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態加劇

聯歡會上。

余夏也是名大四應屆生，參加了收容部的面試。和其他人的情況不同，她所在的整個宿舍、包括自身在內的四閨蜜，全部都被班導約談留校了。那天面試過後，基本上在一到兩天之內，更快的當天就有通知，告知本人已經通過面試。

在三位舍友都已經收到通知的情況下，她苦等無果，本來以為已經沒希望了。

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個驚喜。

雖然感覺上這種遲遲到來的情況，就像面試官對著她的面試結果左思右想，想著這人是要還是不要呢？最後一統計，跟上面要求的人數還差個人，得，就拿這個湊數了。

但是余夏依舊很高興。

喜事相逢，本身就人來瘋的性格更是超長發揮，把同宿舍的三個好閨蜜鬧得苦不堪言，她倒是興緻高昂，準備戰到天亮。

她正在吧台等酒，就這麼一會的工夫也閑不下來，雙手扶住桌面蹦啊蹦啊蹦，頭扭得像鼬科動物似的，左顧右盼。

恍然發現很斯文、很帥氣、而且在校內很有名的那位學長居然不在，又跑去拉著忙活得不可開交的客串服務生學姐七問八問：

「學姐學姐，學長去哪裡了。」

「不知道啊，應該有事情暫時離開了吧。」學姐頭都不回，答話的時候不小心配錯了酒，很恨得轉身一酒瓶子、把這個煩人的學妹幹掉的心都有。

這邊余夏又發現新大陸了，蹭的跑到吧台另一頭：「學姐學姐，這個是什麼？」

這邊的客串服務生學姐回答言簡意賅：「水煙。」

「啊！我能試試不？」

「可以，旁邊有一次性煙嘴。」

「我不會用哎。」

「努力研究。」

余夏撓頭，折騰了陣子，好在這東西不複雜，她拿起一根細管連接的煙嘴，腦海中浮現出黑幫片大佬的鏡頭，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咳……」

咳嗽得腦子都快出來了：「呸呸呸，什麼玩意。」

剛才那口，她幾乎拿出體檢時測肺活量的架勢，大量煙霧環繞在周圍，向旁邊彌散開來。吧台前的人很密集，幾乎僅次於舞台那邊，其他人見狀有的面露嫌棄躲開，有的無動於衷。

「來，你的酒。」

某位學姐招呼余夏，話音落定的同時還在心裡默默接上一句：拿著趕緊滾！

余夏立刻把差點被嗆死的事情拋之腦後，拿上酒，一溜煙跑回去找閨蜜們去了。

角落中，雖然舞台的音樂依舊清晰可聞，但畢竟還是比近距離時安靜不少。三個潰不成軍的女生坐在長椅上，輪流唉聲嘆氣。她們突然齊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老遠就聽到煩人的聲音在高聲吶喊，並迅速接近中。

余夏跑到三人面前，把幾杯剛買回來的酒分出去，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休息好了沒有，我們再去戰一場啊。」

「我心臟疼。」

閨蜜A突然捂住胸口。

「我腳崴了。」

「我頭掉了。」

閨蜜B、C也輪流說道。

驟然間，A和B同時扭頭看向C，C被兩雙眼睛盯得瑟瑟發抖：「那、那我哮喘犯了？」

「嗯——！」

另外兩人這次滿意的點點頭，重新看向余夏。

她們正想用集體的力量反抗暴政，卻突然間全都愣住了，原本還站在面前的余夏，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可能……又跑了吧，

不如我們趁機回宿舍？」某人提議道。

「好啊好啊。」

與此同時，不久前被余夏連累、只吸入了少量煙氣的眾人，此時正分散在校園的各處，也全都突兀地消失，只餘下他們的朋友在原地撓頭困惑。

就像傳播快、發病快的可怕傳染病，在大部分人都茫然不覺的情況下，不斷有人消失，卻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

第三個。

八百狐看著轟然倒地的惡魔身軀，有些無奈的嘆氣。這已經她遭遇的第三個被轉化的失蹤學生了，從上一個開始，她就嘗試讓對方昏迷，用活捉代替消殺。但在被轉化后，除了外形和力量上的變化，似乎生理結構也被改造了，攻擊只能造成兩種結果——

力道不足，毫髮無傷；攻擊力足夠，擊傷或者擊殺。

就在剛剛，耗費了十多分鐘，也沒能擊昏對方的八百狐，只能徹底放棄這一選項。

越過屍體繼續前進，除了空蕩的地域中，偶爾來襲的惡魔，她終於看到新的變化。足有成年人般高大的卵狀物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上面隆起脈動的如血管般的凸起。她左右打量幾番，抬手揮出一道飛馳的氣刃，隨即割開了其中某個卵。

