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

第99章 99

如果是阿笠博士的話同樣的角度還是一樣適用,但是是自己開門的話,為了達到同樣的目的,難道要躺在地上嗎?

又或者根本不知道是個小孩子開門,依舊是原定的角度,那麼那樣的話,就會是一個和自己面面相覷的局面。

柯南突然發現了當下最應該被他重視的問題,既不是如何在那個組織成員的面前偽裝成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表現出天真無知小孩的樣子,也不是該如何應對才能把時間拖延到赤井先生他們趕到的時候。

而是——

他要怎麼做才能在和一個蹲著賣可憐的組織成員面前不笑出來,還要逼真地演繹出對他的同情,然後真情實感地說出「他淋了這麼多雨好可憐,我們還是讓他進去吧」這種台詞啊!

這種不知道算不算嚴肅的奇怪問題讓柯南忘記了緊張和警惕,情真意切的擔憂出現在了他臉上。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屏住呼吸準備迎接極大可能正蹲在門口還會和他面對面的組織成員。

好在事實並沒有像想象里那麼離譜,相比起來還詭異地有些正常。

對方正筆直地站在門口,以柯南的身高平視過去只能看到對方被黑色西裝褲包裹著的修長的小腿以及鋥光發亮的尖頭皮鞋。

雖然姿勢沒有像有栖川月說的那樣,但在另一個方面卻完美符合,比如對方從頭到腳都確確實實已經淋得濕透,褲子的布料被浸濕后貼在腿上,勾勒出了緊實有力的肌肉線條。

柯南默默退後兩三步、抬頭。

那是一個金色短髮的中年男人,說是中年男人也不恰當,對方深邃俊美的五官和精瘦的身形看起來頂多只有30歲,但周身沉穩成熟氣質卻總會讓人以為面前的這個人已經經歷過了諸多風雨。

藍色的眼眸像是無人之地的大海般、風平浪靜的表象下醞釀著的是風暴和海嘯,而這一切危險的信號都被掩蓋在那副帶著鑲著細碎的紅寶石的單邊眼鏡下,嘴角勾著一抹恰到好處、禮貌又疏離的笑。

看起來真的是淋了太久的雨,精心打理的背頭已經有了散開的跡象,額角一縷金髮散落,雨水順著這一縷頭髮滴落下來,在他腳邊的淺水窪里激起細小的漣漪。

那副眼睛的鏡片上已經布滿水珠,但他卻完全沒有打算將其拭去,而是認真且專註地看向某一個人。

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后——

正是站在最後面的有栖川月。

雖然已經肯定這個人就是接到烏丸蓮耶命令後來解決有栖川月的組織的殺手,但柯南卻無法將這個結果和眼前這個人聯繫起來。

倒不是什麼「長得漂亮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壞心思」這種草率又沒有依據的判斷理由,而是基於事實得出的強有力的結論!

這個人看月哥的眼神真的太奇怪了啊!

柯南作為直接受到過他的氣勢壓迫、被濃重的惡意鎖定過的受害人,尤其的有發言權。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那個人眼中自己並不是一個人、甚至連一個活物都算不上,而是一個可以被估量戲弄的無生命體一般。

連對不在目標中的無關人員都是如此,柯南很難想象作為他的目標的有栖川月會承擔怎樣難以想象的遭遇,這也是他強烈拒絕赤井秀一的提議、並對此明確地表現出反感、甚至連帶著對提出建議的赤井秀一都產生了不解的原因。

但他難以想象的是那個殺手會怎樣折磨壓迫月哥、受到比他所感受到的還要強烈數倍的惡意該是怎樣痛苦的感受,而不是他對月哥居然是這種奇怪的態度啊!

要不是剛才他還觀察了一番四周、確定門外除了這個人以外沒有其他人的出現,說不定還要以為他根本不是那個組織成員、而是一個偶然路過避雨的普通人了!

男人那雙醞釀著風暴的海藍色的眼鏡在看向有栖川月時,危險的風暴與海嘯在此時盡數消散、外面變得平靜又溫柔、沒有一絲波瀾,那種暗藏在成熟迷人的氣質中的危險也消散殆盡、反而開始無限放大自己富有魅力、吸引人的那一面。

就像……開屏的孔雀?

