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好，我是醫生

自從認識傑克后，孔雀就在努力學習各種新知識，所以他很清楚5a級的保鏢是什麼概念。

很久以前，人類就有了評估改造人戰力的通用標準。

所謂5a級的評定，就是說那個保鏢身上有5件能夠提升戰鬥力的智能型插件。

因為這些插件中有過半是軍用級的高檔貨，所以他的評分之後還有一個額外的字母a。

在傭兵界，一直有這樣一個換算公式：

一個3a級新人類的戰力約等於30個普通士兵，因此只要人足夠多，普通人還是有可能打贏新人類。

不過若是敵人的級別超過了3a，那就不是靠堆人就能解決問題。

之所以會有這樣涇渭分明的界線，主要是因為人類所能承受的賽博義體是有上限的。

所有的賽博義體都需要和人類的大腦互聯后才能使用，因此並非是裝得越多，人就會越強。

如果某人安裝的插件超過其所能承受的上限，那麼只要他啟動系統，這人不是暴體而亡就是變成賽博瘋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何合理選擇插件就成了一門學問。

通常情況下，改造戰士會優先選擇提升生命力，其次是防禦力。

若是他們的身體還能承受得住，那他們才會考慮是增加攻擊，還是提升速度，又或者是其他特殊能力。

大多數人最多只能承受3件軍用級的賽博義體，只有不到1‰的人才能突破這個極限，所以3a級才會成為界線。

5a級的保鏢就意味著他們在各個方面全都強化過，這種人有以一敵百的實力，孔雀也不敢正面硬剛。

自從孔雀訂閱了情報服務后，只要雷菲爾德進入沃森區，他就會收到消息。

第五天的晚上，孔雀便收到簡訊，雷菲爾德在歌舞伎町的麗茲酒吧出現。

雖然還沒想出對付那兩個高手的辦法，但孔雀還是出門了。

有的時候光做計劃是沒有用的，孔雀現在就想貼近目標，親自觀察那個花花公子，找到下手的機會。

踏著夜色，孔雀來到歌舞伎町。

隔著大半條街，他就看到了屬於麗茲酒吧的那一抹粉色。

名聞遐邇的麗茲酒吧和孔雀印象中的夜店也沒什麼不同，非要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酒吧門口的看門人了。

在半個世紀前，干這活的通常都是一些面相兇惡的肌肉男，但麗茲酒吧卻不是如此。

「喂！帥哥，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在外面蹭蹭不進去？

那裡面可是有著你從未見過的美人和美酒，還有那些會讓你死於顱內高潮的刺激超夢！」

酒吧門口的孔雀稍一躊躇，負責看場的就開始調侃他。

麗茲酒吧的守門人是個相當年輕的女孩，她梳著雙馬尾，畫著超濃煙熏妝。

此刻她雙手擔著一根金屬球棒，一臉的戲謔。只要臉上是能穿環的位置，就一定掛著亮晶晶的環。

「莫克斯幫的女人果然彪悍！」

來麗茲酒吧之前，孔雀就做足了功課，所以他不會去招惹那個衣服上帶著雙頭斧標記的女朋克。

夜之城的沃森區有一個相當特殊的組織-莫克斯幫。這個幫派以雙頭斧作為標誌，其成員基本全都是性工作者。

十年前夜之城曾經發生過一起轟動一時的事件，那就是伊麗莎白·麗姿·博登之死。

這位傳奇是麗茲脫衣舞俱樂部的老闆，以前也曾是一位風塵女子。

也許是因為有著那樣的經歷，所以她對女員工很是關照，努力保護她們不受粗暴對待。

那一年，麗姿的一個女孩被城裡的虎爪幫成員先奸后殺。

為了給那女孩報仇，麗茲親自用斧頭殺掉了那三名襲擊者，由此引發了與虎爪幫的戰鬥。

一個媽咪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是黑幫的對手。虎爪幫當晚就襲擊並摧毀了她的酒吧，並且殘忍地殺死了伊麗莎白。

