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衣女鬼

收……收錢？我可沒有什麼錢，若是獅子大開口，不治罷了。」

白無常搓了搓自己的腳踝，低聲開口了，最後語氣越來越弱，心裡矛盾的很。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青年是什麼世外高人，原來也是一股子銅臭味，更加鬱悶的是，白無常手裡可就只有幾十塊錢了。

青年抬頭盯著白無常，忽然臉色有些微微一變，怔了怔。竟露出失神的模樣來，臉上浮現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回憶之色。

「真不治？」

其實白無常有些後悔的，這個手掌印估計是放到醫院可能治不好的，大抵是會讓他花費大量的錢財，然後啥也出不出來。

青年恢復正常之色后，臉上冰冷的表情緩和幾分，低聲說道：「想不到…這樣，我收你便宜點，看你一副窮學生的模樣，十塊錢總有吧，我可不能壞了這規矩，不過條件是你得告訴我你身上是怎麼會被鬼所傷的。」

白無常聽了他的話，這才鬆了口氣，緊接著從皮包裡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遞給他，青年看都沒看就直接塞口袋了，然後拿出一張黃符放在掌心，嘴裡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用這種古老的東西，這張黃符長方形，周邊都裁剪的十分整齊，上面更是用硃砂描繪著未曾見到過的古怪符文，一筆一劃都似乎蘊含了規律在其中，雖然看起來有些潦草，就像鬼畫符一樣。

但是有一種感覺，讓他覺得這黃符定不是尋常的黃裱紙，而是擁有神奇的能力的。

他念完咒語之後，然後把符籙環繞在白無常的腳踝上，固定好，然後拍了拍手

「好了，等你腳不疼了，就取下來吧。現在來說說，你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白無常愣了一愣，充滿疑惑的語氣問道：「就這樣？好了？不會唬人吧。」

青年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他。

「好吧，是這樣的。」

那天

大街上的人很少，但是車不少。因為天氣的原因，這些車子的車窗都是關閉的，裡面開了空調，看來人們出來大部分都是選擇坐車。

這個永和市雖然不大，但這裡的人口很多，據說好多年前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發生過不少的大災大難。

雖然離家不是很遠，但是白無常也捨不得搭車回去，這倒不是是囊中羞澀，而是他從小養成的一種習慣。

而白無常身前不遠處就是一個十字交叉路口，現在正是紅燈，不過只有幾秒鐘之後變成了綠燈，車子又開始重新啟動起來。

抬起頭一看，發現對面的馬路上站著幾個行人，其中有一個濃妝艷抹的少女撐開遮陽傘，很不耐煩的拿著濕巾一個勁在擦著額頭的汗珠。

她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長發，身穿紅色的短裙，臉色白的可怕，比起白無常的臉還白的嚇人。她就這樣躲在遮陽傘之下，嘴角和兩腮之上塗得腥紅一片，她悄悄的探出頭，盯著前方，說不出的詭異。

雖然只是露出了半張臉，但是這半邊臉顯得有些浮腫了，就在她露出這半邊臉的時候，白無常看的格外清楚，這臉看起來沒有一絲彈性，有幾分僵硬，就好像在冰凍的肉塊之上鋪滿了一層白色的粉末，讓人看上一眼，就心裡發寒。

片刻之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兩個手臂輕輕的拍在這個撐傘的少女的肩膀上面，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只是身子微微一晃，竟毫無察覺的樣子。

這個紅衣少女是小偷？不過雙手都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怎麼會沒有察覺？他還明白過來。

「不要！」

突然，白無常張開嘴大聲的尖叫，白無常盯著對面的馬路，拚命的揮手，想要警告那幾個行人退回去。

那個身穿紅裙的女子頭很僵硬的往白無常這邊看來，見到白無常如此慌張，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不過很快就變成了警告，那原本還算的上正常的臉龐露出一絲猙獰之色來。

白無常心裡一涼，本能的停止了吆喝，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一股森然的寒意在周圍蔓延開來。

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是震懾了白無常，一種十分怨毒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白無常，他感到周圍的溫度徹底降了下來，如同處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樣，就連白無常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感覺很難受，特別是在這種炙熱的室外，就像是冰火兩重天，白無常嘴巴張了張，內心充滿了恐懼，雖然白無常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種事了。

這個紅衣少女，不是人！

這一刻，白無常能夠斷定，這個紅衣女子此刻就是在馬路上找替身。

因為之前，他也遇見類似的情景。

不一會綠燈就停了，其餘幾個行人趕緊往這邊沖了過來，那個手持遮陽傘的女子被撞到一邊，她的脾氣有些暴躁，立刻就扯著嗓子大罵起來，等到那群人都要走過來了，她才慢吞吞的過斑馬線，並且還嬌滴滴的扭轉臀部。

高跟鞋！

白無常有些驚恐的盯著這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心裡微微一震，因為白無常看到她身後的那個紅衣女子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身子半分，紅衣女子雙手搭在她肩膀上，一雙雪白的腳確墊在這個艷麗女子的腳跟之下。

