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演武會場中央擂台上，朧左手腕上的珠寶正發出刺眼的光芒，刻印在裡頭的術式正順著朧的意思構築著魔法……
兩名對手分開兩路，以閃電般飄忽不定的路徑左右欲蠱惑朧的判斷！
朧伸起右手對準離自己最近的那人，在對方舉起武器的同時鎖定了目標！
結果那人只是虛晃，迅速向後跳開，為另外一人吸引了注意；另一人早已來到朧的背後，向其扔出一發飛刀，並借勢突近！
對兩人早有戒備的朧，又怎可能讓人輕易得手呢？一轉流風接下飛刀，一柱地筍自身後竄起阻礙了逼近的刺客，兩發魔法是同時間發動的，輕易接下了來自後頭的對手；朧左手接過飛刀，釋放詠唱好的魔法將飛刀加速射向眼前跳開的敵人！
虛晃開的那人，沒想到朧居然能不慌不忙同時應對兩者前後夾殺，急欲擺頭避開射來的飛刀，卻遭受一發空氣重錘迎頭痛擊，又遭飛刀劃過脖子，當場癱倒在地、血流如注！
後頭靠近的敵人連忙避開石筍，只不過是一照面就看見同伴遭受致命傷還被擊暈倒地，那不留情面的雷厲風行，遠不是當初的朧能比擬的兇悍！
一邊迴避一邊逼近，好不容易迂迴到朧身邊的時候，朧已經轉頭看向自己了！
揮劍攻向朧，朧卻不慌不忙的進行迴避；朧應對劍擊的閃躲動作，非是慌張鼠竄而是進退有度，並不是沒學過近身戰的武學白紙！
在觀眾席上，雙手死死緊捏得都快扣進皮肉裡的聖棠，在看見朧被掠進兵器的殺傷範圍內後，不僅沒有慌亂逃竄，甚至還能連連閃避不露敗象，心中更是為這驚艷的身法高呼不已。
朧一步步閃避的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左手上的珠寶逐漸散發出火紅色的光芒，越來越顯眼……
注意到朧居然可以躲閃並詠唱後，同樣懂得此道的婭婕，乃至於全場都發出了此起彼落的聲援或口哨！
『這傢伙，居然能邊閃躲邊詠唱！？』看見朧此刻的精彩表現，相比起連連數招都沒能得手的攻方，心底開始揚騰起焦躁！
但是，注意被那先前遭到擊暈的同伴吸引了過去！那人有了動靜，正悄無聲息的駛了眼色！
收到訊息之後，與朧纏鬥的人有了動作，一步步巧妙的誘導朧接近另外一人，但這還不夠，為了讓同伴得手，必須還要多加吸引朧的注意！
下一劍，對方使出一橫虛招，揮劍後再扭轉手腕改變劍勢切往完全不同的部位，然而真正的實招，卻在左腳攻擊的下盤！
朧心分多用，未能注意到所有方方面面，下盤遭到攻擊，頓時重心不穩，下意識伸手攙扶地面！
「得手了！」對方一見機不可失，揮劍砍向朧的脖子！
朧伸出的手，在觸碰到地面的時候釋放了魔法，又是一柱地刺竄起，襲向對方的長劍！
劍與地刺相擊，擊退了對方兵刃，地刺在碎開的同時，炸裂開無數的火球，朝對方撒去！
朧立刻穩住身形，呼來流風托住對方的後背並箝制，再將詠唱好的火系魔法瞄準對手……
當朧遭到對方擊歪架式後，注意力全數聚焦到眼前的人身上，全然忽略掉了另外一個人！
腳踝傳來劇痛，腳掌頓時失力致使朧跌跪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才使朧意識到自己被引導至那名被飛刀割傷脖頸的人附近，而那人絲毫不理會脖子上的致命傷是否會導致失血過多，一心只想著要偷襲得手，
一劍揮下即切斷了朧的腳筋！
目睹了這一剎那，全場觀眾發出了驚呼，其中尤以聖棠的聲音最為清晰！那最重要的身影，在視線聚焦下頹然倒地！
朧剛才詠唱好的魔法擊偏，癱倒的她還沒來得及重整態勢，就被那偷襲成功的人，硬是壓制在地！
那人動作迅速，雙腳壓制朧的雙手，一手抓緊朧的喉嚨，讓其無法動彈詠唱後，毫不在意自己的脖子還如湧泉般滲血，血液流失快得臉色都以可見的速度蒼白，但其未曾渙散的眼神依然抱守一念，就是──
縱使要以性命為代價，也要將最後這點力氣通通透過長劍貫穿朧的心臟！
朧迅速攤開精神力場，一心抓來光粒子組合成神術治癒腳傷，二心呼來風魔法將身上這人托起，三心將方才射歪的火系魔法攔住，直接將其分散成數枝火矢回擊眼前這人！
火矢回擊，雖然被另外一人幫忙接下了幾枝，但依然命中了寥寥二、三發；腳傷迅速癒合，起腳踢向壓制住自己的人，再加上風的吹拂依然阻擋不了長劍落下，所幸受到干擾，只刺入朧的腹部。
