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妖界：蘿薩（二）

怡紅樓

妖界蘿薩最盛行的「酒店」，鳳之恆帶風辰落來到這裡，外面就有許多美艷的女子，衣服顯露地在招攬生意。其中一位穿單薄紅衣，頭頂蛇冠的女子看見風辰落，便跑到風辰落身旁，雙手扣住風辰落的右臂，輕輕地招待道：「喲~這位公子何方人士，很是秀氣啊，為何不進來做做客啊？」說得聲音非常大，惹得其他的姑娘看向這邊，都看中了風辰落的樣貌，再看其身著不凡，必是貴人！便大部分都蜂擁而至，鳳之恆孩童之身只得被擠開。

「公子，進來吧。」

「公子身著不凡，能來到這裡必是有緣，公子便進來吧。」

「公子如此秀氣英姿，怎能孤落了我？」

......

風辰落明白了，所謂怡紅樓其實是一座類似人間青樓的樓閣。在凡間時被抓去做過苦力。此時被那麼多輕浮的女子圍著，覺得空氣中多了很多過於濃郁的胭脂粉和香氣，師父還不知道去了哪裡，內心不禁有少許煩躁。但也不能將他們全都打飛，也不知如何掙脫，只見他們越來越瘋狂，硬拉著自己進去。

鳳之恆知道她的徒弟一定很受歡迎，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受歡迎，皺了皺眉，假裝委屈大喊道：「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這麼一聲，將那些招客女們震住了：

「這女孩哪來的？」

「這女娃子是誰啊？叫誰呢？」

「是啊，叫誰呢？」

......

鳳之恆藉機衝進去，跳進風辰落的懷裡，略帶哭腔道：「爹爹，你不要我和娘親了嗎？為什麼要跟這些壞女人走？」

這下清晰明了，招客女們都驚了。

「不會吧，看著應該才剛成年吧。也不過七百來歲啊？」

「年紀輕輕就已經娶妻有子了？」

「可惜了，還以為是個雛，結果竟是個經驗人了。」

......

知曉真相后，招客女就離開了一大堆，但看著風辰落算是有錢人，長得還不賴就不肯放棄，繼續勸道：「公子既然來都來了，就進來坐會吧。」

「是啊是啊，公子就進來坐坐吧。」

「對啊對啊~~順便帶您的女兒品嘗一下我們怡紅樓的美味啊~~」

......

風辰落抱緊懷中的鳳之恆后，想到師傅就是想到這裡吃東西的，儘管他厭惡這裡，也定然不能擾了師父的興。便冷漠地道：「還請姑娘帶路。」

說的也快，走得更快，這怎麼看都不是叫人帶路的。

風辰落看著鳳之恆，看見其臉色顯然有些不對勁，便很是疑惑：師父這是怎麼了？怎麼有些不對勁。

這怡紅樓一共有三個級別的廂房，低級廂房在最低處，飯食還算不錯。二樓的中級廂房優待飯食都很好。三樓的高級廂房專門優待妖界中地位很高的妖。基本二，三樓的廂房都可以很方便地看到下方舞台。