柯南狠狠地打了個寒顫,不自覺的又往後退了幾步,遠離眼前的這個明明在他的感知力已經沒有威脅、卻更讓他覺得怪異的男人。

此時這個男人正朝有栖川月撲棱著翅膀。

「月,從你離開的那年起,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要不是我從那個老頭那裡接到了這個任務,你是不是還打算繼續躲著我呢?」

男人的聲線低沉醇厚,像是盛裝在水晶杯內的窖藏多年的上好的紅酒,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血色。當一個外貌和身材都稱得上極品的男人用這種聲線對你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埋怨你不肯來見他時,又有多少人能夠狠下心來抗拒他呢?

但很巧,當下看他表演的這三個人全都對他的魅力免疫。

但他卻對有栖川月的冷漠毫不在意,仍自顧自的訴說著:「雖然你從不在意我、對我的感情也無動於衷,可我卻沒有辦法放下你,這些年來也一直在關注著你的消息。你寫的每一本書、每一篇文章我都有收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裡面很多兇手似乎都有我的影子?我就知道,你也是很在乎我的。」

「前些天聽說你被提名了最佳新人獎項,我真的很為你開心,還為你精心挑選了一個禮物、打算在頒布獎項的當天送給你,絕對是最符合你心意、最能證明你實力的禮物,只可惜有個不聽話的小崽子提前對我準備好的禮物下了手。」

「不過畢竟他是你養的小寵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越過你去教訓他,只能讓他再猖狂一陣子了。」

「聽到沒有禮物呢,月是不是很傷心?不用傷心,作為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你的人,我當然還準備了很多份備用計劃,絕對不比最初準備好的那個差。月,你猜猜,我給你準備好的禮物是什麼呢?」

男人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笑容里滿是情真意切的喜悅。

他的目光貪婪地在有栖川月身上流連,從帶著濕意、攏在身前的黑髮,到被熱氣熏出粉色的皮膚,再到和洗漱后極盡艷麗柔軟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清冷又淡漠的眼神。

似乎是想要將把有栖川月整個人都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將數年的未見的空白補齊一般。

但事實上,有栖川月在離開日本前身體就停止了生長,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有栖川月對他毫不客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不久前才見過一次吧?就在我剛回國的時候。」

男人的笑容頓時真實了幾分、裡面的深情也更加醉人:「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月居然還能認出來我,真是太讓我驚喜了。」

長成這個樣子,只要見過就很難忘記吧。要是真的忘記了的話…忘掉的那個人的智力應該不足以保證正常生活了吧?一旁縮成一團盡量減少存在感的柯南默默腹誹。

但下一秒,話題就突然轉到了他身上。

男人看向柯南,感嘆道:「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和這位聰明的小偵探才是剛剛認識呢。沒想到轉眼間,你們也已經是可以共患難的程度了。」

他輕輕嘆息,話語間滿是憂鬱:「這可真是讓我嫉妒,為什麼他就能這麼輕易地獲得你的認可呢,月?不論是他、還是那個臭小子,在你心裡為什麼就能佔據比真正保護過你的我更重要的地位呢?」

上一秒柯南還在吐槽這個男人只要見過就不會忘記,下一秒就成了自己嘴裡智力水平無法保證正常生活的人。

他說他和有栖川月上一次見面時自己和月哥剛剛認識,如果他指的認識是見過面聊過天而不是真正結識的話,那應該就是在鈴木集團展出寶石卡洛斯的那場展會上。

說起卡洛斯……似乎鈴木集團至今都沒有把它找回來,一向會在偷走寶石后的第二天將之還回去的怪盜基德也沒有動作。

據鈴木園子所說,似乎第二天被送到鈴木次郎吉桌上的是和他買入卡洛斯以及舉辦展會的所有花費等額的支票,應該是要購買這顆寶石的意思。

雖然鈴木次郎吉當場就撕掉了那張支票、堅決不肯轉賣,還開始更加積極地搜尋寶石,發誓一定會在下一次的比拼中獲打敗怪盜基德、獲得勝利就是了。

柯南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怪盜基德了,對方也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甚至連最近展出的那些精美無比的寶石都沒有收到怪盜基德的預告函。

因為怪盜基德喜歡竊取珍貴寶石的習慣,在現在的珠寶界,手裡的珠寶在展出時是否被怪盜基德青睞已經成為評判寶石價值的一個重要標準。

而突然間不再行動的基德,也讓那些想通過他來為自己的寶石附加一層價值的商人們大失所望。

或許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吧?大概知道怪盜基德身上的秘密的柯南只能如此推測。

不對,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推測這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宴會上、和他以及有栖川月見過面的。

只有客人和侍應生兩種選擇,但不論是哪一種選擇,柯南都無法從記憶里找到對應的人選。

男人的外形太過出色,柯南堅信自己只要見過絕對不可能忘記。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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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才不是美強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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