朧忍住痛楚，雙手一揪對方衣領，出力將其從身上甩落！
透過對方捨命的行為，朧明白對方的決心，但自己也不想再讓手上增添一縷幽魂，所以在揪住對方衣領時，不著痕跡對其脖子的致命傷施展神術以保全性命，最後再一掌推出強風，將其擊飛出場！
那人飛出場外，手中緊握的長劍亦跟著拔出，朧的傷口頓時噴灑大量血液！
朧收回精神力場，左手按壓於傷口上，分出一心詠唱神術準備治癒，另外一份心思面對另外一個目標！
那人衝上前來，毫不畏懼朧所準備的干擾魔法，或許是因為朧優先考量治療傷口的緣故，干涉的魔法成效甚微，三兩下就被輕易近身了！
幾劍揮灑迅速，雖然依舊被躲開，但那近乎捨身的攻勢，卻是越出越猛烈，看來旨非要命中，而是在干擾朧的詠唱！
朧的傷勢，越是晚一秒治療，失血就越多，只要拖過一秒，朧的局面就越是不利！
在意識到對手的戰術思維後，朧立刻改用精神控法來治療，但是也已經流失了可觀的血量，臉色可見的蒼白許多！
一治療好傷勢後，朧便集中精神準備開始進行反擊，但是……
精神無法隨心所欲的集中，而明明治癒了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而且呼吸也變得非常急促！
朧迅速瞥眼一看，左手掌上的血液，赫然是墨綠色的！
對手的武器上，竟然淬有毒素！
沒想到，在中央擂台會上演如此激烈的搏鬥，尤其是受了致命傷依然捨身壓制朧的那個人，在看到那奮不顧身的表現後，大家才意識到，眼前所見的並非點到為止的演武，而是至死方休的廝殺！
但是，就是這樣拚盡一切的千鈞一髮，才讓每個局勢變化的瞬間都讓人慾罷不能！
被朧擊飛下場的那名刺客，在醫護人員的急救下，才將其性命真切的挽救回來，甚至連飛刀上淬的毒都解去；那人一撿回性命，抓起武器，杵著一拐一拐的步伐就準備回到場上繼續戰鬥，急忙被攔了下來！
就在雙方拉扯之下，現場觀眾又發出了呼喊，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這時，又有人跳上場，將場面上的一對一，拉扯成了二對一，甚至是多對一的混戰！
局勢扳動，朧逐漸落入下風，而且逐漸瀕臨危急！
在多人的輪番圍困之下，朧被迫加劇身體運動量，先不說還沒來得及迅速解去的毒素，那閃躲動作也在多把兇器的張揚拉扯之下變得支離破碎！
而大量的運動量，致使血液流轉加速，毒素因此遍及全身！
反觀對手那一群，除了聯手進攻箝制住朧的行動外，只要有人遭到魔法鎖定而無法應對時，就會有人上前幫忙掩護，看那些人彼此配合的默契，怕是早就有團體戰的經驗，又或者是為了這一戰專門去練習來的。
施法詠唱近乎中斷、精神控法難以得手、閃避動作不再凌厲，朧身上受到傷痛的頻率越來越快，而傷口也一道比一道深長！
縱使朧能夠一心多用，此時此刻也被壓迫到應接不暇的局面，反而還因為分心導致各項方面都無法兼顧！
幾次攻防失手，朧只得當機立斷，先放棄反擊，由精神控法凝聚好神術纏繞在身上，再轉交由施術詠唱維持運轉，將身上的傷口與毒素置於恢復措施之下後，再開始思考如何反擊！
場邊觀眾勢多，其中不乏懂得如何看懂局勢的武道中人，相比其他擂台場上的戰鬥，中央的戰鬥明顯呈圍剿之勢，箇中緣由更因此令人好奇。
「哇，場中央的戰鬥，看起來異常火爆，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
「你是外地人吧？有沒有看過公佈欄上面的告示？場中間那個綁著馬尾的女孩就是朧。」
「公佈欄我只有撇過一眼，有張很醒目的告示上面署名的好像就是朧……不過，她是誰？」
「前陣子，艾因赫倫遭飛龍入侵，導致不小的傷亡損失，就是那條飛龍，現在場上的那些人，不是債主本人就是被雇傭的吧，反正都是來報仇的。」
「原來如此，難怪一群人看上去都想著要怎麼致她於死。」
耳邊，有初來乍到，還不知道事件來龍去脈的看官，與旁人談論著。
藏身在觀眾席裡頭的斐莉絲，一對眼睛毫無波瀾，冷靜注視著場中央逐漸傾倒的戰局，然而與眼神的淡漠不同，她的雙手緊緊相扣、顫抖不已……
