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認親
周欣雖然見他出去了,可還是有些心緒不定,就略顯匆忙的挽好頭,整理了衣服,下車徑直去渠邊洗漱。張建宇看著她有些鴕鳥的行徑,有些好笑,於是故意在她身後「嘿嘿」的出兩聲怪笑,直嚇得周欣逃似的離去。因為此刻都趕著洗漱,看水邊人多,張建宇沒去尋張雪燕,只是攲車靜待。
水邊,一照面小姑娘就和母親嘀咕張大哥在等她,叫她快些。張雪燕聽了,瞧著周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她還是擰乾了毛巾,徑直起身往回走。張建宇見了,迎了兩步,就和她提了少年的事情,邀她一起和少年談談,雪燕頷「恩」了一聲表示認同。得到認同,建宇舉步要走,只是抬步間,張雪燕拉住了他,勸道:「等一下吧,該吃早飯了。」說著,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周大川,也不知交代了什麼,就見周大川點頭贊同后,走了開去。
「叫他弄兩條魚,準備點湯給那傷號。」張雪燕看建宇有些迷惑,拂了一下絲,微笑著解釋。
「呀,」張建宇倒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有些惦記著探問。他雖然一直暗自提醒自己少年可能是高手,但少年的形象總是讓他不自覺的忽視,現在匆忙的去詢問,想來是魯莽了。想著,他略顯尷尬的對雪燕笑了笑,並蹺了拇指贊了下。
不多時就聽見周大川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他卻是指派著幾個小伙和他一起抓魚。小夥子們倒也高興,一般趕路時,都是熱水就大餅湊合著過,有魚湯確實讓人高興的。幾人都找了直木棍,用刀削尖一頭,卻是用木棍戳魚,張建宇覺得有些長眼了。這幾人似乎不是初次這麼干,像是有幾分技術,不多時就有了十多條魚,看差不多都能喝上湯,周大川也就讓他們停了手。婦人們在一旁則時不時清理魚內臟,並不耽擱太多時間,等最後的魚下鍋時,第一鍋魚湯已經煮熟了。於是,張建宇端著小鍋在最前,雪燕拿著碗跟著,周欣最後,三人一起來到少年車廂前。雖然雪燕之前和周大川提了,讓大家暫時不要靠近少年周圍,但周欣還是被安排在車外看守。畢竟,有些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小兄弟,你張大哥來看你了。」張建宇大嚷著就往少年車箱內鑽,雪燕在後面則有些好笑他的表演,但看他不便上車,卻急走幾步,替他掀了車后的布簾。
張建宇上了車,在案板上放下小鍋,又從雪燕手裡接過碗。看雪燕抬腿,他急忙伸出手要拉她上車。張雪燕本不想牽他手,但見他關心,不知為何,心裡一嘆,卻是將自己的小手遞了過去。張建宇面sè不改,心頭卻是一喜:嘿,成功了,看樣子,表演jīng到。挽起手心的柔荑,感覺它的溫潤柔軟,他心情一陣激蕩,不由感慨伊人身體的美好,一時有些痴了。此番卻是他動了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他想用這機會牽扯他雪燕姐的手,算是完成自己那有些小齷齪的心愿。只是當雪燕被拉上了車,他還思維停頓,茫茫然不知所為。
片刻后,見他還不鬆手,表情似乎也有些痴迷,雪燕不由想起他對自己似是而非的誇讚,有些羞澀,更有微怒,尋思:這小子還來勁了,她手上不由動了幾分力。這下,張建宇立馬回了神,直覺從天到地,再到地獄,倒吸著涼氣,齜牙道:「疼,滋滋。」還好,張雪燕只是給他一個教訓,就立即鬆了手。不過,她鬆手后,卻微笑著對張建宇訝道:「哦,對不起,你握的那麼緊,還捨不得鬆手,我想真是熱情啊!我想還是回饋一下的好,怎麼這點熱情,就受不了啦。」
「哪能呢,您的熱情,受不了,不是也得頂上嗎?」張建宇強辯道,看著雪燕表情淡然,卻和自己開著玩笑,他覺雪燕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那再試試?」張雪燕松握了幾下手掌,對著建宇說道。
「別,熱情不能一天都用完啊。」張建宇有意再戲謔兩句,不過看雪燕又比劃她的纖纖玉手,臉不自然的有些抽搐,只得瞬間正sè,轉身溫和的對神秀說道:「小兄弟啊,大哥是給你送早餐來了。你瞧,這是早上大哥特意為你做的魚湯。你看喜不喜歡?」張建宇邊說邊盛好湯。看神秀還躺著,似乎還不好動彈,他看似懊惱的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就很是輕柔的扶神秀坐了起來,道:「兄弟,來,張口,你試試味道怎麼樣,喜歡不喜歡,喜歡就接著喝,不喜歡不夠,我待會接著做。」他邊絮叨著邊拿起木湯匙,作勢要喂神秀。
鍾神秀和張雪燕看著他的表演,一時都有些頭暈目眩。神秀是想張建宇昨天的態度,和今天是一個人嗎?雪燕很想問:魚是你做的嗎?兩人都有些無語了。
