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墨闕來訪

第六十九章:墨闕來訪

墨闕雙眸盯著濯盥,不肯離去,聞言,冷冷道:「若然去哪兒了?」

濯盥冷冷望著墨闕,緘默不語。

南陌暗自唏噓:若兒?自然是去雪族找落絮了,半路又去人界收服饕餮,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魔君過來,不會是要找若兒,拿走他的心吧?

嘶,時機還未到啊......

南陌神色一時間變化萬千,面上打著哈哈,道:「如今夜幕已至,若兒自然是睡著了!若是魔君今夜有急事與若兒相商,不知明日再來可否?」

墨闕明顯不信,冷哼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樣的扯謊想都不想!」

南陌俊臉一黑,不知道說什麼話來。

墨闕自顧自繞過濯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霸氣十足,邪魅狂狷:「既然她出去還未歸來,那本君便在此處等著吧,不管她要多久才能回來,本君等得起!不妨事兒,本君今夜閑得發慌!」

濯盥緩緩轉身,望著墨闕的眸子漆黑幽沉,周身氣息冷冽複雜。

南陌眼珠子轉了轉,輕笑著繼續躺在椅子上吃葡萄,恍然無事發生,悠然自得。

子離嘴角抽搐,汗顏。

恰在此時——

「花辭,林修!」

若然脆脆一聲叫喚,眉眼彎彎,笑意盈盈,歡脫純粹,天真爛漫。

墨闕聞言,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那邪魅多情的眸子里也湧現出點點笑意。

與之相反,濯盥眉峰鎖得更緊,那雙暗眸更加幽沉。

花辭與林修聽見叫喚,紛紛鬆了一口氣,循聲望去,驚見若然一身污穢,髮髻凌亂不堪。

花辭驚呼:「小姐,你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墨闕聞言,剛剛舒展開來的雙眉再次擰起,一刻也等不得,速速閃身出了正殿。

濯盥也追了出去。

「嗖嗖——」

兩道勁風一閃而過,子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南陌從椅子上站起,白了子離一眼,道:「沒出息,經不起大風大浪,走,出去看看!」

子離竟無言以對,無語凝噎。

正殿門外,若然一身衣裙早已被饕餮胃液和各種污穢染臟,髮髻凌亂不堪,但絕美靈動的小臉上依舊閃現著動人的笑容,明艷無比。

瞧見墨闕大搖大擺地走出正殿,若然驚詫,毫不客氣道:「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墨闕身旁緊跟出來的濯盥眸色駭人,氣息冷冽,隱隱流露肅殺之意。

若然眉頭一挑:風流鬼肯定在青丘撒野了,否則濯盥不會如此生氣!

她身後站著一絕美無儔的男子,氣質不凡,舉手投足淡定從容,只靜靜佇立原地,月輝清冷,星芒淡淡,灑落他一身,風姿俊秀,神韻獨超。

墨闕臉色變了,嘴角噙著的笑容僵硬,眸光漸漸幽沉,道:「太子殿下怎麼有空來青丘?」

若然眯著眼睛看墨闕:「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墨闕不惱,望著千熠繼續道:「看若然這模樣,不會是被你凌辱了吧?」

若然眸光純澈清明,不解:「凌辱什麼?」

正巧南陌走出正殿,聞言,眸光一沉,重重咳嗽:「咳咳咳!」

隨即又道:「不知太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墨闕望著若然的眸子充盈複雜笑意,神情噬魂銷骨,萬種風流。

若然輕蹙眉尖,再不看墨闕,望著南陌,神色乖巧道:「父神,太子殿下在人界收服了饕餮,我恰好路過,幫了點小忙。」

南陌臉色緩和,望著若然的眸光柔柔,笑道:「無妨,父神都......」

墨闕擰眉,狠狠打斷南陌,道:「當真?」

南陌垂眸輕笑不止。

若然不悅,挑眉道:「自然是真的,否則我這一身血污,難不成是我自己的?」

站在若然身後的千熠一言不發,轉身揮袖,將噬獸屍首呈現在地面上。

饕餮已然死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還散發出血腥臭氣。

花辭驚呼:「饕餮原來長這副模樣!」

若然跑向花辭,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寬慰道:「別怕,饕餮已經被太子殿下收服了!」

墨闕望著漸漸跑來的若然,眉眼不含半分情緒,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風情,堆積眉角。

千熠淡淡道:「其實並非是我收服的,若然也不是幫了小忙。最終殺死饕餮的,其實是若然。若不是她聰明機智,否則,憑我一己之力,也不能將其收服。」

若然轉眸望著千熠,笑意盈盈:「殿下謙虛了,以殿下的修為,收服凶獸,根本不在話下。」

千熠淺笑,抬著眸子望向若然,璀璨星眸,耀眼奪目,卻含一眸春水,眸底掠過的深意,蘊藏傾盡萬年的等待和漫長的期許。

若然不解其中意,隱隱覺得千熠此般模樣分外眼熟,卻記不起在哪兒見過。

她怔怔地望著千熠,那模樣看在千熠與濯盥眼中,分明一臉嗔痴沉迷相!

