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溫柔

總控問題聽上去雖然麻煩，但並不棘手。

但靈能區就不一樣了。

那是整個項目的核心，關乎整個『九尾』項目的成敗，要是那個地方出了問題，只怕整個工程都得擱置。

徐止一陣頭大，只希望問題不要太嚴重。

「事情已經發生了，先處理吧，溫教授在哪呢？」

徐止嘆了口氣，一想到又是因為溫柔那個蠢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在裡面靈能區呢，你進去就能看到。」

楊子拍了拍徐止的肩膀，接著說道：「你的事溫教授跟我說了些，他對你也是相當看好，就算這個項目最後擱置了，研究室也能借給你。」

徐止一愣，「誰跟你說我要借用研究室了？」

「不是？」楊子也愣住了，撓頭道：「溫教授不是說，允許你在研究室搞別的研究之後，你才同意參與』九尾』研發的嗎？」

徐止嘖了一聲，「要這麼說倒也沒毛病，但我不是要借用研究室，而是在項目完成後，要借用一下『九尾』。」

楊子恍然，「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對這個項目比誰都上心。」

隨後他又反應過來，說道：「不對啊，你又不是鍊氣師，用九尾幹什麼？」

徐止瞥了他一眼，隨口道：「誰說只能鍊氣師才能用了？我有點暗傷，想用九尾治一下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就沖你這一年多的勞苦功高，別說用一下了，就多用個十下百下的誰有話說？」

「行了，別貧嘴，你先忙吧，我去靈能區看看。」

說完就朝研究室裡面走去。

剛走幾步，身後楊子的聲音傳來，「對了，溫柔的事兒你也別多想，她不是針對你，你不該和她搞得那麼僵，可以試著了解一下，她還是不錯的。」

徐止駐足，回頭看著楊子，「什麼意思？」

楊子訕笑一聲，罷手道：「沒什麼，怪我多嘴。」

「神神叨叨的。」

徐止嘟囔一聲，徑直向著靈能區走去。

靈能區不大，三十來個平方。

中間有個小池子，邊上六根爪子，宛如螃蟹腿一樣，池子上方有個垂直的錐形柱子。

幾個人正拿著設備進行檢測。

在另一邊的儀器旁，站著兩個人，似乎在交談什麼。

一個是頭髮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樣子，但身姿依舊站得筆直，絲毫不顯老態。

老人對面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眉眼如畫，妝容很淡，有著幾分清冷，烏黑的頭髮盤了個圓圓的丸子。

「溫教授。」

徐止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老人聞言轉過身來，一旁的女子也側過頭看了徐止一眼。

徐止出於禮貌，皮笑肉不笑的對女子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小徐，你來得正好，我正和溫柔討論著靈能區的激活問題，這塊你比較在行，有沒有什麼看法？」

溫騫臉上帶著笑容，目光炯炯有神，和印象中身上帶著書卷氣，雙眼包含智慧的老教授，完全不同。

徐止也不做作，直接問道：「靈能區這邊還沒有檢測出什麼故障嗎？前天我才和楊子檢查了幾遍，我需要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才好做出判斷。」

說著，徐止目光看向溫柔那張清麗的臉龐，帶著詢問。

「你什麼意思？」

溫柔黛眉微蹙，嗓音清靈，有著一絲惱怒，「昨天我也是正常運行，

主控台記錄著全部流程，你自己不會去看嗎？」

「溫柔，你什麼態度？」溫騫一臉嚴肅，正色訓斥，「人小徐也是正常詢問，又沒說你，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接著又轉頭，對徐止歉意道：「小徐，你別往心裡去，這丫頭從小被她媽媽慣壞了，我也沒時間管教，所以跟誰說話都這麼個樣子。」

