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國獨裁官
按照大司農桓范的計略,靖難軍應該是這樣防守的:
「文欽大人,請你坐鎮陽翟。」
「曹羲大人,請你坐鎮許昌。」
「曹彥大人,請你坐鎮穎陽。」
「曹訓大人負責宣傳政策,與地方士族溝通。」
「我則是和毌丘儉大人一道,率領五萬將士和新編義軍在兩地之間靈活駐紮,等候齊地與淮南勤王大軍抵達。」
文欽:「大司農,你剛才說過,陛下和大將軍共同留下一個『萬全之計』的錦囊,不如現在就拆開看看如何?」
「不瞞兩位,老夫正有此意。」說完就拆開那個錦囊,拿出一份蔡侯紙出來,看了一眼,臉色一變。
「大司農,你怎麼了?」兩人急忙詢問。
「你們自己看吧!」說完將那些字紙遞給二人看。
毌丘儉先接過書信來看,看完大聲說道:「文欽,原來你這傢伙一直都在幫助天子監視我?」
文欽一聽嚇了一跳:「沒,沒有啊!毌丘儉大人你不要誤會那麼多。」
「你自己看吧!」
說完將那一封書信塞到文欽手裡,文欽一看,一個大老爺們也羞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在這一封信中,大將軍和皇帝陛下同時承認文欽是潛伏在毌丘儉身邊的間諜,現在講這個隱秘說出來,是希望將帥之間通力合作,齊心抗敵。
書信中還特意提及桓范,在皇帝和大將軍回到許昌之前,全權負責所控區域的軍政大權,轄區內一切文武大臣軍民人等均受其節制裁決,賞賜與格殺先行勿論。是為帝國獨裁官。
正因如此,桓范才會臉色一變,他想不到皇帝陛下那麼放心他,大將軍如此看重他。讓他駕馭萬民。
「屬下見過獨裁官大人!」在場眾將都把那封書信看過了,躬身行禮道。
「元則,承蒙天子大恩,將軍力薦,受此大任,定不辱使命!」桓范向著東邊的位置參拜道。
禮畢,對眾人道:「諸位請起,請依計行事。天下就拜託大家了。」
眾將領命而去。
桓范看著那份書信,心中洶湧不已,自己,果然沒有做錯選擇!天子聖明,大將誠心,這還有什麼內亂是不可以平定的呢?
「毌丘儉大人,我們出發吧!」
「是!」
「報!來自洛陽方向的情報,司馬懿已經收編河北、遼東、荊州、以及秦川等地的部隊,陝州夏侯玄大人被誘捕,正押解回洛陽,征蜀將軍夏侯霸投奔蜀國去了!」
在場眾人均是震驚。
「想不到司馬老賊的手段如此迅速。」桓范沉吟道。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這時候傳令兵又進來了。
「報!司馬懿已經帶領三十萬大軍,朝著許昌殺來!陳留方向據說爆發激戰,交戰雙方不形勢明,只知道尉氏也出兵了,可能是因為司馬攸在那裡的緣故。」
「那北海、下邳等地如何?」
「不清楚。」傳令兵說完桓范讓他退下。
之後略一沉思:「沒辦法了,還是依照原來的計劃部屬,老夫與司馬懿共事多年,知道他的脾氣,他用兵佔據優勢的時候總是直接攻擊對方核心據點,我料定他必會直撲許昌而來。而我們現在並沒有足夠的兵力站在城頭上守衛,只能在野外機動作戰。」
「大人,既然我們人手不足,在野外不是更容易遭到圍殲?」
「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遲滯敵人攻勢,等侯陛下和大將軍的援軍到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反包圍司馬懿的三十萬大軍。一戰定乾坤。」
桓范深呼吸一下:「所以接下來這幾天,情況會很艱巨,我們數萬人要抵擋三十萬大軍的瘋狂進攻,守住我們腳下的許昌城。各位要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眾人默然,紛紛領命而去。
桓范此刻心中也沒有底,只是希望皇帝和大將軍早日歸來。
僅僅過了一天,司馬氏的大軍就已經包圍陽翟、許昌地區,帶隊的是蔣濟和司馬師,司馬師派人到桓范的軍營,讓他放下武器投降。
「你回去告訴司馬師,讓他叫他爹親自過來和我談,我和司馬懿一起共事太祖皇帝,他現在竟然欺壓到老夫頭上來,擅作威褔?」桓范身穿鎧甲,在中軍大帳中接見了司馬軍的使者。
那使者一身儒服,一進來開宗明義:
「大司農,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太傅此舉實屬無奈之舉,被迫舉事而已,況且又是奉了太后懿旨行事,不得不動用軍馬前來許昌迎駕還朝而已。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民不能一日無主,萬望司農以國事為重,以天下蒼生為重。勸說大將軍放下武器,太傅必然不會虧待司農,一到洛陽即恢復舊職,加封奮武將軍中護軍。另外,司農您的兒子家人也十分挂念父親,下官這次來,特意從城裡捎了書信過來。這是您的兒子寫給您的親筆信,請您過目。」
使者說著把那出一封書信拿了出來,衛兵將信呈上。
桓范命人將書信拆開,然後看到上面的字跡,當堂雙眼含淚:
「我一家老小,還是免受不了司馬懿的毒手!」
使者驚訝道:「司農,這是怎麼說?下官離開的時候,司農家人可是安然無恙,與其他沒參與義舉的公卿大臣一樣如常。」
桓范將書信分別傳閱給帳中眾人,包括書記官和執荷兵士。然後把書信交回使者,冷笑不止道:
「使者大人,請你好好閱讀一下這封信件。」
使者滿臉狐疑,接過信來仔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便放心朗誦起來。
敬愛的父親:
兒與家人,一切無恙,身在洛陽,一切如常;太傅待兒子及家人不薄,並未追究。父親若回洛陽,仍復舊職……
很正常的描述啊,使者翻來覆去都看不出什麼問題,便問。
桓范仰天大笑:「你是也不知,司馬懿也不會知道。事實上老夫當日潛出洛陽,就與家人商定,家人先藏起來,不必聯絡通訊,倘若司馬未滅,而收到書信,則說明寄信者,被司馬氏所擒,余觀其信上筆跡,確是吾兒親筆,故此哭矣!」
使者驚訝道:「啊,這,司農,這……」
「不怪你,不怪你!這是天下第一智囊的計策,閣下與司馬懿算不出來很正常。」
「司農智力超群。魄力驚人,就連在下都佩服不已,只是司農為什麼要追隨曹爽這種飯桶?」使者看到誘捕失敗,便直截了當地說出訴求。
「哈哈哈,閣下你也認為,曹爽大人是一個飯桶?老夫現在倒有些明白大將軍的用意了。甚至有些佩服起來了。」
見到那使者還一臉的不明所以,桓范便在眾將陪同下與使者一同走出營帳。
「使者請看,我軍旗幟!」
那使者這才看見,營帳外已經升起了旗幟:奉天靖難,司馬去死!
又有一面紅底黑馬屁股,一隻白手掌在打那馬屁股的戰旗正懸挂在高高的旗杆上,正在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大司農,你這是要,要自絕於太后,自絕於天下嗎?」
「呵,司農?這位使者,你似乎還沒搞清楚,老夫現在的身份?」說完玩味的神態看著使者,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弟兄們,告訴他,告訴敵人,老夫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桓范高聲喊道。
「卑職見過大魏帝國獨裁官!」眾人齊聲吶喊。
語畢,在場的大魏軍將士紛紛虎拜……
只留下那司馬軍的使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