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禁止早戀

2032年2月28日，這是改變貓族命運的一天。

這一天，第一批小貓接受了性教育，他們學會了剋制DNA里的交配本能。當時，哪怕是地球另一端的皇族，也依然隨著本能淫亂，一直到後來的N市貓族學院在第一屆全球貓族知識水平大賽中獲得銀獎，在各個貓族學院的負責人訪問學習之後，性教育才真正在全球得以開展。

這是星期天的上午九點。

許嵩正在點名。

……

……

「東方不白。」

「喵！」

許嵩合上名冊，放在一旁。

「好，都來齊了。今天，我們不學數學。」

王多魚大失所望，他失去了在他「心上貓」面前表現的機會。

毛遠也愣了一下，心想：

老許他搞什麼名堂，唉，也許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沒想到許嵩今天會給他好好上一課。

「今天我們學——生物。」

底下又嘰嘰喳喳起來。

「生物？」

「就是動物、植物還有蘑菇。」（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原諒毛孩子的無知吧）

「聽上去有點意思。」

許嵩接著說道：

「我是生物嗎？當然是。你們是生物嗎？毫無疑問，也是。今天，我們就了解一下自己的身體。」

有些小貓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心想：

老師不會要解剖我們吧。

而老毛卻聽懂了，試探性地說道：

「老許啊，現在教這個，不太合適吧。」

許嵩義正言辭地說道：

「再不教就晚了，會釀成大禍。」

老毛知道勸不動他，乾脆退到一旁，顯得憂心忡忡。

許嵩指著幻燈片上的圖片。

「這，就是你們尿尿的器官。但你們知道，除了尿尿還有什麼用嗎？」

下面一片嘩然。

「有的同學知道，但是不好意思說，那我來說吧，還能用來生小貓。」

有的小貓已經捂住了臉。

「不用捂臉，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反而是美好的事情。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那我現在就問一個問題，你們有幾個見過自己的父親？」

孩子們都沉默了。

許嵩又看向一旁的毛遠。

「你呢，你見過自己的孩子嗎？」

毛遠也低著頭不說話。

「你們的愛情也未免太低級了吧。圖一時身心愉悅，然後事了拂衣去？」

他又扭頭看向躲在角落的東方阿姨。

「還有東方阿姨，如果不白的父親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他的兄弟姐妹會淪落到餓死街頭的境地嗎？」

對此，東方阿姨也無話可說。

許嵩面向孩子們說道：

「在我們人類的社會，愛情不只有浪漫，還有生活。父親要肩負起養育後代的職責。而不離不棄，相濡以沫更是高端愛情的體現。」

許嵩接著講：

「說完父親，我們再說說母親。母親在生小貓前的兩個月里，肚子會越來越大，這叫作妊娠，此時小貓在子宮中發育。待到時機成熟，就要分娩了，也就是小貓要出生了。

「通常來說，第一次懷孕的貓媽媽會生下一到三隻小貓，之後一般是二到六隻。

「小貓的出生，意味著你成為了一個母親。母親就像是一個沒有酬勞、24小時準備加班的工作，即便你生產後身體虛弱，

小貓可等不及你恢復，他們要吃奶。」

我想問東方阿姨幾個問題，如果感到冒犯的話，可以選擇不作回答。

從剛剛提到不白父親的時候，東方阿姨這已經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細數自己經歷過的戀情和生育過的孩子。如果自己的經歷讓孩子們少走點彎路了，說出來讓大家笑話又何妨。

「你問吧。」

「您生過幾胎？一共多少個孩子？有多少夭折了？」

「三胎，總共有11個孩子，嗚嗚嗚嗚……」

東方阿姨哭了起來，顯然觸及了她的痛處。

「只有一個不白活了，嗚嗚嗚嗚……」

儘管許嵩有些心疼，但他必須要把課繼續講下去。

「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就是小貓的存活率，甚至不到百分之十。

「我問一問在座的各位女同學，有誰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具冰冷的軀殼？」

沒有人回答。

昨天有些戀愛傾向的孫思魚和李鯉都陷入了沉思。

「那麼怎麼才能提高孩子的存活率呢？」

許嵩自問自答道：

「就是不要早戀。」

在貓的世界里根本沒有早戀這個概念，大家都是到了年紀被本能驅使著交配。

「就是說，把心中的那份情愫留到長大再表達。」

王多魚高舉手爪：

「老師，那麼多大才算長大了呢？」

許嵩思考片刻，回答道：

「長大與年齡無關，而是你明白愛情的責任與義務的那天，你就長大了。」

老毛自言自語道：

「愛情的，責任與義務，嗯，確實是與年齡無關啊，我都活了九年了，還是沒有長大啊。」

幻燈片切到下一張。

「這個季節，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你們體內的激素水平升高，那些激素調動著你們的情緒，讓你們想要引起異性的注意，這是很正常的本能。

「但是，我現在要你們剋制，我要你們去和本能搏鬥，這刻在基因里的混蛋本能害死了你們多少同胞？每當本能衝上頭腦之後，就給我好好想想放縱它的後果有多嚴重，想想那不到百分之十的存活率！」

許嵩說得慷慨激昂，說得深入貓心。

「差不多了，大家也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先下課二十分鐘，你們各自有什麼話就說吧。」

許嵩想給某些大孩子們一個分手的時間。

在嘈雜的玩鬧聲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孫思魚正在向王多魚道歉。

「多魚，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沒什麼的，其實……」

都是聰明的孩子，還沒等多魚說完，思魚就已經猜到什麼了，連忙捂住他的嘴，說道：

「我等你長大。」

「嗯，我們長大以後就在一起。」

而蕭智如今非常害怕與李鯉眼神的相遇，若是不小心看到，就刻意轉向別處，顯得極不自然。

毛遠和東方阿姨藉此機會去了陽台，只不過這次不是卿卿我我，而是認真地討論兩人的未來。毛遠在聽這節課時，對人類的男性所肩負的責任和義務感到十分認同，他覺得自己前面大半生都白過了，在有生之年裡，一定要當一次好丈夫，一定要當一次好父親。

東方阿姨同樣感觸頗深，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眼前的這隻貓共度餘生，體驗一下人類夫妻的幸福生活。

這時還沒有人知道，他們將成為貓族歷史上第一對真正意義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