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總有湯圓他要露餡
陸繾最近有點懷疑人生。
好吧,不止有點。
事情還得從今天早上說起:
且說裴遠晨遇刺后,陸繾安排幾個孩子輪班分別守在陸繾房間、裴遠晨房間、葯廬三個地方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在陸繾把那些不明來源的油一鍋端了后,躲在暗處的人終於忍不住行動了。
「君上,先生,」樂正康砰的一聲,把一黑色不明物體扔在地上,中規中矩的行禮道:「不出先生所料,果然有宵小之輩趁夜欲對君上不軌。」
陸繾仔細端詳著地上那坨黑色不明物體,頓了半晌才轉頭看向裴遠晨小聲問:「遠晨,這…應該是人吧?」
裴遠晨認真的點了點頭。
實在不能怪陸繾眼神不好,地上這人實在太過慘烈,手腳像破碎的娃娃一般軟綿綿的垂下也就罷了,嘴也不知為何一直關不上,整個人就像被水泡了一般全身浮腫。
那人一抬頭,陸繾定神看了半天愣沒看出來他長什麼樣,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他怎麼說不了話?」陸繾問。
「回先生」樂正康恭恭敬敬道:「此人乃是死士,為防其服毒自盡,我等便先行卸了他的下巴。」說罷,樂正康上前咔咔幾下,又把那人的下巴裝了回去。
那速度,和小姑娘裝玩具娃娃有一拼。
「嗷嗷,疼死老子了,你們這群…」下巴剛安上,那黑衣刺客便鬼哭狼嚎起來,其罵聲之惡毒真真是讓人不忍卒聽。
裴遠晨微微皺眉。
章台柳會意,立刻上前咔咔兩下卸了那人的下巴,笑眯眯道:
「此人污言穢語甚多,實不應讓其污了先生的耳朵,弟子稍後帶下去審訊便是。」
陸繾:…
手法很熟練啊少年?
看來經常干啊?
話說你倆頂著那麼一張溫柔雅緻的臉干這麼兇殘的事真的合適嗎?
「他的手腳,又是怎麼回事?」陸繾繼續問。
「回先生」顧林行了一禮道:「抓獲此人時,我等擔心他在牢中尋死,便一開始就將其手筋腳筋挑斷了。」
「先生放心」顧林雙手遞上佩劍道:「弟子只挑了幾下而已,傷口僅有尖端大小。」
陸繾起身走到那人身邊仔細觀察了一番,見那人身上果真只有四處極小極小的傷口,其傷口之小,竟不足小指一半寬。
「好,好劍法。」陸繾吞了吞口水道。
「謝先生誇獎」顧林周正的行了一禮,又是一派溫潤雅緻之風。
少年,雖然你很有禮,但你這行事風格…說好的溫潤君子之風呢?
拿錯劇本了吧?
陸繾默默嘆了口氣,又問道:「那怎麼腫成這樣?」
「回先生」剛進屋的韓廣白獻寶似的把兩粒種子遞到陸繾面前道:「這是我培育的新品種,能讓人一碰就全是過敏腫脹,先生你要不要?我種幾顆給您送屋裡啊?」
韓廣白痴迷花草,總喜歡整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時不時發明些新品種到處送人。
當然,一切後果自負。
謝謝!
不用!
我還想活!
陸繾拒絕三連。
「他的臉也是?」
陸繾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
「那倒不是,」章台柳笑眯眯道:「我們來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薊北,薊北聽說有人趁夜謀害君上,順手打了他一頓而已。」
順手?
還而已?
陸繾在心裡默默給那刺客點了個蠟。
哥們,下次投胎注意點吧,惹誰不好非惹這幫人?
話說這幫孩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平時一個個不都是天真無邪,善良可愛,根正苗紅的好少年嗎?
怎麼突然這麼兇殘了?
這個時代應該沒有滿清十大酷刑吧?
陸繾默默思考起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先生先生」
正在陸繾胡思亂想的時候,澹臺澤舉著幾張紙從遠處沖了過來。
「先生先生」澹臺澤氣喘吁吁道:「我,我們問出來了,那幾油桶的上線果然有問題,」
陸繾接過紙張快速掃視一番,見上面果真把如何交貨、指定地點、接頭人、接頭暗號等一起寫的十分之詳細,更誇張的是,那商人居然連自己的家底以及見不得人的黑賬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們怎麼做到的?」陸繾奇道。
看著澹臺澤天真無邪的小臉,陸繾怎麼也沒法把刑訊逼供四個字和這孩子聯繫起來。
才十二三歲的孩子,應該不能吧?
話說我現在開始天天帶孩子們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得及嗎?
「很簡單」澹臺澤仰著小腦瓜一臉求表揚道:「我隨手從白芨哥那拿了點他新發明的葯,雲起哥選了幾種給他吃了,笑了一夜就什麼都招了。」
笑、了、一、夜
陸繾都不知道該同情那位大哥,還是該慶幸這幫孩子足夠尊師重道了。
「先生先生,我們是不是很聰明?」澹臺澤拉著陷入沉思的陸繾的手撒嬌賣萌道。
所以,整個籍昭男團都是屬湯圓的?還是黑芝麻餡的?
陸繾不由的反思起自己的教育是否真的哪裡出來紕漏。
隨著線索的不斷增加,事態也逐漸明朗起來。
果然。
這次刺殺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大楚朝中有人坐不住了。
確切的說,是大楚最大的世家智氏坐不住了。
近年來,楚王迷戀丹藥,身體更是每況愈下,朝中大權幾乎全部握在智氏手中。
智氏的族長智博有心支持其親外甥裴遠宣為王,然其母淑夫人終非王后,還有二位王后所出的正主在,這王位自然輪不上他。
裴遠晨的哥哥裴遠曦質秦昏迷不醒多年,早已不是威脅,然隨著裴遠晨逐漸羽翼豐滿,智博也不得不對其忌憚一二。
為解決這個心腹大患,智博曾多次派人暗殺裴遠晨等人,但均被懷風提前發現直接解決掉了。
智博也發現了問題,便轉而先解決暗衛,后與夷狄勾結偷襲裴遠曦,這才有了這次的意外。
「智博真是卑鄙小人!看我不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李薊北氣急罵道。
「君上,先生,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樂正康勸道。
「是不能坐以待斃。」陸繾點了點頭道:「凜冬將至,我們要做好準備才是,不過也不可操之過急。」
「先生的意思是?」諸雲起不解。
「等,時機未到。」裴遠晨一錘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