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戈鐵馬來

「既然戰況如此，咱們加快速度，目標穎陽！弟兄們跑步前進！王凌大人你先帶馬軍先行。」宮燕當機立斷。

「那好，大將軍，我王彥雲在穎陽等你！」王凌一聲呼號，三萬三千騎兵疾馳而去。只有沈有成和雲彪留在這裡陪著宮燕。雲彪就是王磊一舟渡淮河的時候所帶的隨從，是一位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王磊把他留下來協助宮燕率領四萬淮南步軍士兵。

「大將軍，我們走吧！」雲彪跑過來，對宮燕說道。

「雲彪，將你的戰馬和我的戰馬綁在一起。」然後宮燕翻身下馬。

「大將軍，你這是？」

「雲彪，我要和我的士兵一起徒步跑去穎陽！你跟有成的馬快，就在隊伍前頭為我們引路吧！」說完大笑著走到戰士的隊列中去：「喂！弟兄們，不要垂頭喪氣，你們的統帥，你們的大將軍此時此刻正和你們一起同步跑步前進啊！」

「嘩！屎大將軍愛！」

「大將軍跟咱並肩著走啊！」

戰士們一片歡呼，隊伍士氣瞬間拉滿。

雲彪留下和沈有成一臉茫然，曹爽的傲慢和無能，天下人皆知的，從前只不過事不關己或者身份低微，不敢出聲罷了。但是這些日子下來，他們都覺得這死胖子太有親和力了，雖然連弓箭都射不中，但是他對士兵們真的很好，沈有成有一次不小心看到大將軍親自為一個普通士兵正骨。

這才知道，原來我們的大將軍會醫術。

這叫傲慢？這叫無能？

還有一次，士兵半夜睡著了，宮燕起來親自為那個士兵蓋上被子，那士兵自從離家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遇，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那個士兵，名字姓沈。

「我們的大將軍看上去真和善，可為什麼會被人說成是草包？」雲彪回了回頭，看看行進中的步軍隊伍，不禁感慨萬千。

「何止和善？京城那些人還傳言說大將軍喜好酒色，我剛剛看見大將軍真人的時候，我也一度以為是，及至我們一路南下，半路上丁立不知從哪搞了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就要菲薄。大將軍看見及時制止，立刻打了丁立幾馬鞭，並對著聞訊趕來的村民雙膝下跪，當眾自扇耳光。我們都驚了，齊刷刷地跪地求原諒。

大將軍還說這是他管教無方，理應受罰。還說丁立本應處死，只是一來未遂，二來國家用人之際，就讓他好好在戰場上立功，報答村子里的人不殺之恩。

最後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殺一百姓如殺父伯叔兄，淫一婦女如淫姊妹妻母』的新奇而又震撼的軍令。所有人都服了。」

雲彪聽了計劃后讚不絕口：「這樣做法，和我家王大人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說的也差不多，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所以弟兄們都肯服氣。」

「我倒是想知道，所謂無能的謠言是誰弄出來的，我想，一定是司馬懿那些人炮製的。可惡！」沈有成說的咬牙切齒。

「哎！小沈，你還沒有和我說，你們是如何禁止士兵喝酒的，我們是用果汁替代了，你們呢？」

「是這樣，如果是你第一次喝醉，很寬容很親切。但第二次喝醉，大將軍就會吩咐人將你在熟睡的時候，偷偷扒光了那個人所有的衣服，然後靜悄悄地留下腳印拔營起行，等你被山野風吹得酒醒的時候，還以為是遇到山賊劫道的呢！」

「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你又不是管軍法的。」

「哦，哦我有一個弟兄，就不小心犯了這條軍令，後來他就光著身子哭喊著在曠野中摸黑跑了一宿，快天亮了才追上部隊。」

「是嗎？真夠可憐的。」

「可不得么？全營弟兄都看過了，呵呵呵呵！」

「你的臉紅什麼？」

「胡說什麼，你才臉紅，駕！」沈有成拍馬前奔。雲彪想了一下，哈哈大笑，也追了上去。

隊伍在曠野中行進著，宮燕將隊伍分為四個大隊齊頭並進，因為他預防著敵人的突然遭遇，這一天他們真的遭遇了敵人。

「報！前面發現敵軍陣地！旗幟上寫著一個『楊』字。」探馬來報。

宮燕連忙把所有的將校級軍官聚集起來開展戰前會議，宮燕再一次展現了他的繪圖能力，根據敵情快速繪製了戰場地形形勢地圖。

「你們看，這裡離穎陽還有一百五十里地，意味著這裡是敵軍南翼陣地，敵人如果要增援那會是很快的速度，因此這場戰鬥我們想贏，就必須使用突襲，現在馬上入夜，根據天文觀測，今晚很有可能是無月黑夜。正具備偷襲的最佳條件。