怡紅樓的妓女們一般眼光非常犀利，看見其衣著氣度便會帶他們到相應的廂房。

風辰落則被帶到了中級廂房中的一間梅紅廂的房中。

不同的廂房便有不同的飯食，怡紅樓的高級廂房就樣樣齊全，想點什麼就上什麼，因為怡紅樓最出色的便是廚技，完全不擔憂客戶起訴，若有起訴者便直接轟出去。

怡紅樓可以說是妖界最像人界青樓的樓閣了，規矩一套一套的，但也會有人願意來到這裡。

風辰落第一次來這裡，進去后正想著點單，鳳之恆便道：「不用，這裡的廂房都是固定吃食的。」

風辰落聽后就抱著師父走到台前，將師父輕輕放在台上。

果然飯菜直接送了上來，不需要點單。送來的又是那些穿的單薄又不失艷麗的女子，個個一聲「公子~」「公子~」地叫，實在讓風辰落受不了，但他還是保持冷靜。

鳳之恆依舊陰著個臉，在他人看來不過是小孩子脾氣，但卻讓風辰落的心慌亂起來。

風辰落拿起一塊粉色糕點送到鳳之恆的嘴邊，道：「師父，給。」

鳳之恆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之中存有幾分疑惑與悲傷地看著風辰落。

風辰落慌亂，他打自心底不曉得為何鳳之恆如此不。

師父自他認識以來，心情偶爾陰晴不定。但是他從來都不會知道，從來都不了解為什麼。即使是生活了幾百年，但總覺得和師父都還是很生疏。但師父卻能很了解他。

「師父......你怎麼了？」

鳳之恆感覺到了風辰落的慌亂，便盡數收起此時的面孔，問道：「你不討厭這裡嗎？」

風辰落心裡安定了些，回道：「但師父若是喜歡來這裡，便隨師父啊。」

「原來如此......」鳳之恆鬆了一口氣，總算注意到風辰落手裡一直拿著的梅紅糕，至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過，便歡喜地接過，道：「謝謝落落了。」

鳳之恆開始瘋狂開吃，畢竟在亂屍崗呆了這麼久，吃了這麼久的酒肉菜蔬，雖營養齊全，但還是很想念怡紅樓的糕點。

「師父，慢點吃。」

......悠著，慢點吃，急什麼......

鳳之恆呆了呆，看向落落，才發現：樓頂上的月光與周邊的燈光映照在風辰落欣喜且柔和的臉上，一身藍白且秀氣的裝扮，一身氣度不凡，可謂人間少有的絕美徒弟。漸漸地，眼光都長在了他身上，看見他束起來的頭髮，便不自主伸手過去想摘下它的髮髻，想看一下頭髮散下來的樣子。

可她現在不過是孩童形態，根本沒辦法跨過去。

「師父，你怎麼了？」

鳳之恆聞聲馬上清醒，收回自己的手，見他一口都沒動過，問道：「落落不吃些嗎？」

「不了，我不餓，師父吃就好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鳳之恆知道他如今可是還未辟穀之人，從亂屍崗走到妖界雖不算太遠，但從危險的亂屍崗御劍飛來也要消耗仙力和體力，於是就順手拿起一塊梅花糕，說道：「你現未辟穀，又走了這麼久，怎麼說都要吃些，順便也要了解一下凡塵之事。若將自己封閉不願接受外界如何能發掘世間的美好事物？梅紅廂雖只送來了與梅紅相關的美食，但味道都不賴，你嘗嘗。」

風辰落知道師父的心意，便想著去嘗一嘗，原本可以用手拿過來的，不知為何只是用嘴去咬了師父遞過來的點心，直接道：「入口即化，甚是不錯，師父眼光很是不錯。」

「那是！」

此時，下面的舞場上已是布滿了美男子，正在舉行男子奪魁賽，各自亮才藝。鳳之恆看著上面的美男子，感嘆道：「沒想到這次都入眼了。」

「......」

讓師父高興固然好，但看見師父誇讚其他的男子，心中便覺得不快，問道：「這青樓除了女子竟還有男子？」

「嗯。」鳳之恆的目光依然落在下方的舞場，但似乎比舞場更遠的地方。「妖界的青樓於人間最大的不同就是還有男妓。妖界啊，還是很自由自在的。」

「所以師父是專程來看男魁來此的嗎？」風辰落就像是在質問一個偷奸的妻子一樣問鳳之恆，表面雖看不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中都是慢慢的不快。

「嗤......」鳳之恆聽后笑了笑，用手拖住下巴，撐著頭道：「曾有一位故人，也這麼問過我。」說完，風辰落感覺到師父那平靜的臉上所隱藏著的悲傷，自己的心情也隨之低落了下來。

「師父，你......到底是......「

到底是誰？

為什麼你的眼裡看的地方總是這麼遠？總是充滿悲傷？

為什麼你會讓我覺得......

