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逮住你了

在受到襲擊后，海倫娜第一時間就發出了求救信號。

現在海倫娜要做的就是用一切辦法，撐到多塞特家的支援力量趕來增援。

保守的估計，這個過程至少需要10分鐘的時間。

若是只有海倫娜一人，她肯定撐不了那麼久。不過現在她有了一個同伴，這讓她覺得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看到大小姐和海倫娜安然無恙，保鏢露出了一絲喜色。

因為居高臨下，他看得比誰都清楚，所以他的確有發現。

「隊長，襲擊我們的人大概有10多個。他們先是……」

就當這保鏢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人忽然猛的一震，然後就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直到這時，海倫娜和桑德拉才聽到了那聲尖銳的空氣爆鳴聲。

「狙擊手！趴下！」

在海倫娜猛力一推下，桑德拉立刻滾倒在地。

此時她距離那名保鏢不過五六米，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眉心處的血洞和那已經永遠凝固住的驚訝神情。

若只是這樣，桑德拉還能忍受，可是她隨即又看到了保鏢的後腦勺，於是她崩潰了。

射中這名保鏢的子彈在前額上只留下一個小小的槍眼，然而當它穿出那人的腦袋時，卻造成了一個足能容納一個拳頭的大洞。

在看到那些紅的白的東西汩汩流出之時，桑德拉哇的一聲，吐出了今天的晚飯。

「是貓又！該死，快走，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裡！」

海倫娜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非但如此，她還循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在天台的牆壁上找到了一個槍眼。

海倫娜他們都是專業保鏢，所以他們不可能讓僱主和自己停留在沒有遮蔽的高處，所以剛才三個人全都是躲在一堵矮牆后的。

可就算如此，那保鏢卻還沒能逃過殺身之禍。

打死他的那顆子彈首先射穿了那堵矮牆，然後再射爆了他的腦袋。

這顆子彈的速度至少有八馬赫，所以這邊屍體栽倒，桑德拉和海才聽到槍聲響起。

憑著剛才那極具辨識度的槍聲，海倫娜敢斷言，殺人的傢伙使用的是海嘯防衛公司出品的技術型精準步槍貓又。

技術型武器是使用電磁力作為推進動力的新時代槍械，2077年也只有窮鬼才會繼續用火藥類動能武器。

所有的技術型槍械口徑通常都比較小，但卻有著恐怖的穿透力，貓又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它使用5毫米口徑的鎢鋼專用狙擊彈，能夠像射穿硬板紙那樣，擊穿20厘米厚的磚混結構牆。

這就意味著如果某人在高處架起一把貓鼬，那麼就算你和他隔著一堵牆，你也死定了，因為貓又在出廠時就配備了熱感瞄準器。

憑藉著能夠追蹤熱源的瞄準鏡，槍手隔著牆準確鎖定目標，那個保鏢就是這麼死的。

「桑德拉，快！快蹲下！我們得離開了，這裡不安全！」

在判斷出敵人使用的武器后，悲催的海倫娜只能帶著桑德拉原路返回。

繼續留在平台上，他們就是對方的活靶子。與其這樣，還不如試著往下沖一衝。

這時的海倫娜已經在召喚另外兩名保鏢向自己靠攏。現在她需要集結所有人手，試著突出重圍。

心理醫生所在的這棟樓不過十幾層高，是如今很罕見的低層建築。

從天台到那兩個保鏢所在的位置，也不過是五六層，但這卻成了天塹。

在往下沖了兩層之後，海倫娜就發現她和桑德拉被包圍了。

沒過多久，之前還在戰術地圖上跳動的紅點也忽然消失，此時距離她發出求救信號才過了不到三分鐘。

孤立無援的海倫娜再也不敢繼續停留在樓梯上，她就近尋了一扇應急門，然後就把大小姐推了進去。

就是因為這一耽擱，刺客們已經蜂擁而至。

數顆從樓下飛來的子彈射中了她的雙腿，女保鏢再也沒有機會逃進應急門。

「桑德拉，接下來你要靠自己保護自己了，記得以後千萬不要再任性了。」

雖說已經全身是血，海倫娜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她最後推了一把滿臉是淚的桑德拉，然後就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那道應急門。

