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挫敗
轟隆隆——
光焰炸裂,玄怪只剩下半個身子,無力癱倒在妖星要塞的一角。
看著各種光幕上閃爍的報警,合銘述長長一嘆:「重鍛的機體,首戰竟直接被損毀,看來還是我太弱了。不過,在那之前,尚余最後一擊的可能。夏暉,給我個機會,沒問題吧?」
嗖!嗖!嗖!嗖!嗖——
飛馳竄梭著進行著極限躲閃,夏暉一臉的凝重。
眼前的飛蛾狀金屬巨獸,實在是太厲害了。無論速度、攻擊還是防禦,乃至裝載的許多特殊機能,都在天霆訪問者之上。
而且,面對他各種嘗試尋找機會的戰術,還能夠用一種巧妙的手段化解。
以至於夏暉忽然間意識到,或許眼前的強敵與先前遭遇的那些巨獸不同,它並非是依靠一個冰冷的智能意識在活動,而是同樣擁有著操作者。
沒準,還不止一位。
與此同時,金屬巨獸的體內,三名裝扮一樣,甚至樣貌都差不多的人亦是面露難色。
「這種文明憑什麼能夠擁有此等兵器?」
「哼,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一路打到這裡來呢?說實話,當初被喚醒時接到命令,說要協防此處時,我還以為是聽錯了。想不到隔了這麼多年,真的又一次有人能夠打過來了。」
「你們兩個,少說點沒用的廢話,給我集中精神。能夠與我們三兄弟纏鬥這麼久,對面的機師也是一個經驗十足的高手,當心被他抓到破綻,以點破面。」
「二哥,你是不是多慮了?莫說他一個,就是那邊的艦隊整個壓上,憑藉這台滅絕屠神,也可以盡數剿滅。」
「老三,二弟說得對。這個對手很可怕,在他完全倒下之前,不得鬆懈!」
手指飛快撥動著,風筱筱按照夏暉的吩咐,臨時改變了天霆訪問者的部分配置。
但是,她心中還是帶著一絲疑惑。
「這麼打,真的行嗎?」
「既然對面也是有人駕駛的,那就絕不會只按照定死的程式去戰鬥。也因此,我們才有可乘之機。放手一搏吧,若是我們輸在了這裡,叫它得以沖向主戰場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夏暉又瞥了眼遠處妖星要塞側面的那個缺口。
距離寧越等人突入,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了無音訊。
此外,風韌將日月雙龍帶離戰場,也過去了許久,不見結果。
這一役戰至現在,仍舊情況不明,難捨難分。
「這才算是第二關吧?一鼓作氣,闖過去!」
……
錚——
漫天劍影縱橫,交錯的寒芒煉獄之下,丹霜保持著閃躲的姿勢,一步都不敢停下。
心中同時也默念,斜持指地的細劍之上,幾重咒文即將完成蓄勢。
「好,該到我了!」
乒!
劍光橫掃,忽起的那一弧深寒瞬擊上千劍影。
僅一擊,丹霜盡碎寧越劍招,順勢身形一縱換位,追擊的凌厲引導著周邊殘缺劍意,又凝為一抹百丈劍罡,奮起一削。
叮——
反手一劍穩穩架住來襲攻勢,寧越一臉沉著,左手食指中指並起,猛地一指。
霎時間,剛才全部被擊飛或是擊潰的劍影受到召喚,盡數拔起,帶著充斥天地的幽光軌跡,合擊向孤身仗劍的另一身影。
劍十一式,凝霄!
豈知,丹霜狡黠一笑,左手五指一開於身前。
「這一招你用過好幾回了,還想故技重施不成!」
成百上千道齊射幽寒,剎那間全部停滯於半空,緊隨其後竟是鋒芒翻轉,倒戈指向寧越所在位置,二次呼嘯出射。
然而,寧越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一出,劍鋒一側就勢拄地,激撞之音鳴響盪起漣漪,虛無的波紋率先一步漫卷半空所有劍影。
無形之中,操縱的靈力連接全部被斬斷。
劍八式,靈崩。
顫慄,劍影失衡即將下墜消散,再被一股勁風掀起,第三次鋒芒指出,呼嘯合擊。
錚——
這一次,丹霜無計可施,只得硬著頭皮揮劍迎擊,連環十餘下變幻劍招的重疊喚醒一旋陣圖,正面抗擊。
不過眨眼,劍影合鳴,陣圖破碎,只是從中貫穿而出的攻勢不再所向披靡,僅僅只能將對手身形撼動,就勢一推。
但是,對於寧越而言這已經足夠,凝霄潰擊丹霜之刻,他追擊的揮斬劍勢緊隨其後。
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湛藍色的火焰狀流光充斥三尺劍鋒,連續揮動出五記樸實無華的斬擊。
法蝕,劍擊。
乒!乒!乒!乒!鐺——
倉促迎擊,每一次雙劍的再次碰撞,都叫丹霜越加吃力,甚至感覺到無形的侵蝕沒入經絡,直接灼燒著她體內的靈力。
特別是最後一擊的重劈,更是壓著再也支撐不住的細劍抵至她肩頭,續而霸道力道爆發一震,將整個人按壓住跪倒在地。
咚。
雙膝觸地,她還是不甘一聲嘶吼,身形再次泛起模糊,就此遁去。
轉瞬間,遠處身影重聚,她再蹌踉後撤兩步,大口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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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之中,寧越步步緊逼,斜出的暗紅長劍上新的招式已經在蓄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依舊不夠哦!」
丹霜怒聲一斥,左手手掌拂過劍鋒,讓自己的鮮血沾染利刃。
但見一縷縷熒光升騰,自她站立之處,新的神聖大陣正在完成構建。
只是,寧越根本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劍嘯,揮斬一泓亮紅凌空而落,好似落日的緋色在宣告就此的落幕。
劍九式,虛炎。
乒——轟!