濯盥眯著眸子,看向千熠的眸光凌厲肅殺:好啊,天界太子這心思藏得夠深啊!

「咳咳咳!」

墨闕重重咳嗽,他沉著嗜血的暗眸,冷冷望向千熠。

千熠收回投向若然的眸光,轉而投向面前二人,那眸子里似乎也閃爍著幽光,氣場冷冽。

剎那間,一股暗流在三人之間涌流,驚濤駭浪,風捲殘雲。

若然只聽得墨闕重重咳嗽,轉眸不解地望著他,卻見墨闕目光灼灼地望著千熠,若然眉頭高挑:別告訴我,如今大名鼎鼎、風流成性的魔君大人不愛美人,愛挑事了?

子離和林修望著,頃刻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相看兩眼,皆是默契地往後退了又退,欲要遠離是非之地。

南陌本就是過來人,老謀深算地看著面前爭鋒相對的三人,打著哈哈道:「魔君和太子殿下夜間光臨青丘,總不好再回去!子離,林修!你二人速速去收拾兩間寢殿,好讓魔君和殿下休寢!」

南陌三言兩語,便打散了凝結在三人之間的洶湧暗流。

子離與林修紛紛鬆了一口氣,齊齊恭敬道:「是!」

若然卻是一驚:今夜風流鬼住在青丘王宮?那手握風流鬼一顆心的她,豈不是危險至極?

不過依照父神的性子,能將風流鬼留下,想必是五行推算之術,算出她今夜無事了,也好也好......

念及於此,正巧撞上墨闕投來赤果果的目光,若然心底倒吸一口涼氣:夜間不陪美人修鍊邪功,跑來青丘撒野,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罷了罷了,管他來青丘的目的為何,天塌下來有父神頂著,她只要在門窗之上多下幾道禁制便不怕了。

花辭對若然道:「小姐,花辭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吧!只是這一身黏糊糊、髒兮兮的污穢恐怕不好清洗......」

若然低頭看了一眼渾身污穢之物,寬慰道:「無礙,多洗幾遍即刻。」

千熠上前,在墨闕與濯盥冷冽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瓷瓶,輕聲道:「饕餮的血污和胃液並不容易清洗,你將這瓶葯倒入水中,便於為你去除饕餮之毒。」

若然望著千熠如玉修長的手指間捏住的玉瓷瓶,靜靜出神。

「花辭替小姐謝過太子殿下!」花辭卻難得機靈,收了下來,又恭敬道,「太子殿下,魔君,我和小姐先告退了!」

話落,便拉著若然往寢殿趕赴。

「誒?」

若然一臉懵懵懂懂,被花辭拉著遠去。

南陌望著漸行漸遠的若然,笑呵呵道:「濯盥,若兒要沐浴更衣,以防不軌之徒,你且去若兒寢殿前守著吧!」

不軌之徒?

意有所指,說的便是他吧?

墨闕回眸望向南陌,眸底隱隱透露詭異幽光,俊美妖孽的臉上,神情僵硬猙獰。

卻見南陌付之菡萏一笑,墨闕一怔,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不覺輕笑:果真父女一個樣兒!

濯盥眸光一閃,恭敬道:「是!」話落,看也不看墨闕與千熠,便閃身離去。

千熠輕笑不止,將饕餮重新收緊廣袖中,對南陌淡淡開口:「南陌上神!今夜既有心留我住在青丘王宮,我怎麼也不好拂了上神一番好意,不過收服饕餮之事,需得稟明天帝,待我從天界回來,再與上神夜談。」

南陌淡笑,眉宇之間一片祥和:「太子殿下無需多言,快去吧,如此大事,耽擱不得!本君便等著殿下回來,一同夜談!」

千熠微微頷首,也不看墨闕,身形一動,白駒過隙間,便消失原地。

正殿之前,只留墨闕與南陌二人。

此時,已至深夜,月輝清冷,星芒無光,墨闕與南陌之間,瀰漫一片複雜之氣。

墨闕率先開口,爽朗道:「南陌狐君如此好客,本君也不好推脫,既來之,則安之,本君先去看看子離和林修,到底給本君收拾出怎樣一間寢殿來。」

南陌笑道:「魔君不必擔憂,我青丘雖民風淳樸,王宮也不似魔宮那般莊嚴肅穆,但配得上魔君所居之處,絕非等閑之殿。」

墨闕道:「即便如此,本君還得親自去看看才好啊!」

微微頷首之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離去。

南陌望著漸行漸遠的墨闕,抬頭望著蒼穹,月輝為其清容俊貌鍍上一層冷凝,幽幽嘆出一息,道:「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天命昭昭,而我又能做什麼呢?」