卵殼分開兩半，露出其中渾身粘液、昏迷的人，身體無可依靠隨著慣性倒下去。

學生？

八百狐看著對方還有些稚嫩的臉孔。

並不是在失蹤名單上的人。

之前裴難彙報過黃涼涼失蹤，難道……

她依次將剩下的卵也一一劈開，昏迷的學生橫七豎八倒了滿地，在其中赫然找到了黃涼涼的蹤跡，不僅如此，還有個讓她異常吃驚的人也在其中。

喬歌。

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經出現少許惡魔化的痕迹，最早被彙報失蹤的喬歌和黃涼涼最為嚴重。

八百狐陷入沉思，喬歌是無辜的？還是始作俑者也會被矇騙？畢竟從結果上來看，誘拐學生的犯人和被誘拐者，最終都會落得相同的下場，比如鄭凡和齊定山。

算了，事後再慢慢查吧。

她暗中決定，隨後又覺得事情棘手，眼下是追蹤將學生惡魔化的源頭神秘的最好時機，但把這些學生放在原地，又難保不會再出意外。

正在為難間，她聽到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響正在靠近。

從附近一棟建築物後方，樂天驟然跑出來，五官扭曲猙獰，滿是戾氣。他的頭髮已經變得花白，身形不停做出戰術挪移動作，突然甩手扔出一柄飛刀。

隨著金鐵交接的聲音，從飛刀對準的方向上，李淑倒持匕首躍身出現，原本已經快要接近樂天身邊，卻因為格開暗器的動作，距離重新被拉開來。

緊接著又有巨獸憤怒的咆哮聲，裴難隨後而至，手中的剎那赫然變長了許多，幾乎和苗刀一般大小，帶著滿身的殺氣沖向前方兩人。

「哦呦，小兔崽子們炸窩了。」

八百狐眉毛挑起，臉上全是看新奇的興緻勃勃，還不時針對打鬥中某人的表現給出評價。

樂天不愧有副聰明腦瓜子，情報科用來分析的神秘，在他手裡居然成為絕佳的戰鬥輔佐工具。他的身子板最弱，比普通人還要差上一線，但面對攻擊，每每都能提前進行閃避，就像能看破未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對環境的物理改變進行分析，從而得到了攻擊的落點，以此在其他兩個人形怪物手中周旋。

李淑……表現差了些，被情緒影響理智，山主的眾多異能一個都沒用上，根據外勤科每年的評價總結，她和山主之間的配合，是應對神秘和戰鬥時的堅實依仗，往往能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

至於裴難……

八百狐的目光落點在剎那長刀上，刀形的變化引起了她的注意。

如果沒猜錯……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夠觸及到共鳴的第一次變化。

更讓她吃驚的事情出現了。

裴難再一次抬起手做出揮刀的預備動作，期間身體居然猛地停滯了瞬間，雖然這刀到底還是砍出去了，但他眼中的憤怒隨即蕩然一空，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理智。

果然，他的眼神轉而變成驚愕和慌亂的意味，開始不斷躲避另外兩人混戰中發起的攻擊，並出聲吶喊道：

「都停手！別打了，我們中招了！」

八百狐想道，能夠恢復理智，是和共鳴的第一次變化出現的能力有關嗎？

不管怎麼樣，在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具備相關的能力，總會無可避免的陷入到情緒異常中，倒是不能怪罪他們能力不夠。

而現在只靠話語，可沒辦法讓中招的人清醒。

八百狐身形晃動，視覺上彷彿分身般，同時出現在樂天和李淑面前，抬起雙手沖著兩人的臉合攏拍打，最開始她用來維持自己情緒的煙霧再次出現，籠罩二人、又被吸收進身體，這才讓他們停下來。

三個人來到八百狐身邊，恢復神智的雙眼中滿是后怕。

「好了好了，不怪你們，神秘都是這個樣子，不然收容部準備那麼多炮灰是幹什麼用都。」八百狐難得好心一次，勸慰幾人道：「哦對了，除了李淑，你們兩個還不知道炮灰是什麼。

就是一些重刑犯，每次發現新的神秘，對特性不了解，我們自己人貿然衝上去犧牲了多不值得，所以就拉些重刑犯上去探探路。

這次鏡像空間出現的地點不太妙，咱們也來不及走流程、先摸情況再收容，所以都不要自責了。」

說完，她又補上一句：「當然，記得完事後給姐姐上供，不然告你們黑狀哦。」

裴難深深吸氣，無視掉八百狐最後一句話：「現在什麼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先跟我來。」

八百狐領著三人，朝發現卵的聚集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