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桑林女鬼

第三章-桑林女鬼

夏龍飛、夏雲乘二人同時在夢中醒來,卻發現已經是深夜。此時朗月當空,山間霧氣散去,卻比中午時分還要清晰明亮一些。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從何說起。

龍飛不自覺地看看雙手,喃喃道:「雲乘,我感覺身上有股猛烈的衝勁,真想站起來把這塊石頭一手劈開。」說著舉起右手,裝模做樣地向身則巨石的方向猛烈一劈,豈知就在這時,頓時一陣狂風襲地,只聽得一聲碎石般的轟隆巨響,那塊巨石竟然從上到下劈出一道整齊的裂縫。

饒是從自己手上劈出這道勁風,龍飛也不禁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雲乘忽然聽得山崩地裂之聲,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龍飛跳了起來,驚奇道:「這是什麼回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久久捨不得放下。「該不是還在做夢吧?剛才一股莫名的念頭不斷在體內湧出來,莫名的揮動起來就將這塊岩石打碎了。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雲乘!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變化?」

「哥!別激動!雖然我也是感覺很奇怪!很多景象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但我並沒有你所說的感覺。」雲乘雖然沒有龍飛那種感覺,但他所感受的又是另一種感覺。只覺得頭腦異常清晰,思維開闊,心底十分鎮靜。

龍飛完全迷失在那種衝勁迸發的狀態中,哪有時間去認真思考,馬上跑到那塊巨石前,又舉起右手奮力劈去,只聽得他哎呦一聲慘叫,劈石不成,反被石頭震了回來,痛得捧著手在地上滾來滾去。

雲乘見了,哭笑不得,苦笑道:「你這是要表演以卵擊石嗎?」

「不可能!!剛剛還可以的,為什麼現在不行?!哎呦,痛死我了!」

雲乘攤手搖頭,示意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隨後兩人來到火堆前坐下,口中不停地討論著今天所發生的事,並不感覺飢餓寒冷,取而代之更多的是驚奇、迷惑。不管怎麼努力回想,卻始終無法想起愚者如何將他們打暈。只是清晰地記住愚者最後說了一句話:

「春焚無荒地,夏時知耕耘!這是你們命運的開始,秋冬以後的命運就將落到你們自己手中了。」

雲乘低頭看著火苗,疑惑道:「那老爺爺曾說過我倆便是他的命運。究竟他的掛文預言的是什麼呢?」

「他先是揚言要殺了我們,最後卻好像傳授了某些神奇的力量給我們。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真搞不懂他,還有那突如其來的改變?」

「我預感,明年今日此時此地,便有知曉。」雲乘默默說道。

兩人昏睡了半天,這一夜如何睡得著?坐在火堆前不知不覺已是聊到天明。兩人望著東方升起的旭日,心情闊然開朗,正準備離開羽潭,龍飛忽道:「對了!羽潭底下真有一個青銅寶箱,可惜浸泡在水中太久遠,已經無法打開。哼!要不是那寶箱太大,我昨天已經把它拿上來了。」

雲乘見他顯然有點不甘心,笑道:「哥你還敢潛入羽潭嗎?這回可真沒人能救你了。」

龍飛撇嘴道:「昨天是昨天,現在我神力在身,感覺隨手就能把它提上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現在還沒搞清楚你身上的神力是什麼,萬一胡亂使用,出什麼差池就不好了。還是等明年我們再來這裡吧!」

龍飛雖然也很好奇那股蠢蠢欲動的神力究竟是什麼,但云乘所言在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回去慢慢練習為好。

後來兩人沿著來路出了羽山回到青丘城,一個來回竟只是用了短短的兩日一夜,在旁人看來,根本不知道他們有過這段神奇經歷,彷彿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兩人回青丘后吃了個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早晨,雲乘依舊保持著他的習慣,認真翻閱著別人捎給他的竹簡。而龍飛則一大早跑去了外城宗廟附近。

他為什麼要去外城宗廟附近呢?原來他在昨天夜裡躺在床上思來想去,一直在幻想著之後怎麼去使用這種力量,怎麼在長輩面前炫耀,時不時的在被窩裡竊竊偷笑。後來又忽然想到如果一抬手就把房子都給弄毀,這不是招罪嗎?再仔細想想自己身上那股未了解的神奇力量確實有點危險,覺得還是偷偷躲起來練習控制一下為好。

後來又尋思該去哪裡作為訓練的地方,終於決定了在人煙稀少的宗廟附近。就在這種既興奮又壓抑的心情下使他一夜難眠。熬到天微微發亮,已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說起外城宗廟,它依然是在青丘城牆之內,出入都需要經過城門口,這肯定也會讓守衛看到他從內城北門出去外城宗廟。這可是龍飛甚少出入的城門,所以守衛見到他經過的時候也特別緊張,已經馬上使人通知了城主夫人,這裡暫且帶過。