但敵人用土工的方法掘壕溝固守營盤，在我們前方三座營盤一字排開。而且在每個營地四周不規則地放置了鹿角鐵蒺藜，在營區入口布置了兩座瞭望塔，弓箭弩兵肯定藏在裡面。

所以我打算，繞路走，從這個營壘旁邊穿過去，你們意見如何？」

雲彪起來反對：「我們雖然是步兵，但我們帶有一千萬發弓駑箭，兩組投石機，鐵球鐵鎚無數。我們完全可以擊毀這三座營寨。」

「擊毀？嗯？」宮燕陷入了沉思。

沈有成提出自己的見解：「我們的目的在於解救穎陽，如果我們來遲了，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況且敵陣中似乎有不少重裝騎兵，這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重裝騎兵？嗯？」宮燕托著腮，一言不發，

「大將軍，我們可以且戰且走，剛才兩位將軍都說的很對，我們可以一邊撤退一邊提防著敵軍衝鋒。」

「嗯？你叫什麼名字？」

「淮南步協營校尉，杜威。」

「我有辦法了，諸位上前來看！」宮燕說著一邊用墨筆繪製出新的點，

「你們看，這裡是敵軍大部，這裡是我軍，我們如此這般，如此這般，最後這樣。」宮燕神態自若，滔滔不絕地詳細講解作戰意圖。

「大將軍真是神機妙算！」

「停停停，吹噓拍馬的事情等打完仗再說。你們都了解了就趕快到各自的隊伍里，向每位士官說明情況，要快！」

「末將領命。」各位校尉分頭下去準備。

宮燕也來到了計劃所在的那一支部隊說明情況，一同陪同的還有參將龍句。

當夜霧鎖重重，果然是一點月光也沒有。親司馬懿軍隊的營房裡，士兵們早早吃過晚飯，主帥卻是眼皮直跳，這種情況從下午開始就一直持續著，因此他派出了許多探馬，似乎探馬的一些情況證實了他的不安，一些探馬出去了就再也不見回來。

「楊大人，你這樣坐立不安是為什麼呢？就算是敵軍，頂多也是王凌所部行進至此，有什麼可以憂慮的呢？」身邊的行軍參謀也就是參軍開解道。

「你不知道，王彥雲用兵詭計多端，常常令人捉摸不透，有幾次他看我的眼神，我都以為自己暴露身份了，他的眼神竟然包含了無盡的滄桑，讓我渾身發抖。」

「大人，不如把心中的憂慮告訴太傅，讓太傅增援這裡。」參軍建議道。

「穎陽的攻戰正在關鍵時刻，不宜分散兵力，況且我手上五萬兵馬，又有河北鐵騎，這是太傅對我楊弘的信任啊，我豈能因為內心的恐懼而退縮？我也是身經百戰的人。參軍，取我手戟來，我要視察營地。」

原來這貨就是楊弘，當日得知大將軍曹爽竟然親自來到壽春，下意識覺得自己事情敗露，砍關奪門而出。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向洛陽飛馳而去，半路上就遇到司馬懿南下的大軍，司馬懿得知情況就給他撥了五萬人馬駐守此地，防禦可能出現的淮南大軍。並且因為楊弘舉報王凌謀反有功，當即加封楊弘為列侯。

楊弘喜不自勝，於是就帶著人馬專在大路上紮營，呈三角之勢互為犄角，一切都按照兵書上說的那樣標準地安營紮寨。

楊弘帶著手戟，巡視各營，看見一切如常，抬頭看看天空，天空一片烏蒙，正是無月黑夜，極目望去，僅十幾里路，便再也看不到了。

等到他巡至右翼營地，看上去毫無異樣，他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嗯？不對，有人的氣息，是敵人！傳令眾營，擊鼓列陣！」

金戈鐵馬滾滾而來，剎那之間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