陳非群眼皮漫不經心地一抬:「我不是說了么,那塊兒廢鐵也就勉強能配得上你,你難道指望我這樣的人物用?」
還來?
上癮了?
許多人先是覺得完全沒必要,可轉念一想,在別人的地盤確實得步步為營,完全投入!
想著,作為三弟子的姜若初做出表率,直起腰板,雙眸蔑視道:「二師兄,你真糊塗啊,那廢鐵你都不想要,怎麼想著甩給大師兄?」
我幾時說不想要了?
「是啊,別說人六域,就放眼人級九域中,又有哪件神兵利器值得大師兄佩帶?」
立即有弟子跟進。
所謂人級九域就是九個地域,三六九等,人六域排名中游,共計有一百多個國家,免國就是其中之一。
「哼!也不知道國主怎麼想的,就那樣一件人見人嫌、狗見搖頭的破劍竟然拿得出手?這不侮辱人么?也就是大師兄脾氣好,若是我,我直接——再殺幾隻那通天妖獸放血給國主看看!」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免國國小人窮,這探霄劍雖破爛不堪,
卻也是國寶級的!」
「是滴,諸位,國主膽小,大家都盡量剋制下,咱們這種大人物得有風範,對不?」
「OK,OK。」
眾弟子發了一頓牢騷,這才勉強消氣,一個個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風範和姿態。
看得四個灰衣手下一愣一愣的。
他們都懷疑浩然門其實就是卧虎藏龍之地,除了孟宿和陳非群,其他人也都強大的一比!
一時之間,四人就像誤入獅群的四隻綿羊一樣瑟瑟發抖,感受著這些強者身上的可怕氣息!
當然。
他們不傻,等回過神來料定浩然門眾人大概率是裝的,畢竟要配合陳非群表演嘛。
那他們咋辦?
跟進還是啥都不做?
那邊。
孟宿躺在擔架上驚地抬頭,環顧四周,愣神了下,嚴肅道:「師弟師妹們,我們要低調,低調懂嗎?否則讓外人看了會認為我們很浮誇,神通都稍微收一收!」
他又躺了下去,長舒了口氣,「就像我,每次都適可而止,盡量不讓咱們與國主、太子他們產生太誇張的距離感!」
有灰衣手下重重點頭:「大人所言極是!」
「不愧是大人!咱們千萬不能把你是裝傷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則免國強者又該遭受打擊了!」
「項闖爺孫已經中招了,」
「總得給人家點面子!」
又一個附和。
「其實這事不能賴大人,是他們吵著嚷著求虐的,大人已經盡量收著了,否則現場早就化為一片血海了!」
第三個說。
住口!
你們不要再說了!
孟宿後背發冷,真怕有什麼頭鐵強者突襲,一個個的,口嗨也得有個程度,都瘋了?
過猶不及懂嗎?
見狀。
陳非群覺得自己可以往後稍稍了,這群人簡直人才啊,他第一次瞥了一眼探霄劍。
「國主送來此劍不是要嘉獎我們,而是要將我們推入刀山火海,萬丈深淵啊!」
此話一出,眾人錯愕。
姜若初問:「大師兄這話怎麼說?」
陳非群回答:「收下此劍我們就成了整個免國的標靶,惹人嫉妒,引火燒身,陷入深淵,比如那俞旗風。」
「比如那陸無求!」
「咱們的這位國主心思之狠辣,手腕之高深可見一斑!」
聽完。
眾人面面相覷,不禁心驚。
有弟子吞吞吐吐地問:「那……那大師兄為何還要讓二師兄收下?」
陳非群淡聲道:「俗話講,不招人妒是庸才。我早已習慣在別人的妒火之中信步,視巨口深淵為閑庭。」
啊這……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服了!論裝杯我們的段位還是低了,太浮誇,沒有這種不經意的自然之感。
眾人反思。
段水流擔憂道:「你是說國主這般作為會刺激到俞旗風和陸無求,而他們又會以雷霆之勢對付首當其衝的我們?」
「是的,但那又如何?」
陳非群平靜道:「自從我能信步於爐火深淵,雷霆也罷,暴雨也罷,早已只能在我腳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