麗姿之死讓很多人兔死狐悲，於是他們走上街頭引發騷動。

虎爪幫也因此成了眾矢之的，被弄得極為狼狽。

在這件事之後，那些最膽大的性工作者乾脆就成立了莫克斯幫。

她們自稱是所有流鶯的保護天使，這間麗茲酒吧就是這個幫派的地盤。

沒有搭理那個臉上寫著「快來招惹我」的女人，孔雀推門進了麗茲酒吧。

和所有的夜店一樣，麗茲酒吧里充斥著酒精，荷爾蒙和迷幻藥的味道。

一眼掃過酒吧的大廳，孔雀沒有看到雷菲爾德。於是他來到吧台邊，想要從酒保那裡打探一下消息。

孔雀才靠近櫃檯，一個女侍應生就匆匆跑來。她不是來找孔雀的，她找的是吧台邊的另一個女郎。

「艾芙琳，雷菲爾德-多塞特先生來了。他在後面的包廂，請你過去坐一坐。」

才聽到那個名字，孔雀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的。」

趁著那兩個女孩說話時，孔雀快速看了艾芙琳一眼。

那是個留著波波頭的時髦女郎，她容貌嬌艷，穿著一套墜滿亮片的性感短裝，外面罩著剛及腰肢的短大衣。

無論是裡面還是外面的衣服，都無法遮住她的雙腿，此時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對玉腿上。

聽說雷菲爾德在包廂后，孔雀對那美人就失去了興趣。他再不停留，直接去了後面。

才進入後面，孔雀就確定了雷菲爾德在哪個房間。

他眼前的這一排的包廂里，也只有一間的門口守著兩個保鏢，所以那個花花公子必定就在裡面。

強行忍住想要直接殺進去的衝動，孔雀在那兩個保鏢的注視下走過那間包廂。

孔雀向來自信，但卻不想正面挑戰那兩個5a級的賽博改造戰士。今天他是來偵查的，今天還不是動刀動槍的日子。

在包廂區轉了圈后,孔雀就知道這裡沒戲。

雷菲爾德的包間左右都有人,於是他只能去2樓試試運氣。

麗茲酒吧的2樓是員工休息區，此刻大家都在下面忙碌，所以孔雀沒有被人撞見。

憑著記憶，孔雀很快就找到了位於雷菲爾德包廂之上的房間。

看著那塊雜物間的門牌，孔雀知道自己的運氣來了。

他三下五除二，就弄開了那具機械鎖，然後他就站到雷菲爾德-多塞特先生的頭頂上。

「奇怪，這個房間的樓板為什麼別這麼薄？」

摸著腳下那層薄薄的地板，孔雀很是好奇，因為這樣的結構實在是不隔音，不過這對孔雀來說卻方便了許多。

在懷中掏出一截怪模怪樣的管子后，孔雀將其拉開，把大的一頭貼到地板上，他的耳朵則是貼到了小的那一段。

做了幾次深呼吸后，凝神靜氣的他就能聽到下面房間中的動靜了。

憑著手裡的土造擴音器和超強感知力，孔雀大概能聽到下面七八成的聲音。

他聽到了雷菲爾德在吆五喝六，在和女人調笑。雖說這些都無甚價值，但他卻很有耐心。

就在這個時候，孔雀的耳朵微微一抖。剛才他捕捉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而那正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該死，有人來了！」

