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羽山尋寶

第一章-羽山尋寶

公元前1633年

青丘城

「龍飛少爺!小心呀!」一名丫鬟驚呼道。

又一名男子連忙扶著夏龍飛,對那丫鬟大喝:「讓你們打掃衛生不要撒一地水,滑到少爺怎辦?」

夏龍飛嘿嘿一笑,故意用腳把地上的水桶一腳踢翻。「你們緊張什麼?夏天就該好好玩一把水,要不是東海路程遙遠,我這就去!」說著一溜煙地跑走,剩下那兩下人一臉灰,作聲不得。

「雲乘!雲乘!今天天氣十分晴朗,我們去登山吧!!」夏龍飛邊跑邊喊,來到孿生弟弟夏雲乘的房間門前,一掌把門推開,甚是粗暴。

雲乘正在書桌前讀著一卷破舊的竹簡,正眼也沒有看龍飛,只是淡淡地回應了兩句。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如此舒適的清晨不用來學習,簡直是暴殄天物!」

龍飛也不管雲乘願不願意,直接把他拉著就走:「哼!先生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竹簡記載的事物那件不是作書人親眼所見的?你在家中憑著文字能感受到真實的鳥語花香嗎?趕緊跟上哥哥的步伐,保證比你在家中學到的多!」

雲乘被龍飛拖著走,無奈又比不上龍飛的力氣,口中大嚷著:「夏龍飛!你又忘了兩年前在祭天大典上,答應過爹娘的話了嗎?父親征戰在外,我們決不可單獨外出。」

「當然記得!可青徐州兩州都是我們家的地方,只要不出州界就行了。更何況就登個山,哪裡算是外出?最多也就是游花園嘛!」龍飛依舊不肯放手,拖著雲乘就踏出府邸大門。

那些下人、丫鬟見到龍飛拽住雲乘也沒制止,因為龍飛自少便是這麼橫蠻,經常欺負雲乘,只以為他們兄弟倆又在打鬧而已。一個執意而為,一個不情不願,磕磕撞撞走到青丘內城城門處,又拖拖拉拉地過護城河,竟然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走著走著,雲乘已知龍飛執意如此,便索性從了他,嘆氣道:「好了好了!!看來你已是決意外出登高,既然要去,那我倆便去徐州群山之巔。」

雲乘拍了一下龍飛的手,示意讓他放鬆拽住的衣領,待龍飛放開手后,又接著道:「剛在竹簡上得知徐州境內有座羽山,乃是先帝大禹之父——崇伯鯀,當年邢殛之地,內有一泉名叫殛羽泉,泉水匯流成羽潭,潭中有一神物,名叫息壤。不知是否真的存在,若能否親眼目睹......」

龍飛聽得雲乘所言,哼哼一笑:「雲乘弟弟啊!你終於開竅了!這才是大丈夫應當做的事情。讀書不就是為了增長見識么?如今哥哥我這便對天立誓,一定尋得此神物,好讓你見識見識。」

兩人聊著聊著倒是來了真興緻,在青丘內城牽了兩匹上好坐騎,從東門而出,直奔徐州邊境而去。

夏朝時,城市以圓心為軸,圓心正是城主府邸,一個城市靠近圓心三里路稱為內城,在內城以外三里路稱為外城,外城三里路稱為城郊。

大部分貴族居住在內城,而外城居住者皆是平民百姓,城郊便不適宜居住了。因為當時凶獸當道,若沒有城牆和護城河保護,隨時會成了凶獸的腹中之物。而當時官道就一門一條,任誰人出城都寧願繞遠路沿著官道走,也不願抄近路在荒地上賓士。

雖說雲乘不及龍飛野性,但幾乎每次偷偷出城遊玩必定帶上雲乘,所以荒郊野嶺沒少走過,也習慣了龍飛那種帶領處事方式。

兄弟二人騎著駿馬剛出了青丘城,龍飛指著羽山方向說道:「雲乘!羽山此行最多只可逗留三天,免得族中那些老傢伙啰哩啰唆的天天過來說教一通。時間緊迫,我們不走官道,直接在荒郊中穿行過去。

雲乘打趣道:「哈哈!哥哥也真是有分寸!如今先別說三天期限,按照以往經驗所指,此行必定又是一個多月了,幸好娘親每次都能找到我們。只是被捉回來的時候又要禁足一段時間而已。」

「哼!天天都被困在青丘城裡,又跟禁足有何區別?不是讀書便是學習禮儀,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呀。反正命都不要了,還不如溜出去玩幾天再算。」

雲乘微微一笑,心道:「若不是父親暗中派人保護著你,你一個十歲孩童在外早就沒命了。」

原來這夏龍飛每次偷偷出行,必定是玩得不可收拾,不肯回家,所以父親夏望在出征臨行之時,早已交待『荒野太保』暗中留意龍飛的一舉一動,好生保護。只是龍飛一個人不知道而已。他還以為娘親懂得什麼通天法術,每次都能將他帶回去。

兩人策馬在荒野亂石橫草中逆風競速,狂風入耳,不便交談。一路上,只見龍飛興奮大呼,極其享受此刻自由的心情。雲乘扭頭見他有如脫兔,神色爽朗,跟在家時簡直判若兩人,似乎也有點明白娘親為何禁足卻又縱容龍飛偷溜。原來他根本就屬於外面的,將他困在青丘城反而會使他悶悶不樂,一蹶不振。

