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與神像

虛擬智能體中年男人還是知道的，一種高科技嘛。

男人瞥了徐止一眼，笑問道：「你是說天樞？」

徐止搖頭，「哪有天樞那麼厲害，但是他可以想辦法聯繫斬妖司。」

司機微微一愣，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止忽然側坐著身子，盯著中年男子的臉，「師傅，你是妖吧？」

中年男子一愣，終於轉頭正色看他，詫異道：「你怎麼看出來的？你身上氣機十分孱弱，不可能是鍊氣師才對。」

徐止看著前方的路，淡淡道：「靠猜的。」

男人饒有興趣，「怎麼猜的？」

徐止道：「你要是圖錢的話，要麼綁架，要麼勒索，不管是哪種，你都該控制我，隨便找個沒監控的巷子就行了，沒必要開這麼遠讓我起疑。」

中年男人點頭，等著徐止繼續說。

徐止接著徐徐說道：「既然不是圖錢，就只剩害命了，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可能看我長得帥就想弄死我，沒這個道理，平白無故想殺人的，除了變態就剩妖了。」

「變態不會開著車就這麼直接跑，既不怕我跳車，又不怕我突然對你下黑手的，就只能是妖了。」

「而且我剛才注意到，你提到天樞時雖然在笑，但是明顯也有一點不安。」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躲過天樞的監測，堂而皇之的進入城區，還幹上了出租司機的行當，但我知道你不敢在城區出手，不然妖氣泄露，馬上就會被天樞發現。」

中年男人點頭，認可徐止的話，說道：「你很聰明，可惜還是難逃一死。」

徐止苦笑，「所以我是要成為你修行的養料了嗎？」

男人沒有回答，好奇問道：「你這麼鎮定，難道是得了什麼絕症，不在意生死了？」

緊接著，他又自我否定道：「不應該，你氣機雖然孱弱，但十分平穩，一身血氣也特別充盈，很是健康。」

徐止哭笑不得，苦著臉，「你這還順帶給我做了個身體檢查呢？你別看我表面平靜，其實我心裡已經怕的要死了好嗎？」

中年男人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剛誇完你鎮定，就破功了，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後手呢。」

徐止搖頭，「我這一介凡人的，哪有什麼後手。」

男人沉吟片刻，問道：「你怎麼不當個鍊氣師？以我看，你這心性，當鍊氣師成就不會低。」

徐止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也想啊，但就是無法感氣，什麼辦法都試了。」

男人有些意外，「不應該，你身體十分健康，氣機平穩，血氣縈繞，心性也不差，應該是他們口中的好苗子，極容易感氣才對。」

徐止很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這眼睛跟個紅外掃描儀似的，真厲害。」

男人瞟了一眼徐止，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年輕人，完全不怕自己是妖，反而跟自己聊的火熱，很是有趣。

男人笑道：「不是看，是感知，只要是生靈，身上就有他獨特的氣機，你們人類的鍊氣師也有這種能力，知曉周圍一切氣機的變化。」

徐止恍然大悟，這他倒是不知，繼而又問道：「那依你之見，我這是什麼原因呢？各種感氣法都試過了，也不靈。」

男人沉吟，問道：「這是你的遺願嗎？」

徐止臉色微變，苦著臉，「你看你，動不動就提醒我要死了，好不容易忘了這茬，你這搞得我又害怕了。

」

男人啞然失笑，有著些許歉意，「這倒是我不對了。」

隨後，男人沉吟道:「你說你什麼感氣法都試過了，有沒有試過我妖族感氣法？」

徐止聞言一呆，驚訝道：「妖族也有感氣法？」

男人點頭，傲然道：「自然是有的，你們人族最初的感氣法，本就來源於我們妖族，是以我們妖族的先天感氣法推演而來。只是隨著後來鍊氣師越來越多，各自驚才絕艷，這才創下了你們現在人族自己的感氣法。」

徐止摸著下巴，這還是頭回聽說，至於真假，多半也不可追溯。

見徐止面露思索，男人接著道：「不止感氣法，你們人族有很多神通術法也是來自我們妖族，鍊氣的神通你可能沒聽過，就說你們普通人都知道的五禽戲，是不是根據我們妖族來的？」

徐止愣住了，也沒聽到男人後面在說什麼，只覺得心中翻江倒海，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既然是感氣法，必然有共通之處。

既然目的都是為了感知靈氣，那必然是殊途同歸。

徐止一直將人族、妖族，區分開來，神話中也有人妖殊途的說法，他也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是兩種不同的體系。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才知道，二者居然有許多的共通處。

