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青睞
陳以安隔天到達滬市人工智慧實驗室的時候,只見張城已經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等她了。見陳以安的車到來,張城連忙一路小跑過來,殷勤地為陳以安打開車門,接著在前面帶路把陳以安一行人迎進實驗室。
崔萌萌看著張城的這幅做派,不禁有些疑惑,不就是一個比較有錢的機器人公司嘛,即使再有錢以張城的身份也不至於如此啊,而且那天不是說還要聯繫業界一起封殺這家公司嘛,怎麼一轉眼就成這樣了。
崔萌萌剛想張嘴詢問,就見張城給自己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臉嚴厲地看著自己,崔萌萌知道是讓自己閉嘴,於是三緘其口,低著頭乖乖跟在張城身後也進入了實驗室。
陳以安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但是沒做任何反應,依然自顧自地走著,徑直走到了放置著人工智慧系統的玻璃屏幕前。
上次大火過後,張城把原先的大屏幕直接安裝連接在整個人工智慧系統的下面,然後再在外面用玻璃屏幕圍起來,這樣更方便觀察裡面的實驗情況。從玻璃屏幕外望向屏幕內的人工智慧系統以及做實驗的實驗人員,一切情況一覽無遺。
陳以安靜靜地看著整個人工智慧系統,想起之前林一研發出來的小型智能系統,於是轉過頭想詢問張城現在小型智能系統的研發情況。
然而,不待細問,突然看到站在張城身旁的崔萌萌,陳以安眉頭一皺,她不想無關緊要的人此時在場,於是看了張城一眼,然後朝著崔萌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讓崔萌萌離開。
張城見陳以安看向自己還以為想問什麼事情,本想開口說話,但是又見到陳以安朝自己身旁的崔萌萌所作出的動作。張城心領神會,示意旁邊的崔萌萌靠近一些,接著對著崔萌萌輕聲說了幾句話后就讓他離開了。
見崔萌萌離開,周圍除了自己一行人以及張城外再也沒有什麼其他人後,陳以安開口問道:「之前林一做出來的那個小型智能系統還在嗎?」
「在的在的,還在的」,張城忙不迭地點頭,「之前他把小型智能系統裝在那個腦狀外殼內,不過後來我們發現那個外殼的材料比較脆弱,我們現在正在試驗新的材料。」
「那人工智慧系統的智能化水平有提升嗎?」陳以安沉吟了一會,又問上這麼一句。
「智能化還是那樣的水平,您知道,這是世界難題,沒有那麼容易解決的。不過我們最近打算繼續改進實驗方法,看能不能進一步提高系統的智能水平。」張城一開始有些遲疑,看到陳以安的臉色如常后,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嗯,我知道了,這方面你是專家你自己看著來就行,不過能儘快最好」,陳以安輕輕地頷首,接著話鋒一轉,問道:「實驗室有多大的地下空間?」
張城不理解陳以安怎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作答。聽完張城的答覆,陳以安心裡已經有數了,這也是她此次來實驗的主要目的。
隨著機器人產量越來越多,她需要一個安全又隱蔽的地方來存放這些機器人,而實驗室就是最合適的地方。除了有足夠大的地下空間容納以外,人工智慧實驗室里存放機器人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不過現在的空間還遠遠不夠,陳以安囑咐張城繼續拓寬地下空間,越大越好,她會找個時間把最近存放在其他地方的機器人全部運到實驗室。
說到錢的問題,陳以安還特意看了張城一眼,
發現張城眼中一開始有些熱切與渴望,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後來竟然按捺住了。
陳以安不禁有些好笑,告訴他錢不是問題,後續他需要多少,她這邊都可以給。張城聽到陳以安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實驗室哪裡都需要錢,讓他掏錢出來做研發、搞基建無異於在割他的肉,他著實有些肉疼,他缺錢,而且他也喜歡錢。
現在雖然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但是二者他全都要。想到這,張城不由得看了眼陳以安的手,發現她手上沒有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瓶子,心中不禁有些小失望。
想想也是,自己也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勞,所以沒那麼快給自己的,這次就是機會,張城心中又開始活躍起來。
事情說完,陳以安又看了玻璃屏幕內的人工智慧系統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熟悉的感覺,隱隱約約好像有種奇怪的聯繫,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陳以安搖了搖頭,想不清楚就不要多想了,於是再三叮囑張城把事情做好后就起身離開了,張城在後面連忙跟上。
到了實驗室門口,陳以安看了眼周邊熟悉的環境,突然心血來潮,問了張城一句:「林一是為什麼離開的呢?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張城被陳以安猝不及防的這一句問懵了,他不知道陳以安跟林一之間是什麼關係,萬一一個答不好惹努陳以安那就大事不妙了,只能支支吾吾起來,顧左右而言他:「這,這,他可能有別的想法了吧,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末了,張城又小心翼翼地問到:「您跟他的關係是?」
看到張城這幅模樣,陳以安不用想大體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權力爭奪,排除異己這種事情在哪裡都很常見,只是可惜了那個有趣的小男人了。
走了也好,走了自己就不用整天想著怎麼拖延祂的命令了,不過還是得派人私底下找到他,因為他身上的秘密對自己還是比較重要的。
待聽到張城最後的問題,陳以安眼神一厲,冷冷地對張城說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說完就上車離開了。
張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恭敬地等待陳以安離開后才長鬆了口氣。林一,想到林一,張城心中氣又不順起來,不知道他跟神使是什麼關係,看樣子關係不簡單,看來以後還是盡量避免提到他。