夜色涼如水,微風吹拂,無聲回應。

若然踏入寢殿,掏出手札,好生將其安置在書桌上,正巧濯盥雙手抱了一個碩大的浴桶進來了,浴桶中盛滿熱水,水面卻紋絲不動,不灑一滴。

若然轉身,驚訝:「濯盥果真天生神力,這般大的浴桶,你竟憑一己之力便搬來了?」

濯盥將浴桶輕輕放在屏風之後,淡淡道:「修行之人,若是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可不白費了一身修為?」

若然聞言,扯了扯唇瓣:「說的可不就是我嘛,白費了一身修為......」

濯盥不語,面罩之下,一雙眸子沁滿笑意,隨即,他轉身踏出寢殿,將殿門關緊,靜靜守在殿門口。

若然忙不迭在寢殿門窗上下好禁制,這才敢褪去衣衫,悄然入水。

「小姐,太子殿下給的葯還未使用!」

花辭趕忙將玉瓷瓶掏出,拔開瓶塞便往熱水中傾倒,竟是些奇異的藥粉,入水便融成泡沫狀,隱隱散發出花香之氣。

若然與花辭見狀,驚奇不已。

若然抬手,將這泡沫輕輕捧在手中,露出一段雪白藕臂,驚嘆道:「太子殿下給的葯果真神奇,還不多時,我這胳膊便被濯滌白凈了。」

花辭興奮點頭。

並不多時,若然便在藥力加持之下,將身上的污穢清洗乾淨,只不過那浴桶中的水卻渾濁不堪。

若然唏噓不已,道:「快,我還要再沐浴第二遍!」

話落,便翩然出浴,不灑一遞水珠落地,肌膚雪滑,盈盈生輝。

花辭趕忙為若然披了一件長衫,遮住一身春光,又為放下羅帳,將其掩蓋其間。

濯盥推門進來時,見羅帳之內,一抹倩影浮動,影影綽綽,朦朧夢幻,一言不發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將浴桶搬了出去。

不多時,濯盥將第二桶熱水搬了進來,剛一放在地上,便轉頭出去。

若然從羅帳中走出,抬手在門窗上下好禁制,這才敢褪去長衫,雀躍滑入浴桶。

花辭心思細膩,在熱水中灑滿花瓣,花香陣陣,沁人心脾,若然被一桶熱水裹挾著,頓感愜意舒適,她捧著水面浮動的各種花瓣,熱氣氤氳之間,絕美無疆的小臉更顯勾人心弦。

那雙眸子如同沁了水一般,盈盈笑意,生動勾人。

「咚——」

下一瞬,花辭毫無預兆倒地,撞在地面,發出巨響。

「花辭!」

若然驚訝,一雙柔荑撫在桶邊,伸頭見花辭緊閉雙眸,出聲驚喚,她卻紋絲不動。

若然眸光一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待多想,便要起身查探一番。

「碰——」

剎那間,窗戶被打開,一道身影一閃而進,還很貼心地反手將窗戶關攏。

那男子身著漆黑寬袍,衣袖勾繪金邊,尊貴莊嚴,墨發慵懶披散肩頭,容貌邪魅,雙眉微揚,轉盼傳情,妖嬈生動,攝魂勾魄。

「啊啊啊——」

若然還未看清來人,尖叫著捂住身子,退回浴桶,雙目緊閉,嬌軀顫抖。

墨闕看著陷進花瓣浴里只露出一個頭的若然,嗤笑道:「花瓣都擋住了,本君能看見什麼呀?」

若然聞言,睜眼瞧見來人是墨闕,惱羞成怒,美眸將欲噴火,怒罵而出:「風流鬼!你無恥!」

墨闕挑眉,靜靜站在浴桶前,抄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若然,一言不發,一雙邪氣凜然的眸子睨著,蝕骨銷魂,萬種風流。

若然瑟瑟發抖,餘光瞥向倒地不起的花辭,一個激靈,扯著嗓子叫喚:「濯盥濯盥,快來救我!」

墨闕氣定神閑,風華無限,緩緩吐露,靡艷一聲:「他已被本君束縛住了,站在殿門前正在想辦法掙脫呢,憑他的修為,料想應該很快便能掙脫。不過,本君無需擔憂,因為,他掙脫的時間,足夠本君好好欣賞美人沐浴了!」

若然神色一驚,瞧著面前所站之人,妖孽魅惑,狂狷不羈,卻氣度凌雲,運籌帷幄,好似真是個風流的帳中軍師,將她捧在掌心把玩。

若然梗著脖子,大叫:「有什麼事兒,煩請您老先出去,我如今還不到萬歲,絕不可能做你的帳中玩物,給你吸食陰氣,陪你練什麼邪功!」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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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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