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外來信
骨頭屋正按照著預定的路線行駛在新大陸的公路上。
伽馬用電纜把DODO號的能源輸出接在了骨頭屋的電池上，現在骨頭屋已經是一台能源幾乎無限的車了。YOYO還因為這事跟伽馬大打出手，當然，伽馬沒有還手，他還是知道不能跟小孩子打架的。
YOYO像張靈圖哭訴，並且表達了她想開著這台機甲拽著骨頭屋跑的強烈意願。張靈圖勸了好久，才勸住了那個擁有狂野夢想的小女孩。
張靈圖依舊是半躺在駕駛室，手裡把玩著那塊綠色的異者結晶。
夏琳突然出現在眼前的HUD上：「與其在這干想，不如去規則空間試試。」
張靈圖騰地一下直起身，嚇了伽馬一跳。
「怎麼一驚一乍的。」伽馬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看著點路！」張靈圖瞥見了一塊橫在公路中央的大石頭，出聲提醒。
伽馬趕緊猛打了一下方向盤。
張靈圖從監控上瞥見，蜷縮在狹窄房間內的猛獁被這突如其來的急轉彎甩到了地上，然後樓上傳來了一聲伊芙的喝罵。
「你看著點路！」
雖說只是音量加高，依舊沒帶著任何語氣，但伽馬還是一抖。他看著剛剛說了同樣的話的張靈圖，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張靈圖尷尬地咳了兩聲，說道：「開累了叫我，我睡一會。」
「怎麼這兩天你這麼多覺。」伽馬轉頭吐槽，可張靈圖甚至都沒聽到這句話，就已經閉上了眼睛充耳不聞。
「這什麼入睡速度。」伽馬吐槽。
……
規則空間內。
那張圓桌與七把椅子還是在原來的位置，那塊規則石板也是同樣漂浮在空中。
夏琳站在桌子前，好像正在看著桌子沉思。張靈圖明白了她是在看之前在桌子上出現的未知語言。
張靈圖與夏琳共享記憶，想必她通過張靈圖記憶下的「詞典」，能夠完全看懂。
「快來。」夏琳頭也沒回，向後面伸出手招呼張靈圖過來，「出現了新的字樣呢。」
張靈圖三部並作兩步，趕緊上前。
你好。
按照詞典上的詞義進行翻譯，張靈圖得出了這個答案。
「這是來自外星的問候？」夏琳饒有興趣地看著桌上的文字。
「按照我的推測，這確實不是來自於地球的語言。」張靈圖說，「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為了不暴露身份的自創語言。」
「回答嗎？」夏琳問，「我知道黑暗森林理論。那幾句經典的『不要回答』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張靈圖則是沉吟了一會，然後說：「按照絕對的謹慎，確實不應該直接回答。」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夏琳說，「《三體》太過深入人心，甚至有人說霍金也曾警告人類不要回答地外文明發來的訊號。就不提霍金到底有沒有確切地說過，但我可以確定，這個空間與外界的聯繫方式，是超越我們科技能力的方式。」
「不是電磁波？」張靈圖問。「量子通信？」
「很有可能。」夏琳說。
「雖然現今時代沒有產生實質性突破，但量子通信已被證實可行，不過，如果是超越我們當前科技水平的地外文明，非常有可能已經獲得了這個技術。」
「不是簡單的量子通信。」夏琳說，「如果是純粹的量子通信，安全性極低，不會有人直接是用這種方式傳輸信息。
而通過BB84或是BBM29等加密協議加密后的量子通信則被『測不準原理』限制，無法進行遠距離通信。」
張靈圖看了看這個神秘的規則空間，沒有說話。
半晌，他開口：「我覺得可以回答。」
張靈圖總覺得，這種神秘的通訊方式很可能是通過這個空間達成的，而對於這個空間而言，它現在能影響的範圍，也僅僅只有他身周一米，危險不大。
他拿起了漂浮在規則石板旁的炭筆，打算在桌面下寫下什麼。
思考了好一會，他慎重地寫下了與那個未知人物的問候——你好。
「你想了那麼半天，結果就是把人家的話抄了一遍？」夏琳嗤之以鼻。
「不然呢？」張靈圖還嘴，「難道我要特別熱情地向他直接發出訪問地球的邀請，或是做一個詳細的自我介紹？現在我們完全沒有對方的任何信息，而對方既然能夠找到我們，就說明他掌握的信息比我們多得多。只回應而不交流，是現在最應該採取的措施。」
「等待對方發來有用的信息，我懂。」夏琳說，「只是你這回答也太省事了，我只是吐槽一下。」
等了一會，桌面上沒有出現新的字跡。
「量子通信理論上是瞬間完成的，那麼可能，這個時間對方還沒有看到我們的回應。」張靈圖說。
「看緣分咯。像是很久以前的電子郵件，今天發送的郵件，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得來回應。」夏琳攤攤手，「你手裡是什麼東西？」
張靈圖抬起左手，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一直握著那塊異者結晶，小小的一顆異者結晶卻沒有給他的手心壓出痕迹。
「外面的東西能帶進來？」張靈圖盯著那塊結晶看。
「也是能量體。」夏琳看了看，「只不過，跟我不同，我可能更像是投影。你握著它幹嘛？」
張靈圖說：「你應該知道了我的想法，我覺得它可能跟規則石板有關係。」
他指了指規則石板上的正四面體圖像，又晃了晃手中的異者結晶。
然而，一道軌跡從異者結晶中升起，慢慢地飄向了規則石板，那束軌跡與其說是飄，不如說是被石板一點一點吸收了進去。
「果然。」張靈圖恍然大悟，「那四面體的形狀與異者結晶有關係，似乎是規則石板能夠吸收異者結晶中的異者能量。」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異者結晶，卻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異者結晶的形狀、顏色都沒有發生改變，但其中本肉眼可見的雜質卻消失不見。
難道，規則石板可以將異者結晶提純？
「第一個圖形中的內容物提升到了10.01%，十分微小，但確實提升了。」夏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