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由氣悟道
我是不是很喜歡做夢?
要不然,為何,一閉上眼,就是黑夜?
為何,一到黑夜,我就去到了一個個不同的地方?
當我醒來時,卻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而老姐,則趴在我的床邊,想必是照顧我太累了。我想要動一下,感覺手腳都睡得麻木掉了。可是,沒想到先前之戰,竟讓自己全身都透支了。我稍微動一下,卻感覺到無比的疼痛。剋制不住的呻吟聲,吵醒了身邊的老姐。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看到我醒來,老姐急切地問道。
「沒事啦沒事啦,這點小傷。」為了不讓她擔心,我故意握著拳頭,可是哪想到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當時他們不是都被你打敗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受這麼重的傷?」
看著老姐眼睛紅紅的,當時故意把老姐打暈,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所以怎麼可能告訴她那個男人曾來過,「後來可能是自己脫力了吧,就暈倒了,醒來就已經在家了啊。」
「那這傷是?」對於這個回答,老姐肯定是無法滿意。
「可是什麼啊可是。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啊,快去休息吧。我也休息會,睡一覺就好了。快回去吧。」軟磨硬泡,終於把老姐說回了房間。然後一個人躺在床上,想想這幾天離奇的經歷,無奈地嘆了嘆氣。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面對的也總要面對,雖然此時連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都還不清楚。
閉上了眼,輕輕喚了聲小靈,然後來到了他的奇異空間。可是,與往rì不同,我四處張望,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小靈?小靈?你在哪?」
尋覓了許久,才靠著一股隱隱的感覺,把他從黑暗中揪出來。說來也奇怪,自從他進駐到我的神海后,感覺就多了些東西。比如說現在,我竟然感受到他在怕我。當然,不用猜也能夠看出來,因為他看到我後身體一直在顫抖,「我說你怎麼回事,我有這麼可怕嗎?」
「你……你是達還是他?」顫顫巍巍的小靈說了半天,才聽懂他說了什麼。
「我不是達還能是誰啊?」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可是,就在此刻,一道閃光從頭腦飛過,好像應該生什麼而我忘了的。這該死的感覺!我不得不重新回想和他之間的戰鬥。那時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可為什麼他沒有殺我,連姐姐都沒帶走?難道他良心現了?不可能的!就算世界上最後一個人轉善,那也不會是他。那到底他是為何放過我們?為何小靈會這麼害怕?難道……
「小靈,告訴我,後來生了什麼。你一定知道的。」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對他太殘忍了,就蹲下來摸了摸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你是達!不是他!」小靈終於確定了我的身份。
「嗯。你說的他是怎麼回事啊?我記得那時我昏了過去,之後呢?」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以為你昏了過去,剛在想怎麼救你,你卻自己站了起來。我看你面露凶光,而且印堂黑,說話和行動都不似往rì,便想問你是怎麼了。可是,那時,我竟然無法和你取得任何聯繫。作為書靈,小靈本來就可以zìyou和達聯繫,更何況你還以達之血脈滋養《養生術》。此時,我才明白,你可能進入了一個我無法踏足的境地。換句話說,那就是,『附體』!」
「什麼!附體?」我睜大了雙眼,無法理解他說的一切。
「嗯。你還記得你神海中的那團東西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被他附體了?」
「現在來說,最可能的猜測就是這個了。」小靈眯著眼,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當時我感受到你內心的不甘和極度的憤怒,之後那個『你』就出現了。所以我猜測,可能是你的這些情緒刺激了他,讓他提前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聽著小靈分析得頭頭是道,我似乎也只能相信了,「那現在怎麼辦啊?我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本想從他那邊搜點什麼出來的,可是只見他雙手攤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你能做的,也只有修鍊了。但你悟得yīn陽,估計應該可以喚醒刺金了。」
「yīn陽啊?」我無奈地撇了撇嘴。
「對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現在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你的刺金曾經被他召喚出來過。」
「什麼?他不會對它做了些什麼吧?」一聽到刺金的消息,我又開始著急起來。
「那倒不會。就算他想做,也得有那個能力先。」雖然前面怕的要死,可是現在我竟然在小靈眼中看到了不屑。
「好啦,我還是老老實實修鍊會吧,至少先把傷養好。不然,明天這幅樣子被胖子小宇看到,還不被他們笑死。」說完,我盤腿坐下。
回想著小靈剛開始給自己講的關於氣的一些理論,似乎都是半知半解的。氣是構成這世界的基礎,那氣又是什麼?氣從哪裡產生?在我的認知里,曾有一個叫達爾文的人提出過進化論,指出世界萬物都是由簡單生物進化而來,由單體細胞進化而來。雖然這個結論最後他自己都不相信了,但我至少覺得有一些靠譜。就像是各種動物和植物都有自己的科目屬種,就像每一科目的動物都會有那麼些相近。但是,追源溯本,那些最初的單體細胞又從何而來?山河湖泊的產生是因為地殼運動,那麼地殼從哪裡來?地球從哪裡來?宇宙又為何會大爆炸?
