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提親
日掛正中,雲言與孫奇芳來到目的地。這是個被石塊掩蓋的洞穴,也是烘被困前的住所。
三年過去,洞穴里仍然沒有別的土獸。據烘所說,這是因為小型土獸不敢進帶它氣息的洞穴,而與它一樣的大型土獸或土獸群不至於挖地三尺地找住所,這些石塊足夠瞞過那些傢伙。這個洞雖然簡陋,但是也頗寬廣,更重要的是在此修鍊速度會加快。
說來奇怪,孫奇芳進洞后就不困了。小時候,不,三年多前她經常犯困。
進入靈輪中期,他能練父親給的不知名靈訣。是的僅為靈訣,那種比靈法差的技巧。但是聽說這種存在對於境界中期人士很有幫助。至於是真是假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也認不出。
這靈訣與《行雲步》不同,以靜入門,以後大成,動靜皆宜。雖說之前一直以動修鍊,但於雲言而言靜下練功也非難事。如果孫奇芳沒有打擾的話,就能進行到晚上吧。現實是不困后精神抖擻的孫奇芳就沒有不打擾。
儘管讓人打擾會很不爽,但是作為朋友,雲言沒有發脾氣而是陪她玩起遊戲。同樣是當初的遊戲,雲家子弟那麼大了都覺得幼稚,但是孫奇芳還在玩且笑得真實。
傍晚,雲言與舊友分別偷偷翻牆回家。為防高層發覺,他在臉上簡單用泥糊幾下,加上本不出眾相貌還真難認。可他才轉身,便看到母親站在面前。位置暴露究竟是靈輪之上靈兵感知還是親情紐帶指引?雲言想不通,也沒工夫想,只有乖乖等罰。
雲山第一時間從夫人那得到消息風風火火趕回家中,路上的行人看到還當眼花了。進入院門雲山便停下腳步。倒不是為關門,因為他一進來,門已經自動合上。他停下完全是為整理儀容,但是給夫人看還是給兒子看就不清楚。
雲山走到雲言跟前,盯著看上一圈,開口道:「先是透支身體,又不好好休息去煉靈房,也不修鍊到那危險後山。你可知道這樣做給我帶來多少麻煩!」
「孩兒知錯,請爹責罰。」
「你沒有錯。哈哈哈哈!你娘還怕家族讓你軟弱,但你敢做那麼大膽的事我也放心。除了在後山過夜不妥,其餘事雲家有不少子弟做過。去梳洗休息吧。為了你成年比武大會,為父教點技巧吧。」
雲言略顯驚訝,問候父親幾句便去梳洗。涼水過背,他才明白這些日子執著修行忘掉家人真正關心的事。看來得將心中塵埃與身上的一起衝掉。
夫人望向雲山有些擔心,連操作織機都織出斷截布。雲山站起來摸著布笑道:「夫人又創造新織法了。不知想織成什麼樣?我猜應該不是繃帶吧。阿言與人對練那外傷也不至於重傷。莫非是誰定的衣裳?可惜不是夫人穿,太浪費。」
「少花心思逗我。教阿言的時候下手輕點。另外多留意家主的人。我想帶他順利去外地。」夫人簡單剪去那段佈道。
「夫人多心了,有我在老頭子那歪腦筋都沒用。」
風雨院大廳。雲清欣與雲海陽兩父女跪在石板道上,雲山夫人義妹也就是清欣母親苦著臉踱步。但是最後她沒有想到什麼辦法,長出一口氣,扶起那不爭氣丈夫進入房中。
「要不讓女兒回房吧?」
「我做事用你教?長膽子了,本事有多高了,能暗殺你爹嗎?」
「別笑話我。先不論家主境界高我一境,單是對付護衛也有喪生風險。」
「那別管我女兒。她有時連我話也不聽,你更無需多言。她要自己想回,沒人攔著。」
「聖巫夫人,到底是血親別太狠心。我知道女兒性子隨你,逼得緊想不開可怎辦?」
雲海陽這懼內的還敢頂嘴。婦人本想說那沒用丈夫,卻放棄了。她知道丈夫說的對,但心頭傲氣又不願承認。的確是太狠心,可女兒也早不聽管教,說啥有用嗎?