「沒事的溫教授。」徐止笑了笑，倒不在意，只是想著應該怎麼解決問題。

這時一個研究助理走了過來，將結果遞給溫騫，「溫教授，數據結果出來了，應該是靈能池浸透。」

溫教授看了會兒，又遞給徐止。

徐止接過來，認真看著上面的數據報告，這種報告不會直接給出問題所在，還是得靠經驗結合推測位置。

「不止靈能池浸透，有根能量臂也損壞了。」

沒等徐止說話，耳邊傳來溫柔清冷的嗓音。

徐止有些詫異的轉頭看著眼溫柔，「你看得出來？」

雖然說，研究人員涉獵知識面很廣，但也不是每個方面都很精通。

像徐止手上的參數報考，沒有一定深入的學習，很難看得懂的。

溫柔昂了下頭，有些不屑道：「這有什麼看不懂的？」

徐止笑了，問道：「那你說說是哪根能量臂損壞了？」

「我……」溫柔瞪了徐止一眼，氣道：「我要是什麼都知道，還要你來幹什麼？乾脆我一個人把所有研究都包圓了好了。」

徐止沒有反駁，對溫騫道：「溫教授，這邊的問題就交給我們吧，你們去看看總控那邊，一會兒要有什麼問題我再過去找您。」

溫騫點頭，微笑道：「行，那這邊就辛苦你們了。」

徐止笑了笑，「應該的。」

溫騫看著徐止，又轉頭對溫柔嚴肅道：「你看看你，在看看人家小徐，以後對人說話態度好一點！」

徐止充耳不聞，低頭看著手上報告內容。

溫柔聽到溫騫的話，再看到徐止這幅樣子，嗤了一聲，轉身就走。

溫騫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對徐止說了些工作方面的事，然後也離開了。

徐止回過身去，和另外幾名人員商討著細節，並且給出一些建議。

很快，一套方案就制定好了。

研究人員一旦投入工作，幾乎是廢寢忘食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

等徐止他們把靈能區修復好，都已經來到了晚上。

這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飯，他們幾乎沒休息過。

「呼……終於弄好了。」

「小徐，不是哥說，你真的是個天才！」

「對啊，要不是小徐，還不知道這玩意兒得修到什麼時候。」

對於這些誇獎，徐止則是謙虛回應。

「再檢查一下有沒有紕漏吧，別再出現這種問題了。」

徐止說著，想隔著玻璃看看外面的進度，就看到溫柔也正好看向這裡。

兩人就這麼隔著玻璃相望。

也就對視了一瞬間，溫柔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繼續忙別的事了。

徐止粗略看了下，外面的工作似乎也接近尾聲了。

在又一次檢查完靈能池，確定再無任何問題之後。

徐止找到溫騫，彙報進度。

「辛苦了。」

溫騫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徐止的眼神里，儘是欣賞之意。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皺眉道：「已經這麼晚了啊，要不我讓溫柔開車送你回去吧？」

徐止笑道：「不用了，我一個大男人的，怕什麼。」

溫騫沒有再勸，點頭道：「那好，你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九尾做完最後測試，你隨時可以過來使用。」

得勒，徐止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點頭回應，「那我先走了。」

……

離開學院，徐止背著包，撐著傘。

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路上已經有不少積水。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

徐止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小兄弟，走哪兒？」

剛一上車，司機師傅就是一口地道的方言。

「蓉城天府。」

「要得。」

司機師傅應了一聲，熟練的將『空車』牌子往後一按，掛擋提速，十分瀟洒。

蓉城的計程車師傅很是健談，尤其是知道徐止是外省人，更加熱情起來，滔滔不絕的誇讚著蜀都蓉城。

奈何徐止這一天實在太累。

所以都是司機師傅在說，他偶爾笑著回應兩句。

到最後，乾脆直接閉目養神起來。

司機師傅似乎也看出這個年輕人很疲憊，便不再說話，細心的將車開得更穩。

夜晚的蓉城車流量不大，一路通行很快。

夜景也很美，流光溢彩，霓虹閃爍。

過了很久之後。

徐止突然睜開眼睛，「師傅，這條路不對吧？」

「哎呀，對的，這條路近些。」司機師傅一手開車，一手抽著煙。

徐止笑了笑，平靜說道：「我記得沒這麼遠才對，你這都出二環了吧？」

司機師傅不說話，默默開著車。

徐止神色平靜，悄悄將手伸進衣服兜里，憑藉記憶操作，打了報警電話。

司機忽然開口道：「我勸你最好把電話掛了。」

徐止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機掏了出來，當著司機的面掛斷電話。

司機全程沒有看徐止一眼，只是專心開著車。

徐止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辦法，乾脆打量起這個司機來。

四十來歲中年人，留著胡茬，眼睛邊上有道傷疤。

徐止轉頭往窗外看去，這是出城的路。

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悄悄把手機開成靜音，然後順手放回口袋。

「師傅，咱們聊聊？」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你那些小把戲沒用。」

徐止不知道他口中的小把戲，指的是自己剛才的小動作，還是別的，苦笑道：「那你總不能光載著我亂跑吧？多害怕的。」

男人一愣，似乎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問道：「你想聊什麼？求饒就不必了，我也不想聽你家裡多麼凄慘。」

徐止有點懵，看來這司機已經不是頭回幹這種事了。

沉吟片刻，回想起剛才司機和自己聊天，徐止問道：「剛才你問我是不是一個人住這邊，我若是回答不是，是不是就沒這事了？」

男人點頭，『嗯』了一聲。

徐止暗道一聲果然，專挑自己這樣一個人住的下手，死了一時半會兒也沒人知道。

看了看窗外，都快到三環了，他忽然問道：「師傅，你聽說過太易嗎？」

太易兩個字稍微停頓了一下。

感受到口袋手機振動了一下，徐止神色如常，心裡卻一陣欣喜。

男人搖頭，顯然沒聽過，「你可以跟我說一說這個東西，如果這是遺言的話。」

徐止笑了笑，完全沒有身處險境的慌張，「就是一種虛擬智能體，運用在神經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