想著想著,頭腦中又炸開了鍋。本來想要弄清點思緒的,卻好像更加的混亂了,使得我只能放棄追問這世界。我重新閉上眼,將自己投身於一片森林中。再次聽到樹上鳥人的歡叫、樹葉的婆娑、知了的清脆,還有遠方瀑布的嘩啦、流水的潺潺,原本迷惑的心反而靜了下來。這便是生命的痕迹吧,多麼美好,多麼具有活力。我睜開眼,想要看的仔細些,卻現鳥兒正在我眼前。我攤開手掌,它便停在了上面,不害怕我會怎麼樣它。我站了起來,重新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生命所帶給自己的那種感覺。
這就是樹嗎?我走在一棵大樹下,觸摸著它古老的皮膚。我閉上眼,回想著這棵樹,想著它的枝枝葉葉。可是,我想的這棵樹,是我眼前的樹嗎?我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像我能用一些詞來描繪出這棵樹,可是我描繪出來的樹,永遠不是眼前的這棵。那麼,樹為何為樹?鳥為何成鳥?那這蒼天,這大地,究竟是些什麼?生命,又為何物?
我走在這條幽靜小道,看著身旁的花開和花敗,小草枯了又黃;我走過枯枝,走過常青樹;我看到蛋碎小鳥探頭,我看到老鳥歸林、葬身樹下……我又隨地坐了下來,沒有盤腿,只是靠在了老樹下。閉上眼,感受這一切,一絲絲不盡相同的氣連接著這片天地,也一絲絲地纏繞著我。這便是生命吧,這便是氣吧,而那由一道道氣構成的河,便是所謂的道吧。
一絲明悟,終成氣候。我睜開眼,看著坐在地上的自己,好像還在想著什麼。便不再管地上的自己,又朝著小道深處走去。此時,眼前,樹不再是樹,鳥不再是鳥,花非花,草非草。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團光亮,如鴻蒙出生、大地混沌。
路的盡頭,是山;山的腳下,是河;而河的旁邊,卻看到一隻白sè的凶虎,和一隻巨龜。白虎兇惡,朝著巨龜不住地吼叫;巨龜沉穩,全身縮在殼內,任虎叫連連。白虎想必是幾餐未進食,而把眼前的巨龜當做今rì晚餐了。可是,巨龜有殼,任你撕扯狠咬,都破不開它的防禦。看來,這虎再凶,今rì也是得空腹而回了。巨龜似乎也是這般想的,因為它的氣沉重厚實,不像白虎那般時急時弱。正當我打算翻山前行時,整個戰局卻出現了戲劇xìng的一幕。只看得猛虎撕咬數次無功,便起狠來,竟拿頭沖向巨龜。我以為此次又將是同樣的結局,卻不料下一刻,整隻巨龜被沖翻在空,然後狠狠落地。之後,巨龜的頭慢慢露出,原來是已經死盡。如此犀利的戰鬥方式,如此出奇的用力技巧。我相信,那頭龜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敗。因為,我看到的是,白虎的氣匯聚在了頭部,在觸碰到龜殼的那一剎那,一道細微的氣直接穿過了巨龜堅實的防禦。而也正是這一道細微之氣,衝散了烏龜的全部生氣,結束了它的生命。
這,不就是我的拳爆嗎?它的聚氣方式,力節奏,和我的拳爆如此相似。而那一絲入體的暗氣,有如一把刺入敵人心頭的利刃,令人防不勝防。我似有所明白,獃獃地站在那邊。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感悟出了道!而且一次連躍兩重!」看著白氣環繞的我,小靈眼含激動,「這種力方式也頗為有意思。真想看到你成長的一天,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