還沒多久,門外傳來下人聲音。「老爺,夫人,呂二爺前來拜訪,請求入樓。」
「別愣著。還不快快請進來。你們也去沏壺好茶。這點事也要我吩咐。」一個神似雲海陽的聲音下令道。
大多下人直接去準備了,但有幾個下人未動。因為他們背對夫人,要等信號。雖說聽老爺的話也行,可是老爺剛剛根本沒有張口。莫非……次日被趕出風雨院的他們還沒想到原因。
大門打開,雲呂拉著侄女雲清欣手進來。落座后,嚴肅道:「三弟,清欣侄女犯了什麼大錯,大晚上讓她跪石地板。我知道你對她期盼很高,但也得講父女之情。」
婦人清楚雲呂這話其實是說給她聽,但心中卻很惱火:要是高層有人情,姐姐也不用住那破地方。不由狠瞪丈夫一眼。
「二哥說的是。清欣,為父有錯。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沒有什麼,僅僅是哥哥捉了幾位家族人員,通知一下。否則,以家主多心病,就是與三弟無關也難保不扯出什麼。」雲呂向雲海陽遞上一張紙。
隨即雲海陽發現二哥轉頭看清欣,知道接下來的事不是自己能力可以解決,聽下去對家庭有害,忙進房修鍊。雲呂目送時眼中有些婉惜,但很快反應過來,正色道:「弟媳……」
「嗯?我看你作為山哥兄弟,暫且留著臉面。莫不識身份。」
「別急,雲某並非要吵架。你若無過傲,又怎肯屈於雲家。要叫家主知曉還用侄女再遺憾一次。雲某看得出來,三弟勁道強了,你也希望他爭氣。你也明白家主一向對三弟能力不夠,無法將大權託付,又恐他人拿去。要是如此下來,家主必針對你倆,日後行事得留些情。另外侄女,你交的朋友有人報告給家主,得當點心。
對了,言侄兒應該是已回家。嫂子與你想必聯繫過,麻煩通告一下。」
第二天一早,下地幹活的雲言聽到陣陣奏樂聲。
有喜事?不對,誰敢來內院辦喜事。雖說自己少有探望內院人,但心中還記得那些家庭。婚慶的話,今年沒有成年內院姑娘未婚;壽宴的話,倒也不敢驚擾自家。是誰有能力當內院大眾辦喜事,家主他們還支持。儘管心中有千萬思緒閃過,但那「禁足」又讓雲言繼續幹活。
時間過去半個多時辰,雲言被父親雲山叫走要去學習技巧。與此同時大院門口少見的傳來敲門聲。雲山沒有在意開始測驗基礎,先是要試試兒子反應速度。以他的本事,那顯然比雲言強太多,無法進行實戰,只能用工具拋物練習。
「山大爺,請開門。此次議事家主同意大夫人與少爺前往。莫讓小人為難。」
雲山聞言嘴角微微上場,又很快恢復嚴肅神色,開口道:「練習下午再說,還不去換衣服。」雲言簡單行禮便回房去。母親臉上有些不安道:「絕山,這次公公專門同意我與阿言去,怕是有什麼壞事。你脾氣大別太過了。」
「放心,有我。你穿身好的衣服,看老頭子敢說不能見客。」
雲家內院主屋。此處雖非家族祠堂神聖,亦無家族議事神秘,但是雲家高層常來於此。有核心在,一般雲家子弟自然進不去。聽說擅闖主屋者,殺!無令近主屋十丈內者,殘!這使得一般雲家子弟有急事儘管有直接報告高層機會,卻會選擇隱瞞。可是誰都能進,不講高層安全隱好,單是臉上也拉不下。
如此地方今日門外居然有一隊人,其中挑擔的最少有五十人,奏樂的僅為二十餘人。這隊人衣著整齊,擔上箱子雕工簡單,看得出是一支來提親的。且不談彩理之多,何人如此大膽,敢來主屋提親,高層又為何不責備?
出於尊重雲言換上件文雅衣服,走路也是用小步快趕。只是這樣子在大戶人家眼中活脫脫一副窮酸書生相。沒辦法,他長的本來就普通,實力也不濟,簡單打扮那顯得出貴氣。但是正當雲言看見自己穿的窮怕丟臉想離去,一件花衣便放到背上。回頭一看,二叔輕拍肩膀道:「言賢侄,走那麼快乾嘛。還不穿好衣裳,別在外人面前放肆。」雲呂早已在等待,知道大哥家貧手中捧著兩件綵衣,以助其一二。
雲言心細,早聽明弦外之音,小心穿上,又對二叔講上幾句祝福。二叔笑笑,低聲道:「先進去吧。我等等嫂子。」
「老二,既然知道是嫂子,就一別打歪主意。」雲山穿著獸皮衣怒道。與其牽著手的夫人也換上文秀的長裙,那種氣質將母性之美盡顯。雲呂看得呆住,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還是夫人輕輕接過綵衣,道:「二叔,有勞關照。」
雲呂聽到后才反應過來,走進大堂。
那大堂上雲海陽欲言又止,想吃喝抓等來解壓,但均被雲家主一個眼神讓他打消主意,可算是窘態百出。除去前幾天的族老,還有幾位中年人也在此,他們正是下任家主要依仗更要提防的同輩。雲家主身側五步外站著位約五十的人,此正是提親來使。那來使雖然年紀大但是身體還結實膽識口才也比別人強,唯一缺點就是沒有鬍鬚喉結,粗略一看認不出男女。
「陳家提親來了?禮倒不少,但成家大事豈能隨意。要合作主動點,別搞些彎彎繞繞!」雲山一隻腳踏入門已忍不住喝道。
在場中人臉色一變,都覺雲山太過直率。來使看的多人情世故,先反應過來,賠笑道:「久聞山爺是豪傑,今日一見真氣勢非常人可比。成家大意不得,陳家亦明。然偷偷私交,恐誤雲家佳人,故直接提親。」
「少談虛話,陳家總不是看上雲家無名後輩吧?還說是誠心看上雲家中人。」
雲山直白喝斥,算是狠狠打眾人一耳刮子。心思毫不留情揭露加上那同輩隱隱有笑話之意,令雲家主氣的急漲紅臉想責怪長子幾句,那位夫人掩面走出。
「諸位,愚夫口無好惡,我想各長輩亦非計較之人,故大膽前來聽聽親事。」夫人略壓低聲音道。
雲家主滿肚子氣,當即大罵:「兩家之事哪有你個女流開口的份!老夫給你進來已經夠了,還敢擅自插話!」雲山那能忍妻子受責,要暗中動手給那些人個教訓。好在夫人牽住他手,才讓雲山忍下這口氣。
來使初看個女子掩面來本不留心,但知其身份及從其先前言談,反倒忍不住與之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