這時有一條絲巾飄到風辰落的肩上，圍住他，場面上頓時不屑的聲音沸沸揚揚：

「切——誰啊？！」

「到底是誰？竟能被嫣晴看上。」

「是啊！我倒要看看那人有什麼破本事？！」

......

又發生了什麼？

風辰落將脖子上的絲巾毫不留情地扯下來，隨意扔在地上，他不曉得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見得有一個身著粉紅衣裳，臉上遮有輕紗的女子向他飛來，正準備用芊芊玉手撫摸風辰落的臉時，風辰落自主閃開。見此，赤則嫣然便發出一陣淘氣的哼笑，便化為花瓣消失了。

隨後，下面舞場的一位待客女向大家宣佈道：「看來，我們梅紅廂的客人真是有幸，竟被我們嫣然姑娘選上，抱歉了各位，待下次再好好觀賞我們嫣晴姑娘的才藝。今晚，她只屬於梅紅廂客了。」

......

梅紅廂的門被打開，進來了幾位身著單薄，身形妖嬈的姑娘，走向風辰落，不禁為他的樣貌怔了怔，道：「公子生的真是好生俊俏啊。難怪我們的花魁也為之垂目。」

「有何事？」風辰落冷冷地道。

另一位妖女過來招呼道：「公子有幸，請隨我們來吧，公子。嫣晴姑娘正在幽香房等你。」

「抱歉，我已有妻室。」說著便抬起一塊梅紅糕遞向了鳳之恆。

「這......」知曉之後，那些姑娘們有些為難，便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您還是親自與我們的嫣晴姑娘說吧。我們可做不了主。」

真是奇怪，若是普通的青樓，若客人不願的話，應該早早就放棄了。這些妓女也很奇怪，這煙花之地還將就主次之分？到處都有疑惑。風辰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著師父還在這裡享受，便道：「那就帶我去吧，我親自與她說明。」

「爹......」那一聲怕是鳳之恆故意叫得有些委屈，「你要去哪裡？你又要不要我了嗎？」

風辰落上前撫摸了鳳之恆的頭，親切道：「之恆乖，爹爹很快就回來。」說完就隨那幾個姑娘走了。

鳳之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口中啃著梅紅糕，心想：「落落把我當小孩哄了？算了，讓他去吧。我啊，就先搞定一下我這邊的小問題先。」

鳳之恆跳下台，走出來梅紅廂，問門外一直等在那裡的一位妓女：「姐姐，我爹爹去哪了？」

妓女緩緩的蹲下來，眯著眼睛，溫和地說：「小姑娘，你爹爹去了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哦。」

「是嗎？姐姐，那你是不是想帶我去哪啊？」鳳之恆天真無邪地道。

妓女語氣稍變得兇狠起來，應和道：「小姑娘，你真聰明，你怎麼知道姐姐也要帶你去一個更加美好的地方？」她向鳳之恆伸出纏滿了毒氣的手......

「真巧啊！我也要帶你去一個美好的地方！」鳳之恆這句話毫不遮掩地顯露出殺意。

妓女察覺到了異樣，便想著速快速決，可是卻被鳳之恆躲過了。

果然！這個女孩不對勁！

妓女迅速變出了幾條蛇要纏死鳳之恆，鳳之恆一手抓住從妓女脖子飛出來的蛇，一把捏碎！

「啊！」妓女痛苦地叫了出來。那幾條蛇是它的本體分身，就這麼被人捏碎，不痛苦就怪！

但是，周圍卻無人發覺，想必周圍被什麼妖刻意設下了隔音結界。

妓女的腿逐漸變出了大量的鱗片，身上也出現了不少，真身顯現。怒道：「你是誰？！」

若是普通的孩子，根本就不會有如此心智和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