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秘儀式
「你在問我？」夏琳又翻了個白眼，「我怎麼都出不去。」
張靈圖總覺得她要是個真人，眼珠肯定會因為經常翻白眼而發炎。
「可不出去，我們就算改變了規則也根本沒用啊。」張靈圖說。
「我有一個建議。」夏琳指了指那個空間中被撕裂開的裂縫，「想法簡單一點。」
張靈圖順著她的指尖看去，畫面中，他是雙腿癱軟攙著伊芙即將倒下的樣子。
他決定試試，伸出右腳，向裂縫中邁去。
張靈圖的右腿順利穿過裂縫，一股吸力帶著他向裂縫中撕扯。
張靈圖趕緊說：「你先別睡，到時候可能要換規則的時候幫我！」
「知道啦！」夏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沖他擺手。
……
好像靈魂被重新拉入身體，一種重新掌握身體的感覺湧入張靈圖的腦海。但由於進入那個奇異空間前的一瞬間張靈圖處在暈倒的前一秒，他還是閃了一個趔趄。
果然，之前那種被次聲波侵擾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雖說還是因為後遺症有些頭昏腦脹，但恢復清醒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張靈圖細細地感受了一下，不僅僅是次聲波，就連其它的聲音也都完全聽不到了。張靈圖身周一米的範圍內，空氣成了聲波的非介質，這種感受才是完全的安靜。
倒是也沒時間繼續感受了，身邊被控制的異者們已經涌了上來。張靈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伊芙推出很遠，獨自面對那些異者。
但由於控制他們的聲波在張靈圖的領域中被完全隔絕，他們一旦靠近，就會有一瞬間的獃滯，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瘋狂。
張靈圖沒有用骨刃攻擊。
在他眼中，這些人只是被扎克控制才做出了那些自相殘殺的舉動。張靈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他只是用骨刃的側面格擋著那些攻擊，然後看著他們因為那一瞬間的獃滯而倒下。
「能聽到嗎，夏琳。」張靈圖在心裡說。
然後一個縮小的夏琳能量體的模樣就出現在了帶著HUD的張靈圖視野里。
「在呢，在呢。」夏琳不耐煩地說，「我很守信用的。」
可張靈圖正在向那個不知忙活著什麼的扎克前進，異者們一脫離區域后就會被再次控制著向張靈圖襲來。
「幫我控制電腦計算這些人的攻擊方向，給出不殺死他們的阻擋方式。」張靈圖說。
夏琳聽著這猶如命令一般的語氣卻也沒有生氣，點點頭，HUD上就顯示好了像之前一樣的動作高亮。指示
在十分擁擠的人流中，張靈圖不得不分心格擋湧來的異者，並艱難地前進著。
他現在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看到扎克好像正在操持著什麼儀式。
扎克好像根本不在意張靈圖在朝他前進，而是專心致志地在研究眼前的裝置。
那是一個半人高的檯子，用青石製成的柱子上同樣是一個青石製成的圓台。張靈圖總覺得有些眼熟，他在異者們的糾纏下繼續前行，如同逆著水流洄遊的鮭魚。
而在他的眼裡，扎克好似一頭正在等待他的棕熊。
扎克終於抬頭，看見了正在逐漸接近他的張靈圖。
張靈圖只能看見扎克的嘴在動，很可惜他沒學過唇語，無法辨別這個人正在說些什麼。看他的表情，有一點驚恐？還有一點，不敢相信？
包圍著他的異者們實在太煩了。
張靈圖已經有些不耐煩，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殺人。
扎克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停地再往那個圓台上注入著什麼。張靈圖一點一點地接近，他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受洗池。
前世的基督教會在吸收教徒時，進行洗禮的儀式，而用來洗禮的水池就被稱作受洗池。
「那是個受洗池？」張靈圖在心裡問。
「看上去更像是個給嬰兒用的受洗池。」夏琳補充。
給成人的受洗池看起來更像是個不小的浴缸，而那些生下來就被父母帶著皈依基督教的嬰兒，通常會被神父提著腳腕頭朝下去浸在一個抬高的水池中洗禮。
張靈圖一直認為這是基督教對希臘神話中阿喀琉斯之踵的文化挪用，海洋女神特提斯握著剛出生的阿喀琉斯腳腕將其浸入冥河水，沒有接觸到冥河水的腳腕就成了他唯一的弱點。聽起來跟神父給嬰兒洗禮的方式一模一樣。
不光看清了那個受洗池的真身，張靈圖還看清了受洗池上一個奇怪的標記——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張靈圖不禁失笑，那就是前世一個科技公司的標誌，只是不知道到底代指傳說中砸了牛頓的蘋果還是《聖經》中被夏娃咬了一口的蘋果。
「離扎克還有三米。」夏琳提醒道。
不管怎麼樣，都要阻止扎克的動作。雖然暫時還不清楚他這神秘儀式的目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背叛了愚者，對於正在為愚者做事的張靈圖來講，扎克就是敵人。
一道光線從受洗池中綻放。
那是一道極其耀目的白色光線。張靈圖不禁閉上了眼睛，在閉眼之前他看見了扎克欣喜若狂的表情。
再睜開眼時，身邊熙熙攘攘的感覺不見了。所有的異者都在向那道光芒涌去，他們瘋狂地用手去觸碰那道光芒。
那道光芒並不是向外散射，更像是……吸收？
異者一個一個地接觸那道光芒，然後在不同的時間內癱軟倒下。而那道光芒也越來越龐大，看上去竟像是在吞噬著那些被扎克控制的異者。
張靈圖意識到，這必須要被阻止。
他將雙臂橫在胸前，骨刃對敵，向扎克沖了過去。
可扎克並沒有任何緊張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
張靈圖正在疑惑那原因不明的微笑，就感受到了異樣襲來。
在極端的無聲中，即使一點點窸窸窣窣的聲響也會十分清晰。張靈圖感覺得到，周圍異者們的音量正在逐漸放大，身邊的領域在一點點消散。
「怎麼回事？」張靈圖問夏琳。
可夏琳沒有應答，HUD上的圖像也消失不見。
一股極強的吸力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移動，而移動的方向，正是那正在吞噬異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