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年老者躬身:「在下桐城向元龍,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丁叔見狀也是躬身一禮「山野散人而已,敢問上仙為何出手阻攔?」卻仍是警惕的提防著。
中年老者邁步走向這赤色紅狼,探查一番后,轉身笑道:「道友有所不知,這等凶蠻異獸本是抓來為我剛入境的徒兒磨礪道行和心性的,怎奈何運送途中下人惰懶,看守時出了岔子,讓這凶獸得以逃竄。」中年老者瞥了一眼林毅的右臂當即從懷中拿出一個淡黃色玉瓶遞了過來,笑盈盈的對著林毅說道「給小友添麻煩了,一些滋補療養的丹藥,還望小友收下,當做我的一點歉意。」
林毅看了看玉瓶,又瞅了瞅丁叔。丁叔雖然面色嚴峻但也微微點了點頭。林毅這才雙手接過玉瓶「謝謝上仙。」
中年老者微微一笑卻擺了擺手「哪裡哪裡,是我們的過錯。」
丁叔雙手並著對中年老者施了一禮:「此間之事既已清楚,上仙若沒別的吩咐,那我等便離去了。」
中年老者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丁叔拾起地上刀拉過一旁的林毅,兩人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中年老者突然開口說道:「二位且慢,我觀這位道友用的兵器極是熟悉,可容老夫細細一觀。」
「是師傅所傳,算不上什麼神兵利器,不入流的器物罷了,沒什麼好看的。」
「無妨,只是一觀,道友雙手持著離我近些即可。」中年老者臉上已沒了笑容淡淡道。
丁叔臉色有些陰沉,低聲陰語道:「回家」。聽的林毅卻是一愣,聲音太小險些沒有聽清,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上仙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一把凡器而已。」丁叔將林毅護在身後淡然道。
此時中年老者的面目微微有些難看「若是再這般拖沓,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林毅只覺後背被人大力一推,身子踉蹌險些摔倒。只聽到一聲大喝「走。」丁叔一踏騰空而起,迎著老者便劈了上去,兩人頓時便扭打在一起。
林毅不敢回頭觀望,拔腿就跑。
「果真是冷月刀,你竟然還未死?」這便是林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林毅奮力的跑著,穿過樹林,繞過河流,也顧不及身上傷處被撕扯的陣痛。一邊跑一邊思索著。倆人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打起來了。老者應該是與丁叔是相識的,看樣子應該是尋仇的,心嘆一聲,怎麼這麼背啊。這深山中還能遇到仇家。
林毅想起所看的一些話本中有些尋仇的情節,其中無論是手刃了仇家也好,還是無奈逃遁也好,這家怕是都沒法在待了,他一進家門便直直竄進自己的卧房,拿出一大塊方布鋪在床上,從柜子中翻出一堆衣物,物品,粗略的挑索著,置放在方布上。粗略的打包好,又從書柜上隨手摘了兩本塞進行李,便打算出門在草叢中藏匿好,等待丁叔的歸來。
林毅窩在草叢裡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卻仍不見丁叔的身影,心裡漸漸慌了起來,他不知那中年老者到底是何人,有多厲害,心裡總有一個不好的念頭。
又過了一會,空中急速掠過一道身影,因為草木遮蔽林毅並沒有看清,只見那道身影落入了院中。一時間林毅也不敢走近探查,只得繼續遙望著。
「林毅?林毅?」熟悉的聲音從院落中傳來,林毅連忙起身跑了進去。
見林毅背著行囊活蹦亂跳的跑進來,丁叔神色才緩和了幾分。笑著拍了拍林毅的肩膀「好小子,有幾分機警。」
林毅笑著看向他,剛要說話,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一滯,這丁叔的面色慘白至極,連嘴唇都毫無血色。林毅驚問道:「丁叔,你這是怎麼了?面色這麼難看,你是負傷了嗎?」
只見他擺了擺手「你在這等我一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林毅也不敢多問,只好乖巧的在門口等待。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丁叔也背上了一個行囊,手中提著一個罈子,壇身上貼著一張紙上面有一個大字『油』,踉踉蹌蹌的從屋中走出,向屋裡一摔,掏出一個火摺子向地上一扔,林毅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一手挽著他的腰,一手將他的手臂搭靠在自己的肩膀,林毅隱隱還感覺到了他不自覺的顫抖,想來是受傷頗重。
丁叔從懷中掏出一個淡紫色小瓶,倒出幾粒小米大小的藥丸,吞服片刻后,這面色才好了許多,也算是有了幾分血色。
「我知道你心中定有很多的疑惑,只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林毅點點頭,忍住了心中的疑慮。攙扶著他默默下了山。
入夜後天空陰沉沉的,淅淅瀝瀝落下了絨絨細雨,兩人躲在一棵大樹下生火休息,丁叔的面色仍然是慘白無比,雖然比先前好上許多但也好的有限。這一路上林毅都想開口詢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他知道,丁叔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他只能等。
丁叔從包中掏出一個布袋,從裡面掏出兩個黃黃的苞米面饃饃,遞向林毅。「憋了一路了。現在這裡應該還算安全,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林毅接過饃饃,向他身旁靠了靠關心的問道「丁叔,你這身上的傷很重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丁叔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你是想問,會不會死吧?無妨,只是受了內傷,還死不了。但是要調養一番,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
林毅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接著問道:「那中年老者呢?他是被擊敗了么?」
丁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並沒有,那老頭厲害的緊,若不是前兩年頓悟出新的招式,破了境界,恐怕還真不敵。可惜最後被他逃走了,想必情況也不好,不死也要脫層皮。」丁叔低著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篝火又說道:「只是以後這安生日子恐怕是沒有了。」
林毅撫了撫他的背脊笑著說道:「沒事,沒事,咱爺倆走遠一點換個山頭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