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又雙叒叕進仙堂

第四章:又雙叒叕進仙堂

話說若然那邊,一個個的正齊齊被仙仆押著,走在通往仙堂的路上。

走到一半,仙仆見四處無人,便立即鬆開了他們。

為首的仙仆上前,諂媚般地朝若然點頭哈腰道:「小姐辛苦,小姐辛苦!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還請小姐諒解!」

若然虛虛地揉了揉被押制的手臂,朝那仙仆擺了擺手,滿不在意道:「理解理解,你們也是奉命行事嘛!」

花辭見狀,差點驚掉了下巴!這什麼情況,說好的押送他們去仙堂關禁閉的呢,怎麼走到半路就把他們給放了?

一旁的濯盥早就習以為常,正抄手環胸,淡定地站在若然身後。

為首的仙仆訕笑道:「是是是!那個……小姐去仙堂早已輕車熟路,那我們就先退下了?」

花辭聞言,恍然大悟:敢情是小姐經常被罰關仙堂,已經和這群仙仆混熟了?

想到如此,花辭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濯盥在聽到「輕車熟路」四個字時,不悅地皺著眉頭,道:「怎麼說話呢你!」

濯盥的脾性在他們仙仆當中,是出了名的暴躁,真沒什麼事兒,正常沒有仙仆敢和他說話。

如今這個瘟神一般的濯盥,正看著為首的仙仆,那仙仆頂著偌大的壓力,表情像吞了蒼蠅般難看,轉眼糾結地看著若然,發出求救信號。

若然輕笑,抬起芊芊玉手,制止了想要發作的濯盥。

隨即吩咐道:「今早玉靈來我梨雨軒鬧事,把軒門都打碎了!你們下去,將損壞的門木速速送到詩璇公主的寢殿中。記住,要保護好你們自己,切不可碰到斷痕處,因為……有毒!」

眾仙仆在聽到「有毒」兩字后,嚇得面色慘白,難以置信地盯著若然,回想著她剛剛所說的話,皆愣住。

考慮到三界的太平,天界嚴禁仙人私自用毒,每次取毒都有登記,用於何處,也有明確的記載。玉靈身為詩璇公主的貼身仙婢,竟然藏毒,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公主的名聲恐怕也要完!

花辭膽小,她在聽到「毒」這個字眼后,忍不住瑟瑟發抖,慘白著小臉問道:「那小姐你有被傷到嗎?」

若然向她拋出一個寬慰的表情,花辭心領神會,顫抖的小心臟漸漸平靜。

隨即,若然繼續轉向為首的仙仆囑託道:「切記此事不要伸張,你們只需要光明正大地將門木送到公主的寢殿中,然後離去,其它什麼都不要做,聽到沒有?」

為首的仙仆得令,心中明白此事的嚴重性,立刻保證:「小的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身後的濯盥又不淡定了:這話他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若然點頭,領著濯盥和花辭,朝仙堂走去。

一眾仙仆朝著若然的背影恭敬拜別:「恭送小姐!」

走在前頭的濯盥大步流星,聽到這四個字后忍不住吐槽:「這些蠢貨會不會說話呀!」

他們是去受罰,恭送什麼呀恭送!

花辭失笑。

濯盥又想到若然把交給他去吩咐的任務搶先說完了,心中略微不滿,上前胳膊肘搗了搗她,酸溜溜道:「你幹嘛搶我要說的話?明明說好了讓我說的!」

若然起初還不明所以,後來明了,隨即嘴角一抽,餘光瞥了一眼濯盥,無語道:「不是吧,你連我的醋都吃?」

花辭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亮晶晶的眼中透著傻乎乎的光芒,一愣一愣地跟在後面。

穿過甬道,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仙堂門口。

仙堂牆面被刷成了莊嚴的白色,堂門高大寬闊,屋檐上的琉璃瓦層層勾疊,檐角連翹,處處透著肅穆之氣。

這仙堂原是建造來供奉梨雨軒歷代舞藝高超的舞姬們的,她們仙逝之後仙身就會被安定在這裡,又被用仙力維持生前的樣子,完整地封在冰制的靈柩中。

還未走到殿前,便能感受到一股沁人的寒意。那寒意就像冬日的冰雪,雖不刺骨,卻透透涼涼。

從幼時第一次犯錯開始算起,轉眼已過千年,若然和濯盥來這裡的次數,那簡直比夜穹的繁星還要多,自然對仙堂再熟悉不過!用花辭的話來講:他們進仙堂,比進家門還親切!

可憐花辭悟性太低,好不容易從一株小小的山茶花開始,苦修千年,又有幸得了若然的點化,近期才可以幻化人形,終於脫胎換骨,但也只是個根基不穩的「半吊子仙」。

天可憐見,花辭終於不用窩在那一塊小小的花盆裡了!不料卻要受罰,進這等子苦寒之地!