雖然外面那人盡量放輕了腳步，但孔雀還是被驚動了。望著眼前這狹小的雜物間，孔雀頓時急出了一身冷汗。

在雜物間的門口站定后，麗茲酒吧的頭牌花旦艾芙琳-帕克小姐轉身看向身後。

確認沒人跟著自己后，她迅速掏出鑰匙，打開了這個平時從沒人光顧的房間。

一邊將門重新鎖上，艾芙琳一邊脫下高跟鞋。這樣就算她在這裡走動，也不會引起下面那些人的注意。

幾步來到某個柜子前，艾芙琳從中取出了一個古怪的喇叭。

她熟門熟路地將其放到地板上，然後就準備俯下身去偷聽。

就在這時，她的身體一僵，因為她看到了那個躲在陰影中的男人。

在看到彼此手上的擴音器時，孔雀和艾芙琳都很尷尬。

正當孔雀想說什麼的時候，麗茲酒吧的第一美人卻炸了毛。

她就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惡狠狠的撲了上來。

艾芙琳的人還在空中時，她的手上就寒光一閃，多出一柄匕首。

這件武器東西細細尖尖，就像是一枚大號的縫衣針，而這就是最容易將人捅死的刀子。

艾芙琳雖然夠果決，但她卻沒怎麼在使用刀具上花費心思。

連續閃過這女人的兩次戳擊后，孔雀就叼住了她的手腕。他剛用了五分力，艾芙琳的刀就脫手了。

因為擔心驚動樓下的雷菲爾德，孔雀就無法使用太激烈的招式。

隨著他腳下一勾手上一推，艾芙琳就被推倒在地。

不過這女人倒也悍勇，到了這一步，她還是不肯認輸。

趁著孔雀壓上來時，艾芙琳張開雙腿，死死纏住了孔雀的身體。

這場突如其來的打鬥就這樣告一段落，現在孔雀抓住了艾芙琳，女人則是用腿箍著男人的腰不肯放鬆。

「你是誰？你想幹嗎？」

雖然已經掐住了艾芙琳的脖子，但孔雀沒有用力。該下殺手時，孔雀不會心軟，但他也不是見人就殺的瘋狗。

「帥哥，你又是誰？你這樣壓著我，我很辛苦的。」

見身上的男人沒有痛下殺手，艾芙琳心中大定。

對付男人，她是專業的。既然孔雀給了她說話的機會，她就不會有事，所以她也不用喊人幫忙了。

聽著艾芙琳如此曖昧的回答，嗅著那女人身上的獨特香味，孔雀的眼神顯出幾分迷離之色。

不過這最多也只維持了兩秒鐘，隨著孔雀猛一甩頭，他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孔雀曾經聽老兵說過，為了增強自己的魅力，某些靠身體吃飯的女人會進行非常特別的身體改造。

她們會在體內埋設培羅蒙腺體，這樣她們就會散發異香，隨時讓男人想入非非。

在今天之前，孔雀還以為這些都是老兵在瞎說。不過現在他信了，因為他身下的女人就是這樣一個妖精。

「你好像很喜歡八卦？」

注意到樓下並沒有動靜后，孔雀放心不少。看著艾芙琳的大號拾音器，孔雀露出了諷刺的笑意。

「彼此彼此」

瞥了一眼孔雀的摺疊式傳聲筒，艾芙琳抿嘴一笑。

她看的出來，這個男人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她一點都不怕這個很精神的小夥子了。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建議我們和平相處，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誰都別干涉誰。」

「好，一言為定！」

艾芙琳才剛答應，孔雀就放開了女人。

在站起來之後，他還沒忘記把帕克小姐也拽起來，這樣的紳士行為又讓艾芙琳發出一聲低笑。

兩個狗仔的衝突就此結束，男人和女人各佔一邊。他們抄起自己的工具，繼續偷聽樓下的動靜。

孔雀剛把傳聲筒貼上地板，他就差點跳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當樓上的兩位正在肉搏時，樓下的雷菲爾德正一臉的煩躁。

長期以來，他和他的好弟弟拉爾夫達成了默契。拉爾夫負責兢兢業業，而他則負責花天酒地。

這就是他們二兄弟自保的手段，如果他們不奮鬥不自污，他們最親愛的叔叔又怎肯放心。

按照自己的人設，雷菲爾德是定時就會來麗茲酒吧的。

雖然這有演戲的成分，但他也很享受。所以當他被打擾時，他當然會很不爽。

「就是你要見我？你是誰？」

在4名保鏢的簇擁下，雷菲爾德斜躺在沙發里，斜著眼打量那個剛剛進來的人。

「雷菲爾德，我是醫生。」

雖然那人的回答細聲細氣，但雷菲爾德卻如遭電擊。

他大張著嘴，瞪著眼前那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直到10秒鐘后，他才回過了神。

「給我打斷他的腿，然後再扔出去！」

隨著主人這聲命令，雷菲爾德的忠犬們立刻就將客人圍住。

還沒等他們動手，自稱是醫生的男人就再次開口。

這次他只說了幾句，雷菲爾德就再次動容，因為那人說的居然全都是只有雷菲爾德和醫生才知道的秘辛。

這些話出自醫生之口，只入過雷菲爾德一人之耳。所以雖然還是不信，雷菲爾德已經讓保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