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許昌保衛戰（上）

蔣濟—司馬師軍營，司馬軍的中軍大帳內。

蔣濟：「司馬師大人，你覺得桓范會接受我們的建議，放下武器投降嗎？」

「我並不對此感到希冀，事實上我們現在有二十萬大軍，等到攻下穎陽，我們手中的兵力遠超三十萬人，這還不算河北的郭准大人的軍隊。即便桓范不投降，又有什麼所謂？打就完事了！」

「是是，大人說的對，可是大人現在您手上，拿著一把匕首幹嘛呢？」蔣濟看到司馬師掏出一把明亮小巧的精緻匕首出來。

「我的指甲長了，要修一修！蔣濟大人你的指甲長嗎？」說完司馬師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

「不不不，在下的很短，不用剪了。」

「報！裴秀大人從桓范軍中回來了。」衛兵進來報告。

「那就進來吧，不進來，又何必出去？」司馬師漫不經心地說著，隨手將匕首插回刀鞘之中。如果仔細看，這刀鞘被一張皮包裹著，準確地說，這分明是一張人皮。

是他用前妻最柔軟的地方做成的。

裴秀大步流星地走進軍帳之中：「兩位，看來我們忽略了一些事情。」說完將此前桓范與眾軍士的表現說出來。

原來這個裴秀，就是剛才去桓范軍中的那位使者。

裴秀，字季彥。河東郡聞喜縣人。精通地理，著名地圖學家，他是東漢尚書令裴茂之孫、曹魏光祿大夫裴潛之子。正是正宗貴族之後；出身河東裴氏家族，年少時在十里八鄉頗有名氣，后被大將軍曹爽闢為掾屬，襲爵清陽亭侯，又遷黃門侍郎。高平陵之變后，起初因是曹爽的故吏，他因而被免去一切職務。寫下丹心血書之後旋而復出，現擔任廷尉正、安東將軍及衛將軍司馬，參贊軍機。

「獨裁官？好新奇的名字，我喜歡，這事誰想出來的？」司馬師冷笑道。

裴秀：「想不到桓范這廝竟如此頑抗，不識時務，我們怎麼辦？」

「我已經給了他活命的機會，桓范既然不領我們的情，我們就成全他這一份忠誠。傳令下去，當即強攻桓范大營！我要親自衝鋒！」司馬師笑道。

接下來的幾天，司馬師和桓范大戰了五場，司馬師成功推進到許昌城下，蔣濟也團團包圍陽翟，將兩個城市的陸上聯繫完全切斷。

於是就成了圍城戰，那桓范、文欽、毌丘儉三個也著實有本事，臨危不懼，都在夜間時分放飛信鴿保持兩城和各地義軍通訊、因此士氣絲毫沒有減弱。

他們都清楚，大將軍和皇帝陛下現在都在外線作戰，只要再堅持多一天，援軍必定到來。

當東方的啟明星照亮許昌城的時候，桓范知道，這最後一天終於到來了，但到目前為止，除了來自陽翟方向外，告急文書均未見回復。陽翟也是這樣，這信是由文欽的兒子文鴦所寫，儘管這孩子今年只有十一歲，但已經寫得一手好字了。

桓范每天除了處理軍政事務外，有空都會上城樓上視察敵軍攻城進展，這天早上，他又來到城樓之上，發覺司馬師已經將攻城器械安排妥當，就是那些雲車，攻城槌、鉤耬車、霹靂車之類的已經排好陣勢，攻城準備開始、

桓范見了，下令守城將士戒備，徵發民夫上城樓，婦孺自行躲避又或者進入官署躲避，隨著辰牌時分到來，城下擊鼓之聲大作，喊聲震天，司馬軍士兵紛紛拿著攻城器械向著許昌城強衝來。

許都保衛戰，就此拉開她的序幕！

只見那些司馬軍士兵分別從北、東、西三面攻打許昌城，其中西面臨近濮水，故此交由毌丘儉全權負責，負責擊退試圖從濮水引流中突擊許昌的敵軍水軍，而桓范則帶親衛隊駐紮在東北角樓，以便隨時支援北牆和東牆。

只見那些司馬軍將士已經開始徒手翻越護城河，繼續推進。而當這些人踏上南坡，桓范就下令發射遠程武器，瞬間箭如雨下，不少司馬軍被射殺，但更多的人拿起了盾牌抵禦箭雨，同時後面的人開始回填護城河，然後繼續舉著盾牌衝鋒，於是漸漸地攻城工程車就開到了城牆根底下，開始架雲梯和撞門。

桓范繼續下令放箭和滾石擂木，同時讓士兵用鉤子勾掉雲梯，但偏有幾個爬了上來，跳進守城士兵隊列中混戰廝殺，每當出現這種情況，桓范就帶著他的衛隊四處救援，在敵人的背後捅刀或者射擊，又或者把敵人的屍體拋下樓去，砸死更多的敵人。

這一場仗，一直打到未時，司馬軍才鳴金收兵吃午飯。雙方屍體堆積成山，空氣腥臭難聞。桓范等人就在城樓上簡單吃過午飯，這時，廝殺之聲又起。司馬大軍又來攻城。

和上午的攻勢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學聰明了，開始建造土山，然後他們把霹靂車拉到土山之上，對著許昌城牆仰角拋射石塊，用這樣的方式來砸壞城牆和城牆上的人。一時間桓范軍將士出現了顯著的傷亡。

「快！弟兄們！快撤退到瓮城！」桓范大聲疾呼兄弟們後撤到瓮城。

這樣一來，外城牆宣告失守，桓范下令將士們用弓弩射住陣腳，城樓上又是一大群司馬軍的屍體橫陳。

但是司馬師和其他將領都清楚，拿下許昌就意味著戰爭結束，所以不顧人員傷亡，硬是上前衝殺。

「司馬公說了，取得桓范首級者，賞萬戶侯，世襲罔替！」司馬軍的軍侯集體高聲喊道。

於是一大堆人有如蝗蟲一般涌過來，有一些軍士倒是很有頭腦，他們帶著一群人直接舉著盾牌從城樓上往西門去了。這其中以一個名叫樊牛的參將，表現得最為突出，他是第一個想到沿著城樓攻擊的人，他也成功從北邊拿下西角樓，向西門的毌丘儉發起攻擊。

「不好，毌丘儉大人危險！」桓范見一大群人從城樓上走，連忙派幾個人在地上騎馬去傳報。

遲了。

那個毌丘儉此時，正指揮弟兄對付司馬軍的走舸與潛行的水鬼攻擊，那裡防備著城樓方向也來敵人？急忙分兵拒敵。

但這樣一來，正面的防守就不夠了，終於有水鬼成功潛入。向著毌丘儉直殺過來！

「弟兄們！報國的時候到了！跟我沖啊！」毌丘儉說完拔出腰間大刀，毫不畏懼衝上前去一連砍翻好幾個敵人。

「大人快看！西門外正有一支軍隊趕來！」毌丘儉身邊的軍士喊道。

幾乎是同一時刻，司馬軍將士發出有如山崩地裂一般的熱烈歡呼：

「司馬懿大人，帶著大軍到了！」

可毌丘儉和桓范一聽這話，兩人不約而同地臉色俱是一白。

曹氏的許昌城，這下可麻煩了！

五萬守軍對二十萬本就懸殊，況且司馬懿竟然還親自臨陣，司馬懿，這個自從十二年前迄今沙場不敗的男人。

他來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