與朧對戰的那群人，在此前曾找斐莉絲開過戰前會議，而此刻上演的戰鬥，基本上就是按照著當時確立的戰術方向實行的……
『她的力量與體能跟常人無異，所以麻煩的只有她的那一手魔法功底。』
『當初在實踐課上，有聽那婆娘說到，她現在的魔力量，只夠全力施展三十分鐘……』
『那我們就先輪番上陣消耗她的魔力，無論車輪戰或是圍剿的方式都沒關係。』
『要不要在武器上淬毒，雖然可能會被神術中和掉，但也算是進一步的消耗體能與魔力吧？』
『好，就這麼做！反正我們最終目的就是取下朧的性命，榮耀什麼的都扔一邊，手段有效最重要！』
『精神控法消耗到最後，會因為精神跟魔力的雙重消耗導致精神極度疲累，這樣的話，後面的人要得手就會更容易了。』
『假如我們都沒能解決掉朧的話，最後就靠妳了。』
腦海中，那場會議上的所有內容無數次回放著，那群人全都是因為朧而無家人倖免的受害者，與自己一樣，心底都有一把永遠搗不滅的烈火……
恨不得將朧踐踏在腳下，施予無盡折磨與痛苦來洩憤的地獄業火！
感性上恨不得將朧碎屍萬段，但那逐漸被淹沒的理性，卻一直在如狂風騷擾的耳語中持續嘶喊著，要斐莉絲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雖然憎恨朧……
但她非死不可嗎？
為報血仇而殺了朧，那聖棠也同樣會憎恨著我們吧？
朧的家人、同胞也會像是現在的我們這樣的，恨不得虐殺我們吧？
朧她真的非死不可嗎？
朧也一定是從聖棠身上，體會到了我們的痛苦，所以才會那樣投入重建工作，甚至直面我們的恨意，不止歇的接受復仇戰，一定是想傾盡全力來彌補過錯的吧？
朧她真的非死不可嗎？
在意識到自己的罪業後，朧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懺悔吧？她是不是像我們千方百計想報仇一樣，著了魔似的尋找著能夠贖罪的方法呢？是不是也想著要去撫平這無法止歇的傷痛呢？
本無心為之的朧是在他人的歹念影響之下，才不受控制的犯下大錯的，但是她卻毅然扛下所有指向她的憤恨……
甚至不惜捨棄龍族的自尊跪地道歉，學會了需要祈禱與信仰才能發動的神術，並為所有受災的事物奉獻一切去彌補……
朧就真的非死不可嗎？
『姊！不要亂翻我的東西啦！那是我要送給女朋友的東西，才不是要給妳的呢！妳的慶祝禮在這邊！』
『斐莉絲真的很聰明呢！不僅媽媽教一次就會，還能進一步改良出更好吃的麵包做法來。』
『短時間內學會了大部分醫術與神術，甚至還自己開發了獨創神術來救回媽媽，斐莉絲真不愧是讓爸爸我驕傲的女兒！』
斐莉絲的雙手緊緊扣起，像是在祈禱，或是在掙扎……
『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我到底該遵從教會的意思放過朧嗎？還是該順從內心的慾望殺了朧呢？』
『朧與我們之間結下的因果，到底該要怎麼去處理啊……』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場面上，戰鬥逐漸穩住狀態，朧透過神術已經將傷痛與毒素治療得差不多了，但時間已經拖過太久，體力早已跟不上，氣息紊亂難平。
而包圍著朧的對手們，見方才那樣的局面還沒能夠贏下，信心亦遭受不小的打擊，卻也將決心捶打得更加冷徹！
『想著留手，卻反而失手…嗎？』朧雙眼來回巡視周圍的對手，除此之外，背後視線死角還有兩個…不，三個人在吧？
雖然能從他們的行動上讀出絕殺的意志，但是戰法似乎頗為溫吞……
不，不該想那麼多，自己只管戰勝一切，活著走下場就好！
望向在正前方的觀眾席上，聖棠正坐在那邊，那雙紫眸裡透徹無盡的擔憂。
『相比起他們，我想活下去的決心，還不夠堅定…』朧輕嘆一口氣，回想方才居然還膽敢發言，說什麼要保留魔力……
『面對全身心來復仇的人，我居然還想著留手嗎？跟他們比起來，我這根本就是半瓶水的決心，會輸成這樣也是正常的吧……』朧解除體內維持的神術，將精神力全數外放，將擂台全場壟罩在內，準備好全力施展魔法。
少許的喘息過後，廝殺再次開始！
伸手指向眼前最先撲殺上來的對手，一發冰錐瞬間凝結成型並飆射出去！