雙劍再一次較力交鋒,顫慄之處,轟鳴忽起,並非源自激撞之處,而是直接燃爆于丹霜體內。
爆裂的光焰將之身軀狠狠震飛,一併粉碎未成型大陣的同時,亦是將整個虛幻空間瓦解。失衡的身形摔落,再翻滾了數圈才堪堪停下。
好巧不巧,再一次回到了屬於她的指揮台上。
只是這一次,不但沒有了象徵權勢的大氅披在身上,周身更是多出數道焦痕與創傷,慘不忍睹。
一把按住身旁的桌案,丹霜這才搖晃著勉強起身,又見眼前寒影斜劈,下意思出劍抵擋。
叮!
細劍被擊飛,麻痹感與刺痛順著右手蔓延的同時,她再覺咽喉處一涼,對手平舉的劍鋒已經指中了自己的要害。
勝負,分曉。
「嘴上說著挺厲害的,結果實力只有這點?」
對於這場勝利,寧越說得輕巧,實則心中還是有點暗暗后怕。對手竟然已經開始參透並且反制自己的慣用招數了。
好在,他抓准了時機,連招致勝。只是如果這一次的情報再被御星盟得知,那麼再往後面對更強之敵,怕是要更加棘手。
幽幽一嘆后,丹霜抓起了自己的杯子,將最後一口已經沒了熱氣的咖啡飲下。之後,鬆手仍憑杯盞墜落。
「動手吧。」
誰知,料想中的咖啡杯破碎之音並未響起,而且寧越的劍鋒也沒有刺出致命一擊。
因為,曾經的摯友薇鷗悄無聲息來到了她身前,微微俯身一把接住杯子的同時,右手手指輕點,示意寧越挪開佩劍。
「怎麼,想自己動手嗎?能夠死在曾經摯友的手中,也不錯,好過被他人葬送。」
丹霜露出一抹苦笑,只覺體內的灼燒感越加劇烈,強烈的痛楚也叫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最為糟糕的是,身為使徒的召回能力竟然都在此失效了,她已經逃脫不了。
誰知,薇鷗只是捧起了那隻杯子,遞迴到她面前。
「還記得嗎?你第一次請我喝咖啡的時候,我非要逞能,和你一樣不加奶不加糖,然後硬著頭皮咽下去,還要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你明明看穿了卻裝作不知,然後若無其事地為我加了一點牛奶,還有一塊方糖,說是這樣味道更好,再嘗嘗看。」
「哼,過去的瑣事,還提那些做什麼?」
「瑣事?當初,你不是也樂在其中嗎?在身為使徒的使命沒有被喚醒的時候,在曾經的悲痛記憶被封印的時候,你僅以當前的身份活著,享受著每一天。那樣的時光,若是你真的一點都不懷念,為何剛才還念叨了當初故友的名字?其實,你和我一樣,忘不了他們,忘不了當初優哉游哉的快樂,不是嗎?」
將杯子強行塞到對方手中,薇鷗忽然上前緊緊抱住了累累傷痕的丹霜。
「當年的摯友,只剩我們兩個了。所以不要打了,好嗎?想起曾經的自己,那個與我們一同歡笑的你。想起在更久以前的你,那一個面對天災浩劫也毅然站出,保持尊嚴與榮耀戰至最後一刻的燦爛靈魂擁有者。你與我們,從來都是一樣的人。」
雙眼一瞪,丹霜木訥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從親手毀滅掉昔日故鄉兼樂土的那一日起,她就認定了自己當前的身份,不可能再回到曾經。
顫抖著手緩緩撫上薇鷗的腦袋,她無奈笑道:「不,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向那個被選擇的命運屈服了,而你們沒有。所以……」
「所以,重新選一次不就好了嗎?那還是當初你教誨我的,錯了就改,這世上存在很多可以重來的機會。現在開始,也不晚。」
此言一出,薇鷗清楚看到了丹霜眼裡閃過的一絲猶豫,又點了點頭,笑道:「丹霜,你可否還記得,當初在那一場大比你我戰成平手后,共同登上領獎台時,望著落日餘暉所許下的承諾?」
雙瞳一陣劇烈收縮,丹霜忽覺身形一輕,好似墜入時空穿梭中,重新回到了那一刻無比懷念的黃昏時分。
共同捧著象徵冠軍的獎盃,兩人相視一笑。
「從今往後,無論何時何地,也要依舊這般,同生死,共進退,矢志不渝。」
苦笑一聲后,她望向此刻的摯友,搖了搖頭。
「我早已違背了昔日的誓言,所以,你可以履行責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點了點頭,薇鷗正色再道:「那就帶著故去摯友的遺憾,與現在這一批擁有著與當年最初我們一樣意志之人,完成這次的征程吧。你和我,連同他們一起,去盡曾經未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