花辭稚嫩的小臉瞬間變得皺巴巴起來。

前面的若然和濯盥,未曾察覺身後花辭的異樣,神色淡定的推門而入,門開那一瞬間,仙堂內的冷冽之氣便撲面而來。

花辭膽子小,立馬上前抱住了若然的胳膊,后怕道:「小姐,你說這仙堂里會不會有妖怪?」

若然失笑,趕忙安撫道:「傻瓜,這裡可是天界,妖魔鬼怪怎麼敢上來呢?更何況你也是個山茶花仙子,妖怪見到你,逃還來不及呢!」

濯盥不看花辭膽小的模樣,快她們幾步,上前施展仙術,將堂中的燈盞點燃,一瞬間,有些幽暗的大堂漸漸亮起來。

淡黃色的燈光落在堂內的牆壁上,這樣瞧著,心中也起了暖意,就連寒涼的仙堂也不覺得有多可怕了。

花辭心中欣慰,朝著濯盥甜甜一笑。

濯盥裝作沒看見,去靈位前取了三張蒲團,一一放在地上。

若然領著花辭坐下,期間花辭一直沒敢放下抱住若然的手。

濯盥不悅,忍不住嘲弄她:「沒想到你一個山茶花仙子,膽子這樣小,妖魔鬼怪看了,都會笑話你的!」

花辭羞惱地瞪了一眼濯盥,烏晶般的眼中噙著盈盈的淚光。

若然有些不悅,蹙著眉頭向濯盥使出警告的眼色,濯盥卻朝她勾起嘴角,做了個幼稚的鬼臉,若然不禁扶額汗顏。

為了證明她不是個膽小的山茶花仙子,更為了不讓妖魔鬼怪有機會笑話她,花辭立馬鬆開了抱住若然的手臂。

濯盥挑眉瞧著花辭,沒再說話。

怎料想,他們三個居然默契地統一開啟發獃模式,仙堂里的一片沉默。

突然,花辭開口問道:「小姐,你下凡可有遇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脆脆的聲音突然回蕩在偌大的仙堂,一時之間,讓人有些不適應。

花辭噤了聲,有些怕怕地看著若然。

若然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望著花辭懵懂的粉顏,淺笑盈盈:「當然有啊,人間有趣的東西可多了!有糖人,有撥浪鼓,有魚蝦螃蟹,有胭脂水粉,有各色的綾羅綢緞,還有好看的男子……應有盡有!總之,我每次偷偷去人間,都會收穫不同的樂趣!」

濯盥聽到若然說「好看的男子」時,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花辭剛剛修成人形,話都聽得懵懵懂懂,她不太明白什麼是「糖人」「撥浪鼓」之類,更不明白什麼叫「不同的樂趣」,她見若然說得眉飛色舞,喜上眉梢,不覺心也痒痒起來,很嚮往凡間的景色。

但一想到這次因為若然私自下凡而受罰,剛剛充滿神彩的臉上又變得苦巴巴起來。

若然作為染姬軒主的女兒,尚且要受罰,假如換做她私自下凡回來,定會被軒主活剝了一身嬌嫩的山茶花皮!

濯盥看她這個樣子,頓覺無趣,暗自撇嘴,別過臉去,不想看花辭。

若然不知她心中的憂愁,只當是自己講的東西並未愉悅到她,又轉了話題,詢問她道:「對了,母神是怎麼發現你的,我明明已經把尋蹤玲留在寢宮了,又給你裝扮成了我的樣子,只要你乖乖躺在床上,沒有人會發現端倪,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其實她和濯盥一度認為是花辭太膽小,被母神三言兩語就給套出了話,但見花辭滿面愁容的樣子,又不忍心再增添她的煩惱。

花辭苦著臉道:「是出了意外!不過花辭也不知哪裡出了意外,原來軒主早就知道小姐私自下凡的事兒!小姐回來換了衣服又出去的時候,軒主其實一直躲在暗處看得明明白白!」

若然驚愕:合著不是因為花辭被套出了話,而是她母神慧眼如炬,就是懶得戳破她的把戲,特地等她回來算賬呢!

回想她去攔架之前的情形,並未察覺寢殿里無甚不妥之處。

難道母神最近修為漸長,她已經沒辦法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小偷小摸了嗎?

思量許久,她只得出:姜還是老的辣!

若然青蔥般的玉指摩挲著下巴,忍不住咋舌。

濯盥也著實驚了一把,在一旁低頭沉思著。

花辭亮晶晶的眼眸突然又閃出驚嘆之色:「話說小姐,那個玉靈為何如此猖狂,竟然用得了毒,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花辭自認木楞愚鈍,但她卻很清楚天界嚴禁用毒的事,就算她再傻,也不可能在鬧事的時候用毒!

想必這個玉靈是比她還傻了吧?花辭這樣想著,不覺心情也好了起來。

濯盥一邊感嘆花辭的思維跳脫,一邊沉聲說出他擔心的另一個問題:「如果送去的梨花木殘骸被她們顛倒黑白,再借題發揮可怎麼辦呢?詩璇自小刁蠻任性,仗著母神是天帝寵妃,向來囂張跋扈慣了!就算事發當時有仙人圍觀又如何,她是天界公主,只要她矢口否認,我們只有吃苦的份!」

若然一怔,剛剛只顧擔心花辭,完了又被母神是如何發現她私自下凡的問題困擾,根本沒來得及細想送完門木后還會有這種可能!

但是如今她命令也吩咐下了去,指不定送門木的仙仆早已大搖大擺地走去詩璇寢宮的路上,更何況她人還在仙堂困著,要想過去阻止,早已來不及。

若然蹙著眉頭,良久,問出:「你們知道詩璇總是來找茬的原因是什麼嗎?」

濯盥和花辭相看兩眼,而後齊齊搖頭:「不知!」

花辭好奇:「難道小姐知道原因?」

若然搖頭,有些感慨:「不知,但我知道她屢次找我麻煩,肯定不是閑得慌!」

濯盥和花辭點頭。

三位漸漸陷入了沉思,仙堂再次恢復平靜。

忽然,一個聲音醞釀許久,悄然生出,靜靜回蕩在偌大的仙堂之上:「被欺負了這麼久,也是該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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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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