那人才剛反應過來，舉劍一揮，只見劍刃似水無痕滑過半空毫無手感，而那冰錐早已自行分成兩團螢光，繞過後背再次成形並串刺入體！
其他人不甘示弱，同時圍上前去，深信只要吸引朧的注意，輔以人海戰術的話，一定能夠撕開破綻，再次奪得勝機，如同方才一路走來的一樣！
突然，腳下地板竄出地刺，穿透腳掌直入脛骨！
怎麼回事？自己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那隻臭飛天蜥蜴的，她明明沒有做出任何施法動作的！沒有伸手指向自己，沒有腳踏地面，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正視自己，怎麼會！？
只不過是一時失神，地面竄出一柱又一柱的石筍，試圖逼退所有人；有人連連退卻，也有人步步前行，但又是一陣狂風襲來，有人連忙抽身迴避，迴避不及者就被那風壟罩全身，流風構成的無形利刃片片高速切割著身軀，飄盪著的血肉腥味隨風揚散，又有兩三人被轟下場！
局勢驟變，在觀眾眼裡，朧不過是站在原地不動，周圍卻有無數魔法突現，對著所有台上的目標一一施展精準打擊，而且下手的力道是一次比一次兇狠，好像方才那被人圍剿的窘境只不過是可憐對手所擺出的讓步般，令人感到震怒不已。
難不成，這才是朧真正全力施展魔法的狀態嗎？這該死的渾蛋，居然一路放水到現在才動真格嗎？沒關係，這表示對方接下來將會消耗更多的魔力！
原本幾名潛伏在朧視野死角的人，與周遭的同伴互相交換了眼神，隨後開始採取了新一輪的行動！
只要有一個人成功擊殺朧，都算是我方的勝利，為了報仇雪恨，付出性命又有何妨？反正早已舉目無親，早死還能早點與親人團聚……
何樂而不為！？
擔任砲火吸引的幾人，開始轉守為攻，甚至連後退都給捨棄了，只專注於向前推進！
要是有寒冰霜結的話，把顫慄送她就是了！
要是有地刺竄出的話，把腿腳送她就是了！
要是有狂風呼嘯的話，把鮮血送她就是了！
要是有灼火焚燒的話，把皮肉送她就是了！
幾個人賣命向前進取，毫不忌諱身上又少了幾塊皮肉或是多了幾柱冰樁，只知道兩件事情，一是咬牙支撐，二是取朧性命！
在同伴們拚死吸引砲火的時候，幾名擔任突擊要務的人則慢慢聚集力量，等待著破綻……
雖然不知道朧有沒有在注意自己，但是同伴們豁出的一切，不管值不值得都必須得討要點什麼回來！
突然，有兩人率先發動了奇襲，如利箭射出直指朧的後背掠去，其速度甚至不亞於聖棠的全力衝刺！
在精神力的壟罩下，那兩人的速度再快再隱密都無所遁形！朧捕捉到動靜的剎那就立刻喚出預留好的粒子，那些遺留在別人身上的冰樁，將其收回掌間一灑，化作漫天雲霧壟罩周身！
突進的兩人瞬間就受到雲霧包圍，-從髮梢直入骨隨都被寒冰侵蝕，瞬間化作兩座冰雕順勢撲前傾倒！
朧連忙再托起流風緩衝，不然以兩位冰雕的速度，若放任其摔跌的話，說不定會斷裂成碎屑而危及性命！
然而真正等待的就是這一剎那！
第三人動了！
筆直一線，直衝朧而去！
縱使兩人之間還留有那未完全消散的寒霧，也毫無畏懼！
透骨寒霜瞬間侵入體內，在神經還未能感受到痛楚之前，長劍一出，勁道由指尖傳入長劍直達劍尖！
朧自然知道第三位突擊兵的存在，但是現在正在小心控制流風緩衝前兩位冰雕，要再面對這第三人的話，說不定分神的瞬間，那兩人就會跌得粉碎也不一定！
是要專心為那兩人緩衝呢？
還是要分心接下第三人的攻勢呢？
猶豫之間……
不，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第三人在寒澈透心的最後一瞬，感受到了指尖傳來的手感……
利刃戳破人體皮肉、貫入、然後再次戳破肌膚透出的手感，雖然從動物、魔物甚至是人體上感受過無數次，但此前都是為了任務，早已麻木不再有任何感受，不像是這一次……
那是從復仇對象身上傳來的手感，像是身處久旱沙漠之中突見綠洲清水那樣，讓人不受控制得大口大口啜吸的……美妙的滋味！
寒霧，在所有觀眾的屏息以待中，隨風散去，映入眼簾的結局，是第三個在朧眼前結凍的冰雕……
那傾盡一切的突刺，正中朧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