白無常記得以前外婆跟他講過，在民間很忌諱踮起腳走路，因為這樣不能腳踏實地的接觸到地上的陽氣，尤其是女子本陰，踮起腳尖更容易讓那些鬼魂趁虛而入。

這時候對面的紅燈已經只有七秒鐘了，女子臉色大變，腳步也快了幾分，但是剛走沒幾步就很詭異的摔倒了，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扳倒在地。

這時車子啟動了，手持遮陽傘的女人趕緊爬起來，小心的躲過一輛輛疾馳而去的車之後，然後往白無常這邊走來，就在離白無常還有三米遠的時候，她背後的紅衣女人忽然伸出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彷彿是失明了一樣，嚇得驚叫起來，再加上周圍車子的疾馳之聲，她沒有原地等待，而是憑著感覺往前沖。

看到這一幕，白無常心裡暗叫糟糕，他立刻張開手臂，想要攔住，但是一輛疾馳而來的寶馬卻好像沒有看到白無常似的，正好撞到這個亂跑的女人身上，白無常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便感到臉上一片溫潤。

白無常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臉上，然後伸手放在眼前，看清手裡的東西之後，嚇得往後一坐，蒼白的手上竟全部都是鮮紅的血液，還溫熱溫熱的，這一瞬間，白無常的心噗通狂跳起來，他本能的看向對面，只見那個身穿紅裙的女子沖著白無常陰冷的一笑，轉而消失不見，白無常眨了眨眼睛，再也沒有看到她，彷彿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圍的車子大部分都停了下來，特別是那輛寶馬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大聲的驚叫起來。

惶恐的驚叫聲劃破天空，傳的極遠，極遠。

「怎麼回事，明明沒有人的，怎麼會，怎麼會！」

這個貌美的女人有些無法接受事實，近乎瘋狂的抓住自己滿頭烏黑長發，有些失控的癱坐在車旁，臉上布滿了驚恐。

寶馬車的前方十米遠正是躺著那個手持遮陽傘的女人，她的眼睛暴突，眼珠好像要從眼眶之中滾落下來，她死的很不甘心。

因為車的速度很快，把她撞飛落地之後，還往瀝青地面翻滾了幾米，身上的那些白嫩皮膚全被擦傷，有些部位甚至連皮肉都摩擦掉，露出紅白的筋肉，然後她的腦袋呈現出八十度彎曲起來，特別是她的雙手，呈一種很詭異的狀態扭在背後，她一半的臉貼在地面之上，嘴裡溢出大片的鮮血，整個身子都躺在一片血地之中。

這一下，這個原本還有幾分姿色的少女直接斃命，連送醫院的時間都沒有，慘死在路口。

原本還是沒什麼人的地方，一下就湧出很多圍觀群眾，儘管白無常很害怕，白無常也走了過去，想要看看那個害人的紅衣女子還在不在車禍現場。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甚至有些人說她已經當場死亡了。

勉強擦拭乾自己臉上的血跡，擠了進去，看到了這一幕。

忽然白無常感到一股陰寒再次席捲而來，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衝擊著白無常，看到這個女子死的這麼慘，並且那一雙很不甘心的眼睛瞪著他，白無常捂住了嘴巴，立刻逃離了人群，往自己家裡跑去。

這一路白無常的精神都十分恍惚，也不知道怎麼到的家。

迷迷糊糊之間，白無常睡著了，夢裡見到了那個慘死的女人，她的眼睛張開，眼珠子都要跌落出來，瞳孔睜得大大的盯著白無常，口裡發出尖銳的叫聲：「你看見了的！你看見了的！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為什麼！」

「不是我不想救你，我已經提醒了你，姐姐，我沒能力管啊！」

「你能夠看到她，你不來阻止，我也要你來陪我！」

她怒目圓瞪的盯著白無常，嘴巴張開，大片的鮮血從口中涌了出來，她忽然動了，如同一條蛇一樣往白無常游來，一把抓住白無常的腳，頓時一股冰寒從白無常腳踝處蔓延白無常全身。

白無常嚇得狠狠一踢，然後轉身就跑，一拐一跛的，周圍都是黑暗的，跑了很久，她一直在後面緊緊的跟著白無常，忽然白無常一下踩空，跌入萬丈深淵。

「砰！」

白無常狠狠摔在地面上，睜開眼睛之後，這才發現他自己還在客廳裡面，只是自己從那略顯得破舊的沙發之上滾落下來，腳正好砸在茶几的一側，滿腦門都是冷汗。

原來只是一個噩夢，白無常正打算起來去洗把臉，卻發現白無常的左腳腳踝處有些刺痛，拉開褲腳，發現白無常的腳踝處有一個烏紫的手掌印。

「就是這樣，別的也不是很清楚。」

青年聽完白無常的經歷，低下頭想了想。冷冷的看了白無常一眼，然後扭頭就走，方向正是那個小鎮子的方向。

李慕白趕緊跟了上去，這一走，果然發現自己的腳踝沒有那麼疼了，心裡也舒坦了很多，畢竟那十塊錢沒有白花。

「別走啊，你是不是道士，那女鬼的事你能不能解決。」

「你能夠有這種體質，是你的造化。至於那女鬼，可以，得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