像沒意識到兩人的疑惑,張建宇自顧自對神秀念叨著:「啊,張口。」神秀下意識的開口,張建宇看見,對木匙吹了口涼氣,覺得溫度適合,就餵了神秀。
「停,」神秀咽了口湯,猛然回過神來,「你幹嘛,昨天戲弄我,今討好我,你什麼打算。」
「沒打算啊,兄弟,你不知道,我昨天看見你那是欣喜,所以舉動有些異常,但那絕對不是戲弄。」張建宇解釋道,「你記不記得仈jiǔ天前,我躺路中,你飛馬過來,記得了嗎?我,那人。」
「這倒記得,是有這事。可是就這樣,你欣喜什麼呀?」神秀覺得和張建宇說話有些困難,完全沒前因後果。
「你先喝湯,來吃口魚,你吃完,我和你解釋。」張建宇心裡念叨著:你小子還揪住不放了。看神秀抬眼望了下張雪燕,張建宇想:什麼借口呢,看這小子有些簡單,還真得套交情。想起少年的舉動,覺得要先攪合一下:「絕對不行。」
張建宇的話讓神秀又有些暈了,剛才可沒人說話啊。他問:「什麼不行啊?」
「你想讓雪燕姐喂你絕對不行,她還沒喂我吃過東西呢。」張建宇解釋道。
神秀辯道:「我沒要啊。」
「你眼神出賣了你。」張建宇道,接著還是那句,「絕對不行,再這樣兄弟也沒得做。」
神秀心道:什麼兄弟啊,又不熟。只是很久沒吃東西啊,於是也不和他糾纏了,填飽肚子要緊,神秀心道。想著,他不再言語,倒是安心的吃喝了起來。
張建宇一句兄弟出口后,倒是想出了借口,當下,也就耐心服侍起神秀來。
張雪燕在一旁聽建宇扯上自己,有些牙痒痒的想錘他,但想著他們的言語也是有迷惑,不知張建宇什麼主意,只得不再言語,坐等著看他們到底怎麼交流。
一會兒,神秀吃喝完畢。張建宇把碗,匙,鍋,食物殘渣收拾了,突然略帶傷感的開口道:「我原本有個弟弟,和你差不大,不過幼時卻失散了。這些年,我一直找他,可惜沒找到,看到你卻好像有几絲他的影子。不過,哎,是妄想吧。」
「什麼,你弟弟多大失散的。」神秀有些激動,甚至雙眼都閃現淚光。
靠,神馬回事,事情有些不對啊,只是和你套個交情罷了,張建宇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硬著頭皮胡謅道:「大約是他三歲半走散的,那年父母碰到凶獸,遇難了,之後我和他相依為命。一天,我去做工,他由於沒人照顧,結果走散了。他長得很可愛,只是頭型卻左邊周正,右邊卻是有些微凸,長相也和我有幾分相似。父母起名時,讓我們跟他們的姓,一個跟父親的,一個跟母親的,我姓張,他從母姓…」張建宇還在睜眼胡說,神秀卻插口道:「姓鍾,鍾神秀。」
「啊,」張建宇看被誤會了,卻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編下去,否則這位準和他翻臉,他於是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神秀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香木質地的銘牌,上面還綁著根紅sè的細線。張建宇接了過來,看上面有三個字:鍾神秀。
「看來你真可能是我的弟弟啊!」張建宇言語敷衍著,心裡直想罵娘,胡謅而已,這也能蒙對,心裡卻泛起古怪而久遠的記憶,接連數次英語考試,有位同學的單選題都是十五題只蒙對一道,想來也是苦悶異常。
「你一定是我哥,我記憶里一直有個這樣的影子時常浮現,我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神秀顯得激動異常,「你摸,左邊正常右邊微凸。」他齜著牙,似是強忍疼痛拉張建宇的手到自己頭上。張建宇是照自己的頭型述說的,他一直有些耿耿余懷自己小時候由於睡覺姿勢不好,導致自己的頭骨不正,不想,這小子和他情況還真有些類似。神秀又解釋道:「我就是三四歲的時侯被師傅撿到的。你看我們長得也像。」
張建宇心裡打量了下,似乎真有幾分神似。雪燕則在一旁已是目瞪口呆,什麼情況,她覺得自己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她一直覺得張建宇行為古怪,有時常識都不知道,算是很可疑。現在,他似乎應該是普通人,可他要販賣的東西卻好像很特別呢?這下,她可真有些糊塗了。
張建宇也被自己編的話搞得有些亂,只覺腦中「嗡」聲持續不斷,一時間直覺得兩人真可能是兄弟。半天才會意過來,他兩人長得都算清秀,自然會有幾分相似啊。他也不是這地方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兄弟,終於又坦然起來。
神秀卻似認準了這位哥哥,不住對張建宇傾泄自己的離別之情。張建宇看著有些感動,心中卻思量著如果神秀接下認真回話,是不是該認下這個弟弟,看神秀蠻懂事的樣子,張建宇覺得倒也不是不可以。
「神秀啊,我想你大概可能是我弟弟。」張建宇說話還是有些機巧的,他倒想著為今後打個伏筆。
神秀想他算是認自己了,有些高興道:「當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