回過神來，徐止連忙問道：「那妖族的感氣法好找嗎？」

男人搖頭，「不好找，我妖族感氣法源自血脈傳承，與生俱來，極少有經卷存世，倒是更高層次的鍊氣法有不少。」

徐止頹然，也猜到了這個結果。

妖族、人族本就有隔閡，自古就是處在對立面，就拿自己來說，對妖就心有芥蒂。

別看中年男人這會兒好說話，待會兒出城后，指不定下手多黑。

徐止看了看窗外，雨已經停了，明月高懸夜空，月輝撒滿大地。

周圍已經沒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只有一些低矮的居民樓，馬上就要出城了。

徐止看著中年男子，好奇道：「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境界？」

男人坦然道:「鍊氣九品。」

徐止雖然不是鍊氣師，但是對鍊氣境界還是知道的。

鍊氣九品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如神如仙了，放在古代沙場，那就是砍瓜切菜，如入無人之境。

徐止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鍊氣九品，一千個自己綁在一起，也不夠他打的。

看著窗外不斷往後退的景象，徐止握緊手掌，心裡很是不甘。

現在還在天樞的監測範圍，車速雖然很快，但跳車終歸有很大的生還可能。

咬了咬牙，徐止猛的拉開車門上的拉手，同時身體往外狠狠一撞。

「嘭」的一聲悶響。

徐止面露痛苦，心中暗吼一聲「好痛」，車門紋絲不動，他整個人又彈回了座位。

「媽的，我就知道！」

徐止低罵一聲，不斷揉著肩膀。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放棄掙扎了呢。」

徐止沒有了之前的淡定，怒道：「我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憑什麼因為你是妖就認命，總要試一下不是！」

中年男人也不生氣，淡笑道：「那你還要繼續試試別的嗎？」

徐止癱坐在座位上，仰著頭，臉帶絕望，「不了，你是鍊氣九品，又有防備，我偷襲不了你。」

男人啞然道：「剛才不還說不認命嗎？」

徐止怒了，「誰他媽說我認命了，待會下車我再搞你！」

男人點頭，不喜不怒，默默開車。

徐止也懶得再跟他聊天，乾脆閉目裝睡。

隨著時間流逝，車子越開越遠，早已經出城，但男人還是沒有停車，轉而行進一座小山。

又是十多分鐘，汽車停下。

男人走下車。

徐止看準時機，猛的睜開眼睛，一把推開車門，撒腿就跑。

跑著跑著，他發現有點不對勁。

只覺得身後有股可怕的吸力，整個人也直接飄了起來，向著那股吸力而去，徐止滿臉漲紅，不停掙扎。

「媽的！我服了！」

徐止臉色跟吃了蒼蠅似的，十分難看。

突然，徐止感覺到一個手掌輕輕搭在他的肩上，頓時絕望，一臉頹廢的放棄掙扎。

中年男人也不說話，就這麼提著他，沿著山路向上走去。

來到山頂。

這裡有座荒廢的小破廟，廟前一塊空地，雜草叢生。

男人走進廟中，將徐止往地上一扔，抬頭望向廟堂中央的一座神像。

「我靠，你溫柔點啊。」

徐止吃痛，齜牙咧嘴。

幾個呼吸之後，徐止疼痛消失，抬頭打量著這個地方。

小破廟不大，屋頂塌了一片，借著月光可以清晰的看清眼前事物。

正前方是一張香案，香案后矗立一尊神像，神像身著盔甲，手持神杖，顯得很是威武。

「祭品我給你帶來了，本命物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中年男人抬頭看著神像，沉聲說道。

「祂是活的？」徐止驚疑不定，盯著神像仔細打量。

這神像雖然威武，但青面獠牙，十分凶煞，應當是一尊惡神，民間供奉此類惡神的不在少數。

徐止對此倒也見怪不怪。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徐止，只是盯著神像，怒聲道：「你不要裝作聽不見，說好的十個祭品還我本命物，難道你要食言！」

徐止摸著下巴，心裡驚訝，看來在自己之前，已經有九個人被男人抓來這裡，當做祭品了。

斬妖司居然不知道？

「不夠。」

就在徐止沉思之際，神像開口說話了，威嚴而沉穩。

徐止抬頭，此刻神像雙目綻放幽光，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心悸。

中年男人臉色陰沉，怒道：「什麼不夠！說好十個就十個，為了這十個祭品，斬妖司差點注意到我！」

「有本神給你的香火牌，天樞監測不到你，只要你小心，斬妖司也發現不了你。」

神像幽幽，聲音平緩。

男人惱怒，「少給我說這些，這次我一定要拿回我的本命物！」

神像沉默片刻，毋庸置疑道：「再給本神抓來十個祭品，還你本命物。」

中年男人雙拳緊握，嘆氣之後又鬆開，妥協道：「我不可能再去抓人了，身上牽扯太多因果，將來度不過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