此時,龍飛騎著馬已來到城北宗廟附近的一處樹林中,這裡除了祭祀日子之外,一般很少有人走動,正好適合作為秘密訓練的地方。

龍飛站在一株枯萎樹榦前面,先是輕輕揮拳打了幾下,這感覺跟以前在城裡練武時一樣,並沒有太大區別。隨著揮拳的次數,身體逐漸熱了起來,感覺正好與身體那股力量有所呼應,心中暗暗竊喜,又繼續不斷地揮拳找那種感覺。

可是半個時辰已過去,不管再怎麼加大力度,加快速度也無法像前天夜裡那樣,輕輕鬆鬆的揮出那道勁風。

「啊!!!」

只聽得他用那稚嫩的聲音抓狂地怒吼了一聲,用盡全力揮出最後一拳,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赤痛,臉上的疑惑,到煩躁的內心,無一不給他狠狠的打擊。

「可惡!身上源源不斷湧出的熾熱感究竟是什麼?明明感覺到,就是釋放不出來。究竟我要怎麼做才好?」此時的龍飛已明顯的感覺到煩躁不安。

就在這時,他感覺身後有人靠近的聲音,只聽見那人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這麼一大早在這裡大哭大鬧的,原來是我們少主呀!」

龍飛還沒轉過身來,但分明聽出是一把小女孩的聲音在說話,更是怒火中燒,心道:「是哪個臭丫頭在撒野?!明知道是我,還敢這樣對我說話?」

可是等龍飛轉個身來時,只聽見唰的一聲,卻不見人影,這不是大白天見鬼了嗎?又聽得那小女孩一陣鈴鐺般的詭笑,唰的一聲又出現在龍飛身前,龍飛這才看清楚她的樣子。

原來是一個身穿漆黑獸皮甲,腰系獸頭銅牌,長相十分嬌俏的小女孩,年齡肯定比自己還要少。龍飛看著她這身老成的打扮,卻覺得十分眼熟,是從小到大都經常看到的打扮,只是沒有仔細了解過這種裝束的人是什麼人。他猜想就是在父親身邊的下人。

「你這丫頭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嘲笑我?」龍飛這時候說的語氣比剛才在心裡想的要溫柔很多,大概是這丫頭長得特別的好看的緣故。

那丫頭嘻嘻一笑,說道:「我只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原來是真的有這個必要!」

龍飛聽得雲里霧裡,什麼必要不必要的。只聽得龍飛繼續問道:「你這丫頭說的什麼鬼話?你剛剛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該...該不會真是個小女鬼吧?哈哈!」龍飛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好笑,但又真的有那麼一點懷疑,因為這裡確實是墓地里的樹林,本來就有點陰沉,倒不是他膽小。

「你才小女鬼呢!還在這裡鬼哭鬼叫的!我是在這片桑林長大的,是個名副其實的人。倒是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

「我...我只是沒地方好玩,隨便溜達過來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丫頭哼聲輕蔑一笑:「哼!不用解析了,我都看見了!站著那邊胡踢亂捶,肯定就是被長輩們教訓了,哭鼻子跑來發脾氣的!」

龍飛聽了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他滿以為自己已是十分拚命地去訓練,在別人眼中竟然是胡踢亂捶?料想肯定是個不懂行的丫頭。

「你這鬼丫頭懂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武功嗎?去去去!趕緊給我讓開!別妨礙我練功!」

那丫頭驚訝地大叫道:「你...你這是在練功?」

「哼!當然!你這種鬼丫頭別在這裡大驚小怪的!」

沒想到龍飛剛說完,那丫頭已經笑得臉如桃紅,花開燦爛了。龍飛看到她如此開心,亦忍不住笑道:「哈哈!厲害吧!都說你這種鬼丫頭啥也不懂,就知道笑!」

「我是笑你呢!你這是練的什麼功夫?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像你是這樣胡亂一通的就叫練功。如果你這種功夫能傷得了人,那真是怪了!」

龍飛哪曾受過這種恥辱,開口就來了句:「你這鬼丫頭,我可是連石頭都能劈開的武功,你竟然說傷不了人?有種就切磋一下,當心我一掌把你劈成兩段!」

那丫頭笑道:「莫說是一掌,就你這下盤功夫,我只怕你連碰都碰不到我!」

龍飛哼的一聲,雖是生氣,但也只是伸手就去捉她的肩膀,怕一不小心又用了那股力量。

那丫頭見龍飛頓時就撲了過來,也是遲疑了一下,沒想到他的身手還是挺敏捷的。但對於她來說,這種速度只是預料之外,而不是驚恐萬分。稍微轉一下腳跟步法,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龍飛一招不成,順勢又連捉了幾下,都是落空。「鬼丫頭好機靈,這麼近的距離竟然躲開了?」龍飛心道。

就在龍飛接連落空之際,只聽得桑林內幾聲清明鳥哨聲,那丫頭眉頭一皺,跟龍飛說:「少主!小的有急事,下次再會!」

龍飛還沒來得及回話,那丫頭就唰的一聲跳到樹上,往桑林深處方向飛奔而去。「這鬼丫頭竟然能在樹上跳躍,輕功如此了得?究竟是何方神聖?莫非真是個小女鬼!?不行!我且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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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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