他之前就託人打探過林一的消息,但是最後一無所獲,再加上現在跟陳以安說不清的關係,即使有什麼仇也只能忍著了。
張城回去的時候路過崔萌萌的辦公室,本想把崔萌萌喊出來,沒想崔萌萌已經不知不覺站在自己身後,著實讓張城嚇了一跳。
只見崔萌萌低眉順眼地問張城有什麼是他可以幫得上的忙的嘛,張城點點頭,把陳以安剛剛交代給他的事情一一安排給了崔萌萌,並叮囑崔萌萌一定要儘快提升人工智慧系統的智能化水平,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參與。
至於實驗室地下空間的事情,陳以安剛剛強調了,這件事要保密,盡量不要讓外人知道,所以這件事還得他親自來操刀,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張城交代完笑眯眯地問崔萌萌還有什麼想要問清楚的嘛,崔萌萌猶豫了一會,指了指陳以安剛剛離開的方向,問出了自己剛剛的疑惑:「剛剛那是什麼人啊?不就是一家比較有錢的公司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憑您的身份他們也配您去迎接他們?」
「住嘴!」聽到崔萌萌這樣說,張城連忙喝住崔萌萌,接著環顧四周一圈見沒其他人後,才厲聲對崔萌萌說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可能是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把崔萌萌嚇住了,張城過了一會才拍了拍崔萌萌的肩膀緩緩說道:「把我剛剛交代的事情干漂亮些,後面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在等你的。我暫時不能跟你說那麼多,但是相信我,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崔萌萌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是什麼好處,但是只能按捺住好奇心,堅定地點了下頭,表示一定會把事情做好的。張城這才滿意離去,留下崔萌萌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張城離去的背影。
接下來一段時間,陳以安都沉浸在對自己腦海中那些看得見摸不著的線條的探索之中,沒有時間去搭理張城,直到祭祀儀式的到來。
接到祭祀儀式召開的通知后,張城連忙帶上自己的長袍,匆匆驅車開往目的地,連找自己彙報實驗情況的崔萌萌都顧不上搭理。他要第一時間跟神使彙報地下空間最新的進展,他相信神使在聽完自己最近的辛勞后肯定會對自己青睞有加。
張城到了的時候就看到了成三火已經站在了成四火的身後,如以往一般,張城連忙站在了成三火的身後,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最後被其餘人擠到了角落裡,張城本想擠回去,但是看了眼大廳中間的巨眼,只能作罷。
整個地下的大廳內靜悄悄的,只有中間的石刻巨眼此刻正幽幽發著藍光,所有人都靜默不語等待著儀式的開始。
不一會,當陳以安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朝著石刻巨眼跪倒在地,口中開始念起那段咒語,念完之後繼續匍匐在地,不發一言。
陳以安見此,也轉過身對著石刻巨眼念出相同的咒語,念完之後拿出了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瓶子對著眾人。
所有人這才抬起頭看著這瓶藍色的液體,貪婪、神往、激動、不甘的神色在這群人的眼中一一顯露出來,不一而足。
張城也看到了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瓶子,這就是能讓人永生的神水啊,貪婪的神色在張城眼中一閃而過,隨即低下頭來不再去看這充滿誘惑力的藍色液體。張城知道,自己還沒到可以獲得這神水的時候,不過快了,只要辦完神使的事情,自己也可以擁有它。
作為一個科學家,張城知道從科學的角度看,無論是永生還是這能使人永生的液體都是偽科學,但是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科學無法解釋得了的。
這是因為現有科學只是基於現有人類的知識水平,而永生則觸及到更高層次的知識水平了,這也是張城義無反顧地投入陳以安這個組織的深層原因。這個組織擁有更高層次的知識水平,那麼對於現有的人類來說,他們這些掌握更高層次知識的人不是神又是什麼呢!
陳以安照例分發藍色的液體,首先給了為首的十二位祭司每人一滴。當給到陳剛父子時,陳以安眼中滿是忍不住的厭惡,-但最後還是壓制住了,快速給完他們后才給到那些對整個組織有貢獻的巫和祝,尤其是最近發展信徒數量最多的那幾個巫和祝。
拿到神水的人趕緊將神水塗抹在自己額頭,等神水吸收之後,再次匍匐在地朝著巨眼和陳以安道謝,而沒有拿到的人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那些人,也緊跟著匍匐在地。
做完這一切,陳以安才讓眾人起來,在準備讓眾人離開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張城。陳以安看了張城一眼,出聲喊住了張城:「張城,你下次還是跪前面一些,我好找到你。好了,其餘人可以離開了,張城留下。」
張城聞言,停住身影,然後恭恭敬敬地等在原地,不顧他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等陳以安靠近后才有些激動地告訴她最近實驗室地下空間的進展。
陳以安聽完點點頭,隨口誇了句不錯,接著告訴張城最近會把機器人都運過去,到時讓張城安置好。見沒有其他事,陳以安就讓張城離開了。
等張城走後,望著張城的離開的方向,陳以安玩味的一笑,自己剛剛故意說的那一句話,確實是告訴眾人自己已經注意到張城了,也是在告訴張城他有機會了,得賣力給她幹活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肯定是下面其他人的各種小動作,她很清楚其餘人會對他做什麼反應,要麼排擠要麼拉攏,但排擠肯定是多於拉攏的,畢竟人都有紅眼病,胡蘿蔔加大棒,這張城也需要被敲打一番。
御下之道嘛,自古以來都得如此,自己這個神使確實沒那麼好當,陳以安暗自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