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祭壇

祭壇邊，眾人的目光全部停留在祭壇中央石柱懸挂的骷髏羊頭之上。

這顆骷髏不知已受了多少年的風吹日晒，已被陽光和雨雪侵蝕成了淡黃色，如滕蔓般的裂紋遍布，骷髏黑洞洞的眼眶之內，彷彿有暗淡的紅光時隱時滅。

這是獻祭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將祭品傳送過去后，可以通過骷髏眼眶內泛出的光芒來判斷獻祭是否成功。

若骷髏眼眶內泛出如玫瑰般的紅色光焰，則代表古神對本次的祭品非常滿意，舒市便可以度過風平浪靜的一年。

黃色則為一般，古神可能會有一些不滿意的報復行為，例如乾旱，小型地震，暴雨等等....但那無傷大雅，畢竟主城區的建築堅固無比，尋常的小型災害根本奈何不了主城建築，至於那些賤民和平民？死一點是好事，至少不會佔據那麼多社會資源...

最可怕的是骷髏中泛出幽藍色的光芒，那代表著古神對祭品的極不滿意，而古神的怒火則會席捲整個城區，大地將會龜裂，裂縫中泛出帶著硫磺氣息的熾熱岩漿....整個城市的人都無法在古神的暴怒中生存下來！

還好蟄伏在舒市的古神脾氣不錯，幾十年對他們挑選的祭品都給予非常高的評價....

「看來這次又是滿意了吧？」大王子看著骷髏眼中時閃時滅的紅色光芒，悠然地點上一支捲煙，噴吐出湛藍色的煙氣。

根據他的經驗，骷髏頭將在閃爍一兩分鐘後轉變為持續的紅光，而那時，他將迎來眾人的歡呼雀躍之聲。

「有大王子在，古神能不滿意嘛！」領頭的祭司頷首低眉，恭恭敬敬地站在大王子身旁。「以我的經驗來看，再過三十秒，那羊眼就變成紅色啦！」祭司繼續說著，扭頭看向正閃爍著光芒的羊頭。

祭司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突然驚恐得拉長！

咔啦咔啦！

那剛剛還閃爍著紅光的骷髏此時正在陽光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接著，淡金色的光芒猛然從骷髏眼中閃出！

那光芒無比耀眼，像是兩盞超大功率的探照燈，光柱猛然刺向祭司雙眼！隨著祭司一聲哀嚎，他像是被人擊碎了太陽穴一般捂住了自己的頭，黑色的血液從祭司的眼眶中噴涌而出！

那光芒甚至比正午的太陽更要耀眼！

嗤！猛烈的光芒發出巨大的熱能，瞬間燃燒了祭司們的白袍，整個祭壇竟然在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啊！！！！」四周傳來了祭司們的慘叫，數十個祭司已被火焰引燃了身上的衣物，正哀嚎著四處打滾，妄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這是怎麼回事！」大王子猛然拽下已被火焰爬滿的披風，腳尖輕踏跳出了火海，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那數十個祭司幾乎是在幾十秒內被燃燒成了一具具枯骨！

嘭！！！

被火焰填滿的祭壇深處傳來一聲輕微的爆裂聲響，那被祭司們用法力加持過的骷髏羊頭竟然在火海中炸裂！

瘦子和阿光因為級別不夠參加獻祭而站在遠處，這讓他們逃得一命，然而那陣刺眼的金光仍刺得兩人瞳孔發紅！

半空中，一個沾著火光影從火海中躍出，翻滾著跳到兩人身前，帶來一陣充斥著焦糊味道的勁風！

那人影翻滾著，在地上滾滅了身上燃燒著的火苗，兩人這才看出這狼狽的身影正是大王子！

「操！」大王子在地上撕扯下已被燒得黑灰相間的風衣，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祭壇，那對清亮的眸子此時已被無邊的恐懼所填滿。

「大王子，您沒事吧！剛剛真是嚇死我了！」瘦子一個箭步竄到大王子身旁，眼神之中滿是諂媚，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溜須拍馬的機會。

「滾蛋！」大王子臂膀猛甩，手掌成刀狠狠割在瘦子胸口，瘦子整個人竟如同被甩飛的野狗一般飛出數米，狠狠跌在青石路面之上。

「怎麼....怎麼會是金色....怎麼會爆炸？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大王子呢喃著，眼神空洞地坐倒在地。

難道是....祭品變成了古神使者？一個不安的想法在大王子腦海中流出。

傳說古神會挑選他們認為有用的人類作為使者，會將自己千萬分之一的力量注入祭品體內，讓作為祭品的人類獲得不可言說的力量.....

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媒介的骷髏眼睛才會泛起極為暗淡的金光，金光愈亮，則祭品被賦予的力量越強！

可.....剛剛的金色光芒卻比太陽還要耀眼！

「王子....」阿光站在大王子的身後，欲言又止。

那陣巨大的爆炸聲音無比響亮，如同一個悶雷在地面炸裂，爆炸聲甚至傳入了城內！

「出大事了！」街邊，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驚呼著，指向不遠處熊熊的火光。

「那好像是祭壇的方向？」人群的目光順著男人指向的方向看去，嘰嘰喳喳的聲音隨即擴散開來。

「該不會古神被觸怒了吧？！」

「大傢伙快逃命啊！城外的大炮打進來了！」

「都他媽給我閉嘴！誰再狗叫我就把誰抓起來！」

窗外的吵鬧聲讓王珣警覺起來，他偷偷湊向窗邊，只見窗外的街道已聚攏了數十人，目光皆望向遠處，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正手持著棍棒驅趕著人群，但目光也不時瞟向不遠處那陣陣的火光。

「本神送給你的大禮物，為了能更快讓你成為人上人，暫時允許你使用我一成的力量哦~」少女魅惑的聲音在王珣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