「前方便是徐州官道,沿著官道往東再走二十里路便到羽山山腳。」龍飛指著前方那塊禿地,走到近處,見得立著一塊巨碑,果然寫著徐州官道四字。

雲乘倒是十分震驚,不禁舉起拇指稱讚:「哥你怎會如此熟悉路況?我們又不曾來過這裡!難道你自己偷偷來過?」

龍飛摸頭尷尬道:「我哪有來過,只是不知為何,總感覺有股神奇的力量牽引著我,不知不覺就把我帶到這裡了。」

約莫正午時分,兩人便來到羽山腳下。雖然羽山並非當世人居住之地,但見山腳翠竹碧青,綠林大道,野花遍地,像極了一扇幽綠大門恭迎兩位孩童前來遊玩一樣,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崎嶇。

「築城以衛君,造郭以居人。當年堯帝念禹帝之父鯀建城立郭有功被封為崇伯,崇伯鯀卻因治水不力被殛於此山,想必羽山此地曾經亦是繁華之地,此番前來倒是不枉此行!!」雲乘嘆道。

龍飛已是翻下坐騎,向山路走去,幽幽地回應:「從來出行便是收穫良多,雲乘你應該在娘親面前多多反映一下,好讓我們有出來遊玩的機會。」

「哥又不是不知道,娘親禁足不禁人,已是十分縱容了。若是父親兩年前讓族中那些長老管你,恐怕我們連踏出青丘城的機會都沒有。」兩人談論到此,相對一笑,繼續向山腰走去。

羽山果然非同一般,所到之處野花如浪潮,流水如磬聲,微風如醒露,眼前光景讓兩人忽然忘掉了所有事情。

這置身於山間往往會產生一種融合的錯覺,自己就像成了一樹一木,寧靜而安詳。抬頭仰望,山頂雲霧環繞,巨鳥翱翔,勝似仙境。

兩人往山頂攀爬,邊爬邊看,忽然間又出現一洞,裡面怪石嶙峋,越走越難行,一路通到另一洞口,出來時發現已脫離了山道很遠,仿似迷失進入另一片荒野之中。

雲乘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哥,我們沒有迷路吧?怎麼感覺越走越不對勁。」

此時龍飛也停下腳步,四處張望,竟也完全無法感應所在方位,但他自少便是野性,這倒是難不到他。只聽得龍飛讓雲乘留在原地等待,自己一跳一蹭便爬上了身邊的一棵大樹上。這棵樹榦五人懷抱都夠不到的老樹,高入雲鬢,山間霧氣又重,龍飛爬著爬著一下子已經消失於雲乘的視野。

「喂!雲乘!!你能聽見嗎?」龍飛在樹上大喊。

「聽得到!」雲乘雖然見不到龍飛,但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料想也不是爬得太高。

龍飛接著道:「你的位置能看見太陽嗎?如今未時,你且往東走八十丈,攀上那小丘,那裡有株建木,建木之下有一水潭,彩光異常,那必定是羽潭了。你到那裡我就能看見你。」

雲乘抬頭透過茂密的樹葉猜測太陽的位置,然後向東一直摸索過去。果然見得一條七彩虹跨越了整個水潭,水潭幾丈外又有一株千年樹榦。

雲乘邊走邊回憶竹簡上所說——崇伯鯀被火神祝融所殺,釘在建木之上,屍身三年而不腐,腹漲如鼓。祝融後來用堯帝所賜的長劍劃開一條長痕,腹中之物頓時化作一匹白馬向天空飛去。記載說六尺白馬為龍,當時龍騰於天的景象定是十分震撼。

「哥!!這肯定就是羽潭了!趕緊過來!」雲乘摸著建木上的劍痕,一看就知道這劍痕已是悠長歲月所致。

龍飛在樹上看見雲乘已經走到建木之下,早已跳下向那邊蹦去。也不等雲乘說完,龍飛已是笑嘻嘻得來到他身邊。

龍飛摸了下羽潭的泉水,打了個哆嗦。「如今大夏天的,這泉水怎麼像冰雪一樣寒冷。」

「相傳神物息壤便在此潭之中,神物之處必定有所異樣。」雲乘認真道。

龍飛聽了弟弟所言,苦笑了一下,正準備將衣服褪去。

雲乘一看,也苦笑道:「哥哥不必勉強,此潭非同一般,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凶獸怪魚,再說我倆體質雖好,但無內功修為,怎耐得住那冰水的寒氣。既然已我們有緣尋得此處,也不在乎那幾年歲月,以後再來取便是。」

龍飛性子剛烈,哪裡肯聽,噗通一聲已跳下那羽潭之中。他在水中哆嗦道:「水是冷了點,也不礙事,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我且潛入看看。」

雲乘在潭邊卻捏了把汗,心道:「雖說有荒野太保暗中保護我們,但哥潛到水中恐怕連荒野太保都難以保護他。」雲乘抬頭四周看看,卻沒有發現任何活動跡象,別說是荒野太保了。

「哥!別找了,回來吧!」雲乘向羽潭喊了幾聲,卻遲遲不見龍飛浮出水面。

這會雲乘真的急了,大呼道:「荒野太保!!荒野太保!!」雲乘豈知就連神通廣大的荒野太保,在他們進入山洞的時候已經跟丟了,現在也正在山腰處拚命尋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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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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