被海倫娜這麼一推，桑德拉踉踉蹌蹌跌進了樓道。

此時的她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唯一記得的便是海倫娜最後的話。

聽著身後那激烈的槍聲，桑德拉不禁淚如泉湧。

她很清楚等待海倫娜的是什麼，於是她平生第1次質疑了自己。

因為年久失修，這座公寓樓里的樓道燈幾乎全都是壞的。就算有的還亮著，那燈光也照不出三步開外。

「有人嗎？請開開門，請救救我！」

桑德拉就是在這樣一條走廊里向前奔命。每經過一扇房門，她都會停下來用力敲門，試圖得到幫助。

女孩的求救聲是如此惶恐，足以令鐵石心腸者為之動容，但這座樓里的人卻都擁有鈦合金的心臟和腸子。

「你走開！別害我們！」

桑德拉已經至少敲了十幾家的門，但卻沒有一扇門願意為她打開。

非但如此，當桑德拉敲門時，居然還有三四家用惡言惡語驅逐這個走投無路的可憐人。

面對這樣的喝罵，桑德拉不敢停下。她只能嚎哭著繼續向前，希望前面就有好心人。

隨著女孩一家家敲過去，她逐漸感到了絕望。

這些門未曾打開，絕非是因為裡面沒人，事實上桑德拉隔著門板都聽到了裡面那些看客的喘息。

他們不肯開門，這也許是因為膽小怕事，也許是因為幸災樂禍，所以夜之城中最不可能出現的便是見義勇為。

在跑到走廊末段的時候，桑德拉終於跑不動了。

三天前她剛從死亡線上被拉回來。這三天里，她又沒有乖乖休息。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

「活著真累，我還不如死了呢。」

再一次絆倒之後，桑德拉再也爬不起來了。

就在她如此自怨自艾時，那扇走廊盡頭的房門突然打開，裡面的燈光頓時就照亮了女孩的臉。

「桑德拉！堅持住！」

一邊為女孩鼓勁，一頭綠毛的朱迪就竄了出來。

她的個子明明比桑德拉還小，但卻還是扶起了光頭妞。再然後她就生拉硬拽，將癱軟的桑德拉拖向自己的家。

還沒等朱迪和桑德拉進家門，走廊另一頭的應急門被人一腳踢開，醫生和兩名手下如惡狼般沖了進來。

因為海倫娜的殊死抵抗，醫生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雖然最後他們還是幹掉了海倫娜，但女保鏢卻以一己之力，拼掉了醫生的三個人。

「把人放下！你要是敢救她，我就殺你全家！」

因為還隔著很遠，醫生只能發出這樣的威脅。

這種話當然不會有用，綠頭髮的女孩砰的一聲甩上門，將醫生和他的破口大罵全都關在了外面。

「給我開門！綠毛，你死定了！你和那個小婊子今天都要死！」

因為遲到了一步，醫生現在只能對著朱迪家的門撒氣。他一腳接著一腳踹去，但那扇門卻巋然不動。

除了反鎖上房門外，朱迪早就拖動客廳里的桌椅，將所有能用的東西全都頂在門口。

醫生現在也不過是個中年廢柴，因此他當然撼動不了這扇門。

「喂！我是莫克斯幫的，你們最好現在就給我滾。

我的朋友們已經在路上了，他們馬上就會到！」

當朱迪家的門被踢得砰砰作響時，心理醫生正握著她的愛槍，身體緊貼在大門左側的牆壁上。

在她身後的角落裡，是抱著頭蹲在那裡的桑德拉。

到了這裡以後，桑德拉總算暫時安全了，但光頭妞也是全身癱軟，再也挪不動一步了。

為了嚇住對方，心理醫生首先展開了心理攻勢。

朱迪剛才的話是半真半假：她的確是莫克斯幫的成員，她剛才也確實向姐妹們發出了求援。

可惜在未知名的信號干擾下，朱迪和艾芙琳沒能說上幾句話。

朱迪知道艾芙琳-帕克肯定不會不管自己，但她也不知道艾芙琳何時才能趕到，所以朱迪也只能先試試水。

「我呸！什麼莫克斯幫，你們不過是一群臭婊子罷了！

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死定了。

我要在你那些同行趕來之前，就打破房門衝進去。我會慢慢割斷你的脖子，放干你體內的所有血。

如果你的那些婊子姐妹敢來摻和，我也會這樣對待她們！」

朱迪的恐嚇不但沒有起效，反而讓醫生更加憤怒。

醫生向來都認為自己超有理性的，所以他最痛恨任何不受他控制的意外。

三天前的意外讓他嘗到了死亡的滋味，不過他是敗在三個身手了得的傭兵手下，所以這還勉強能接受。

然而現在威脅他的卻是一個低賤的莫克斯幫妓女，這就無論如何不能讓醫生心平氣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晚的這次行動是組織對醫生的大考。

醫生知道那些評估人員就在附近，他們會記錄下醫生的表現，然後給他打出評分。所以醫生不但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之前為了對付那個頑強的女保鏢，醫生耗費了時間，折損了人手，這些可是都會被扣分的。

若是他再這麼拖拖拉拉，那些評估人員也許就會判他中途出局，所以醫生是一秒鐘都不能再等了。

一把搶過身邊那個嘍啰的散彈槍，醫生咆哮著向房門開火。

這目前醫生的身邊只有兩個人了，他已經讓其餘人重新集合，不過他也不會就這樣乾等下去。

「三個男人，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正是因為這種心思，醫生決定現在就開干。

「哐哐哐哐！」

端著那支軍用型的自動散彈槍，醫生朝著朱迪家的門連射十幾槍。

12號的鉛彈最適合在木板門上開洞，現在那扇門雖然還未倒下，但也已經破破爛爛，醫生都能看到裡面的客廳了。

用散彈槍連續開火可是很大的負擔，所以醫生在十幾槍后決定暫時歇一歇。

結果他剛垂下手臂槍，一支粉粉嫩嫩的小手槍就從某個被轟開的破洞中伸了出來。

「不好！」

這樣的念頭才剛升起，裡面的朱迪就扣下了扳機。

聽著那清脆的槍聲，醫生已然是魂飛魄散。直到他被一個手下拽了一下，醫生才醒過味來。

「我沒事！我沒死！」

在把自己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后，醫生的靈魂重新歸位。

這時的他才注意到地上躺著一位，也不知怎的，朱迪的三槍全都打中了這個傢伙，醫生卻奇迹般地沒受傷。

「手雷！快給我手雷！」

在一疊聲的催促中，碩果僅存的部下將兩顆手雷遞給了已經暴走的醫生。

一牆之隔的朱迪聽得真真切切，女醫生立刻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家的客廳里可沒有能扛下手雷的掩體，因此留在這房間里就是等死。

逃進後面的房間也許是個辦法，但這就得經過那扇已經被打爛的門，這和直接撞到敵人槍口上也沒什麼區別。

既不能躲又不能逃，就算是朱迪素有急智，她也終於六神無主了。

雙手各握住一顆冰涼的鐵疙瘩，醫生不禁發出神經質的狂笑。

就在他準備拔掉保險栓的時候，醫生的身體卻突然僵在了原地。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這條走廊上只有前面一段還亮著幾盞燈。

醫生和他的部下是背光站著，光線投射到他們面前的牆璧上，形成了黑黢黢的影子。

就是因為看到了牆上的影子，醫生才會陡然停下。他們只有兩個人，但牆上卻有三個人的影子。

對於醫生的反常行為，那個部下起先還未察覺。

在醫生一番擠眉弄眼之下，那頭遲鈍的豬這才明白過來。

「3，2，1！」

當醫生用口型默數到1的時候，他和下屬一齊轉身。

與此同時，醫生投出一顆手雷，他的手下則是迅速舉槍。

這樣的反應對醫生他們來說已經快如閃電，但在孔雀眼中，卻像是烏龜在爬。

孔雀看得很是清楚，醫生根本就沒拉手雷的保險。所以他沒去管那顆鐵疙瘩，而是抬手一槍，打爆了那個雜兵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